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笑谈
第291章笑谈
秦啸冷着脸望着萧枫，“你怎么来了？”萧枫静静地看着秦啸，而秦啸脸上不但没有往日的亲密，反倒带着几不可见的戒备。萧枫突然笑了，“家中女眷想要当面跟郡主道喜，去昌平伯府上怕不方便，我想你今天一定会来这儿，索性带她们在这儿等。”
“平王世子什么时候竟然未卜先知了？”秦啸声音很冷，丝毫没有客套的话气中满满都是嘲讽。
锦汐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突然觉的他对萧枫的态度不对劲。他们不是好友吗？萧枫还为他解决了晋宛如这个大麻烦，虽然她觉的萧风这人有点阴险，不值得深交，可秦啸这么做，是不是太明显了？
停在路边的马车车窗微微打开一条缝，锦珏隔着窗子轻轻叫道：“六妹妹！”
“大姐？你怎么来了？”锦汐回头不由的又惊又喜，不管怎么说，能看见亲人总归是件让人高兴的事儿。
锦珏示意锦汐上车再说，锦汐两步走到车前，忽然瞥见晋宛如山眉眼安静的坐在角落里，看她走近了，居然还抬头朝她笑了笑。
锦汐顿时像吃了个苍蝇似的，说不出来的别扭。
刚放在车凳上的脚慢慢放回地面，抬头对锦珏笑道：“大姐来的正好，我还有些东西准备给你送过去，麻烦你到我车上取一趟吧！”
这是有话要避开晋宛如？锦珏略一思忖，便笑着下了马车。姐妹俩笑盈盈的边说边走，昨天夜里萧枫就吩咐晋宛如要看紧了锦珏，可是人家姐妹俩根本没有邀请她的意思，她就是舍下脸皮，硬帖上去，也讨不到好，反倒让人起疑心阿！
听见身后车门被狠狠地摔上，锦汐暗暗弯了弯唇角，想跟她斗，再学几年吧！
“这些天他欺负你没有？”上了马车，锦汐第一句话就是问锦珏好不好。萧枫那种人都能在大婚前一天跟锦珏撕破脸，还有什么事儿做不出来的？
“还好！”锦珏苦笑了一下，不缺她吃不缺她穿，不打不骂的养着她，能不好吗？
锦汐看着锦珏苍白的连胭脂都盖不住的脸色，不由的担心，“大姐，你有什么事儿就跟我说说，就算帮不上忙，多少也能开解开解心情。憋在心里，小心憋坏了！”
锦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笑道：“真的没事儿，就是想见见你。你大婚那天我没赶上，今天就是借机会来看看你，往后想再见你一面可不容易了！”
“这话怎么说？”锦汐奇怪道：“如果你出府不方便，大不了我去看你。都在京中住着，怎么会见一面都不容易？”
锦珏叹了口气，“我明天要陪母妃回江西老家，给母妃的父亲迁坟！”
锦汐真不知道要怎么说了，长耳朵的就能听出来，平王妃要用这个借口躲出京城。借口虽然拙劣，却让人无法反驳。而且萧枫没娶正妃，现在锦珏的分位最高，由她伺候平王妃出行，也说的过去。
锦汐问道：“让你随行是谁提出来的？”
“是母妃提出来的？”锦珏暗中叹了口气，她当然明白这个要求由谁提出来事关重要。京中不太平，平王妃回老家躲风头，随行的人当然就是深得平王府上下看重的。如果是萧枫提出来的，锦珏此刻为他死了都愿意，这说明萧枫心里还是有她的。
可惜，这事儿是平王妃提出来的。想起当时，平王妃拿一种又怜又爱又惋惜的目光看着她，锦珏心里就跟扎着刺似的。
所有人都明白萧枫对她没有情谊，而她却像飞蛾似的，不顾一切扑向那团自认为温暖而光明的火焰，最终被烧的尸骨无存。
这就是她认人不清，任性的代价，怪不了任何人！
事到如今，锦汐也只能劝道：“出去走走也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锦珏也顺着这话自已安慰自已，“是啊，纸上得来终觉浅，还是要亲眼看看才涨见识。”
两句家常话说完，姐妹俩齐齐沉默了。锦珏突然感觉一辈子的话好像都说完了，再没什么可说的了。锦汐却是满心愧疚，当初如果她不帮着锦珏跟萧枫见面，让锦珏早些断了对萧枫的痴念，锦珏会不会比现在幸福？
俩人各想各的心事，好一会锦汐才抬破僵局，笑道：“平王妃哪天走？我好准备一份礼物送过去！”
