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清醒一点啊时晏!
玄戟探头过去想看看时晏,时晏手快地将玄戟用力推开,毫无防备的玄戟一个不留神竟被时晏推得向后跌了一下。
“对…对不起啊,内个我…我要睡觉了,你快出去吧。”时晏嗖地拉上被子蒙上头,他大口的在被子下呼着气,心脏砰砰地像是要跳出心口来。
“你在紧张什么?”玄戟左手撑着床垫重新坐了起来,他的语调平缓,听不出他此时的心情。
“我没有。”时晏狡辩着,但手却紧紧地抓住了被子两边。
“你有。”玄戟的手指隔着被子轻轻划过时晏的背,“你看,你的呼吸很急促,心脏也跳得很厉害,我都听到了。”
时晏下意识的捂紧了心脏,他忘了玄戟的听力很好,他的脸颊慢慢的烧了起来。
“说话。”玄戟伸手撩拨着时晏耳边的头发。
“我说没有就没…”有。
时晏突然起身扬起手想推玄戟出去,但手举起来就被玄戟接住了。
玄戟直勾勾地看着时晏,嘴角勾起,“你脸红了。”
“我没有。”时晏一下就慌了,他急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推着玄戟离开,“你走,我要睡觉。”他将玄戟推出门外,砰的关上门,然后背靠着门深深的呼吸了几下,想到玄戟听力巨好,时晏锁上门跑回了床上卷起了被子。
他在被窝里不停地拍着自己的脸,嘴里喃喃道:“你是直男你是直男,要清醒要清醒,他只是把你当储备粮,你是食物你是食物,要清醒啊时晏!”
冷静了好久,时晏才缓过来一点,他觉得自己太不对劲儿了,怎么可以对着一个男人脸红心跳,而且上一秒还被对方杀人的模样吓得要命,下一秒竟然对着人家脸红了起来。
时晏啊!你这是三观不正你知道吗?你怎么可以对一个刚沾过血的人心跳加速,你这是不对的知道吗?时晏在心里数落着自己。
想妹子想妹子,我是个直男,我是个直男,我爱妹子!时晏晃着脑袋,似乎是要把心里的杂念都摇晃出去,他开始在心里幻想着香香软软的妹子的模样,可是虚影总是勾勒到一半,脸就莫名其妙的变成了玄戟的脸。
“神啊,你放过我吧,呜呜呜!”他感觉自己正在向蚊香圈的方向发展,拦都拦不住。
“一定是话本看多了,回头就把它们统统扔了。”这是时晏最后的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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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两人在极度尴尬的气氛中吃了一顿晚饭。虽没有了之前的躲避,但时晏此刻是真的不想跟玄戟说话,他生怕玄戟又会说出什么让他无地自容的话来。
在客厅磕了会儿瓜子,时晏就回自己的房间里躺下了。
在诺大的床铺上,时晏独自一人怀疑着人生,仿佛这两天害怕了个寂寞!他现在再想起那个画面来,竟只是觉得血腥而无害怕。
人啊,真是善变的生物!
该来的还是来了,之后没几天,秦烈就带着一群不同等级的血族再次上门来,这次是约定好的放血时间,而这次来的人明显比上次多了不少,隔着老远就能听到他们的喊声。
时晏缩在卧房不敢出去,玄戟让他在这里等着就好。没过多久玄戟又回来了,他脸上带着与凯杰他们类似的面罩,手里端着放了好几支采血管的盘,上面还有一个采血用的带管针头。
时晏顿时背后一凉,他仿佛回到了冷冻前一刻,那研究员对他说:“我要加大药量了。”随后手背上传来了锥心的疼,这是他冷冻前最后一个画面,也是身体里最后一个感觉,他不想再尝试第二次了。
时晏脸色泛白,下意识的将手背在身后,他颤着嘴唇说:“我…我害怕。”
“别怕,相信我,我会小心。”玄戟将东西放在桌上,他在时晏面前蹲了下来拿起了那个带管子的针头。
时晏拼命摇头,“不要用这个,它扎人特别痛。”
“乖,闭上眼睛,一会儿就好,放松。”玄戟伸手抚过时晏的额头,捂住他的眼睛。
时晏随着玄戟的手闭上了眼,他尽力的放松自己。
玄戟收回手握住时晏的手背,不知用了什么东西在时晏的手背上涂了涂,然后将针头扎进了时晏的血管里。
“嗯哼。”时晏颤了一下,嘴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放松,很快就好。”玄戟的声音很温柔,温柔得让时晏产生一种错觉――玄戟是人类的时候不会是个医生或者护士吧?
“好了。”玄戟将针管拔下。
“这么…”快?时晏刚睁开眼睛便看到了玄戟正在摘面罩,还没等他说完话,玄戟的唇就覆上了时晏的手腕――刚刚抽血的地方,他忍不住吮(吸)了两口。
时晏错愕的抽了抽手,玄戟当即松唇,他抹了抹嘴角,“对不起,你的血太香了。”
时晏将手伸到背后,表情不自然地说:“没…没关系,反正本来我就是你们的储备粮。”说完之后,时晏故作轻松地走到床边躺下,他背对着玄戟说:“我要休息一会儿了,你快去大厅吧。”
身后的人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将桌上的东西端了起来,“一会儿回来再和你解释。”
听到关门声,时晏翻过身来,他平躺在床上,自嘲地说了一句,“你果然只是把我当成储备粮。”
说完他又笑了,“太好了,我不用变蚊香了。”可随即心里又是一阵失落。
玄戟回来的时候,时晏已经睡着了。抽完血之后会有一段时间的虚弱期,玄戟不忍心吵醒他,在床边坐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浑浑噩噩中,时晏又做了几个断断续续的梦,梦里玄戟一会儿说要护着他,一会儿又是咬破他的手指,一会儿说不会伤害他,一会儿又摁着他用犬牙刺破他的喉咙;鲜血顺着他的脖子一路流到胸膛,玄戟一遍遍舔舐着他身上的血迹,从脖颈到血流到的最底端;他擦拭着嘴角咧嘴一笑,然后又张开了嘴……
“啊不要!”时晏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地喘着气,他的脸色惨白,额头上的碎发都被汗打湿了。
看清周围的事物后,时晏才冷静了下来。他低头查看自己刚刚抽血的手,洁白的手腕上找不到一丝伤口;但仔细一看,又隐约的看见某条血管对上来的地方有一个很浅的红点,他记得玄戟扎的是这个地方,可是针口怎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