除夕

除夕

谢均将陛下寝殿外的人都清理干净之后，进了殿内。

姜怀瑾此时由人服侍换上了帝王冠冕，他看向谢均，眸中盛着笑意，“言止，你来了。”

谢均抱拳，“微臣幸不辱使命。”说完这句话，他眼中流露出关切，“这些日子，您受苦了。”

姜怀瑾走上前，握住谢均行礼的胳膊，语气风轻云淡，“就当是休息了段时间。”

两人一前一后往宫宴方向行去。

路上，谢均说：“臣在外边见到了皇后。”

姜怀瑾点头，“宫内危险，朕找了个机会将皇后送出宫去，让她躲躲。”

听到这句话，谢均明白过来，自己被皇后诓了。但是说到底，皇后这样做也是为了陛下，谢均也无话可说。

那边，姜怀瑾还在继续说着：“说起来，皇后能躲开肃郡王的追杀，颜婷出的力不小。”

肃郡王压着“皇后”已死的消息，谢均还不知道。谢均听到颜婷的名字，脸色就不自觉柔和下来，“她做什么了？”

姜怀瑾把摘星楼那晚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下。

谢均脸色自豪，“臣的夫人，果然优秀。”

姜怀瑾听了这话也笑起来了，“颜婷很聪明。”从蛛丝马迹中就能推断出事实，很快做出相应的配合。

往前走着，姜怀瑾看到了前方火光中的一道背影，他定住脚步，仔细看着，一袭黑甲英姿飒爽，但姜怀瑾认的出来，那是他的皇后。

已经有人看到姜怀瑾了。

镇北营铁骑自动向两边分开，留出一条路，将士们单膝下跪，向帝王行礼，接着便是文武百官和官家女眷。

李辞风从马上下来，走到姜怀瑾身边，帝后并立。

肃郡王指着姜怀瑾，几乎癫狂起来，“你没死？你怎么没死？”

姜怀瑾说：“你以为你的计划天衣无缝，可朕早就看出你的狼子野心了！”

肃郡王哈哈大笑：“你看出来又能怎样？不还是被本王软禁了那么久！若不是谢均，你今日能出现吗？”说到谢均，肃郡王又疑惑起来：“那日在城外，本王布下了天罗地网，谢均，你怎么逃出来的？”

如果没有谢均碍事，今晚他绝不会输。

谢均说：“天罗地网？可是在本相看来却是漏洞百出。本相只是将计就计罢了，只有你，才会轻信敌人让你看到的。”

肃郡王想到了那张图纸，那张图纸是王武从镇北营带回来的，王武来见他时身上挂了伤。

所以，他不止一次轻信了敌人给他看到的信息。

但是，今日他未必就输了。

他府里的兵力远胜于此处，只要王武他们及时赶到，他就还有一战之力。

肃郡王想到这里，他反讥谢均：“你以为今日的你会有什么好下场吗？”他要拖延时间，同时能让谢均和姜怀瑾反目更好。

谁想到，肃郡王这话一出，谢均还没说话，姜怀瑾就先出声了：“皇兄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朕会容不下有才能之人？”

肃郡王轻哼：“话谁不会说？也没见你给谢均一张免死金牌。”

谢均沉默，从腰间解下一块东西，“王爷说的，可是这个？”谢均手里拿着的不是金牌，但比金牌更贵重，持有此玉佩，象征帝王亲临。

本来肃郡王是想在谢均和姜怀瑾心中埋下不信任的刺，谁能想到，有东西姜怀瑾真给啊！

肃郡王大笑起来，指着姜怀瑾，“收买人心！”

他说：“你故意设下这等奸计，就是为了要杀死你还在世的唯一亲人！将来你有什么颜面去面对姜家的先祖！”

姜怀瑾说：“外边天寒地冻，先入殿内。”他根本就没把肃郡王放在心上，更没理他。

形势已定，即便姜怀瑾看得出来肃郡王是在拖延时间，也不在乎了。

过了会儿，宿野带着锦衣卫众人风尘仆仆的赶到皇宫。

陛下见宿野进来，对肃郡王说：“皇兄，还在等吗？”

肃郡王慢慢转身，看到被锦衣卫押着的王武，几乎跌坐在地上。

他最后的希望也没了。

宿野等一众人朝陛下行礼，宿野躬身道：“陛下，肃郡王叛党已经全部清除！”

陛下擡手，面上挂了笑容：“好。”

到现在，肃郡王才完全认清现实，他冲向旁边的锦衣卫，拔出刀来就要自尽。他知道，如果活着落在姜怀瑾手里，只会生不如死。

既然落败了，就干干净净一死，省的受辱。

宿野看见之后，立即去夺肃郡王手里的刀。肃郡王没死成，刀被宿野牢牢压在地上。

肃郡王松了刀柄，他站起来，气势不像刚才张狂，好像一瞬间苍老了十多岁，他问姜怀瑾：“你准备怎么处置我？”

姜怀瑾说：“犯上谋逆，勾连外族，难逃一死，皇兄，你该问的不是你自己。”姜怀瑾对世上仅剩的血脉亲人，还是存了一丝心软，所以变相提醒他。

肃郡王眼珠浑浊，反应也慢了不少，他慢慢说：“不问我自己，那该问谁？”缓了会儿，他迟疑道：“你能放过我儿子吗？”

夺位失败对肃郡王而言打击太大，他不愿向姜怀瑾求饶，但他的承钰是无辜的，“姜承钰从来没参与过谋反，他一直都在江州郡，江州郡粮价稳定他也出了力的。”越往后说，肃郡王情绪越激动，最后他甚至往前走了几步。

锦衣卫看到肃郡王的动作忙往前挡着，怕肃郡王激动之下伤害到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