“谢谢！”锦珏忍不住涌出眼泪，哽咽了一句。秦啸平叛有功，加官进爵指日可待。锦汐自然也水涨船高，以他们的身份地位，根本不用巴结有名无实的平王府。
不但不用巴结，反倒要躲着些。锦汐却上赶着给平王妃送礼，这是给她面子阿！
想起小时候的事儿，锦珏突然捂着脸呜呜哭起来，“我以前对你也不好，你为什么这么帮我？”
“你是没帮我，可你也没害我阿！”锦汐像哄小宝宝似的轻轻拍着锦珏后背，柔声劝着。“这世上，我的亲人不多。能在一起说说话的姐妹，除了你就是三姐还有四姐了。三姐远嫁，四姐现在一颗心都在谢清逸身上，想尽办法哄他欢心，根本没空理我。要是连你也没法走动了，我一个人多没意思。”
锦汐这话倒不是敷衍，前些日子她还是别院备嫁的时候，下了几回帖子请锦纹去别院做客，锦纹都回绝了。锦汐一开始以为是二夫人从中做梗，后来才知道是锦纹自已不愿意来。
原因很简单，自惭形秽！
锦汐为此感叹了半晌，实在想不明白，锦纹那么通透的女子，怎么会在这种事儿钻牛角尖。难道她来了，自已会让她按规矩，行跪拜大礼吗？
可锦纹不来，她也不能拿刀子逼着锦纹来看她，不是吗？
渐渐的两人就断了来往，锦玥倒是隔三岔五给她写信，可是毕竟隔的太远，就算天天写信，也不能像对面坐着亲切阿。
再者锦玥现在已经开始学着管家了，没有太多时间跟她写信聊家常。锦汐真有些寂寞了！
周家姐妹在马车里聊家常而马车外，萧枫和秦啸两人之间，已经有些浓浓的火药味了。
秦啸两手抱在胸前，看着远处正在砌墙的泥工，根本不看跟他几步远的萧枫，“我不想问你都干了什么，你也别跟我说。不管什么事儿，我不会帮你，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我也不会告发你。我什么都不知道！”
萧枫撇了他一眼，两手背面身后，身子挺的笔直，淡淡地道：“你这是自欺其人，太子不是明君，同样也不是宽宏大量的人！你不怕重走你父亲的旧路？”
秦啸不得不承认，萧枫这句话说到他心坎上了，好一会儿才道：“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萧枫继续道：“既然如此，为何不未雨绸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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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事儿，与你无关！”秦啸的脸更冷，“我很久没得到云踪先生的消息了，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云踪先生去哪儿了！”
萧枫微微一笑，“你是在意云踪先生，还是在意乐仪郡主的反应？你真的为了一个女人，明知前路不通，还硬要试一试？”
隐隐的猜测得到证实，秦啸的心猛地跳了两下，牙咬的咯咯响，“云踪先生是乐仪的义父，等同于我的义父，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汗毛，我绝饶不了你！”
萧枫带着玩味的神情，瞧了他半晌，忽然脸色郑重起来，“我没杀他！是他命数已尽，死在一个无名荒岛上！你也知道融雪把他掏空了，毒发身亡只是早晚的事儿，这种死法对他来说最恰当不过。一代传奇死也不能太平淡，不是吗？”
“真的？”相交这么多年，明知萧枫没必要在这件事儿上撒谎，秦啸却忍不住质疑他。
十几年的生死交情竟然不如一个女对他的影响大？萧枫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受伤的表情，好一会儿才郑重点头，“真的！”
秦啸竟像如释重负似的松了口气，突然发现手心里全是冷汗。他知道，如果刚才萧枫不是异常肯定地回答，但凡有一丝犹豫，他就会出手，替云踪先生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