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螳螂捕蝉
第283章螳螂捕蝉
“是皇后娘娘！”赵阁老沉沉地叹了口气，“皇后娘娘为了向圣上证明，她对沈候爷旧情已了，知道圣上忌惮沈候爷的军功，和他在军中的军心，便主动出了这条毒计。即能合情合理的杀了沈候爷，又不引人怀疑。”秦啸差点跳脚，“你有什么证据？”
二爷说是杀害他父样的真凶是皇后时，要说秦啸一点也不信，那是骗人的，可是，他实在不能接受，这些年待他如亲生儿子的皇后娘娘，就是害的他家破人亡的真凶。
可现在赵阁老也一口咬定，是皇后干的，就由不得他不信了。那皇后娘娘这些年，对他的好算什么？
难道他真的傻到，谁对他真心都分不出来了？
赵阁老定定地看着他，突然道：“皇后娘娘即是杀害你一家的真凶，也是你们沈家的大恩人！”
“你……”秦啸简直无话可说，真想甩袖子就走。赵阁老都糊涂到这份上了，颠三倒四的话，他没有必要再听下去！
“我问你，如果圣上以谋反的罪名，下旨问罪，你们沈家会不会满门抄斩？连根草也不剩？”赵阁老却陡然提高声调。
“可是现在，你们沈家不但在军中有名望、有人脉，最重要的，还有你这条血脉！这其中的话，还用我多说吗？皇后娘娘，担着天下骂名，替你们沈家，保住一条根，你说，他是不是你们沈家的恩人？”
秦啸两眼血红，“照你这么说，她为什么不留下我大哥？我大哥文武双全，他才是沈家最好的血脉，为什么是我？我当年才六岁、六岁！你们能指望一个六岁的孩子做什么？
皇后一条毒计，保住了她的后位，把她的儿子推到了太子的宝座上。你现在还想编造这些谎话，让我替她和她的儿子卖命吗？”
“你的命是天下万民的，而不是太子或是皇上的！”赵阁老突然间像老了十几岁，长长叹了口气，道：“天下大乱，死的是百姓，苦的是百姓。难道你情愿看着数不胜数的百姓死于战乱，而无动于衷？
当年，先帝以不正之名得了天下，老夫为了天下百姓，宁肯背上骂名，也要变节背叛先前一直追随的先太子，精心辅佐先帝。我是为名吗？为权吗？
为名？一朝阁老变节，千古骂名再也洗刷不掉了。为权？老夫掌握朝政几十年，还有什么看不开的？还会再乎，多几年或是少几年？”
“这话，你应该跟赵庭轩说！他才是你的接班人！”秦啸嘲讽地道，话是这样说，脚底下却顿住了。因为……赵阁老说的是实情！
他父亲也曾说过，天下不计得失荣辱的，他这辈子就见过两个人，一个是云踪先生，一个是赵阁老。
“他不懂！他这辈子也看不懂！倒是你……你能看懂，看明白！老夫只能寄希望在你身上！”赵阁老剧烈地咳嗽起来。起身踉跄地抓住秦啸的手，艰难地道：“老夫只求你一件事儿！看在天下苍生的份上，你一定要答应我！”
秦啸低头看着搭在自已腕子上那只干瘦如柴，蜡黄的皮上布满老年斑的手，终于还是没狠下心甩开，只冷冷地道：“你说吧！”说了我也不见的听！
“不要重蹈你父亲的覆辙，见好就收吧！”赵阁老轻轻叹了口气，继续道：“还有就是，不管宫中将来情形如何，你已经参与的够深了。再不要管了，谁是真命天子，自然有命坐那把宝座！”
“你什么意思？”秦啸骤然警惕起来，“你这话可跟你刚才那长篇大论不一样阿！”
赵阁老苦笑，“我知道你此时不信我！但是以你的聪明，猜不出二爷是谁的人吗？三皇子也不是傻子，他为什么骤然发难？你心里的疑团比谁都多，又何必不承认呢？”
“我没什么疑团，我现在就想好好睡一觉，明天跟我娘子成亲。外头打的天翻地覆跟我有什么关系？小爷把府门一关，谁敢把我怎样？”秦啸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甩袖子就走。
出了房门，秦啸这才发觉自已后背的衣裳都湿透了。小风一吹，冷嗖嗖的打了个冷战。他不是傻子，当然能听出赵阁老房中还有一个高手存在，那人的本事，只在他之上，他并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并不敢冒险。
除了忌惮那个隐藏的高手，秦啸怕自已再听下去，会被这只老狐狸说服。真的为什么所谓天下苍生，头脑一热答应什么。
秦啸走了许外，房中厚重的枣红色提花锦缎幔帐后面，缓缓转出一个面容憨厚的年轻人。不是萧枫是谁？
萧枫走到赵阁老跟前，深施一礼，“有劳阁老替在下遮掩！”
“萧世子，不必多礼，老夫说的都是实话。为的也是天下苍生，所以，你不必谢我！”
赵阁老眼皮也没抬，把手中那封云踪先生的书信甩到萧枫怀里，“这种假信，骗骗秦世子还行，如果乐仪郡主那里是骗不过去的，您拿回去吧！”
萧枫尴尬地一笑，“阁老不必多心，既然本王的人答应了保全郡主性命，就一定说到做到！不会让您背这个黑锅。您看，现在岂不是大圆满？叛贼被诛，太子成了皇位唯一的皇嗣，天下再也不会乱了！”
“但愿吧！”赵阁老盯着萧枫死死地看了两眼，突然道：“你把云踪先生怎么样了？”
萧枫淡然一笑，“云踪先生很好，您放心！他老人家云游海外，寻找仙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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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山？”赵阁老突然间满目凄凉，许久摸出一丸药塞到嘴里，流泪道：“一个人游仙山无趣，待我去陪他！”
“也好！”萧枫淡淡地点头。等赵阁老歪在椅子里一动不动了，他才伸手探了下赵阁老的鼻息，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你们实在太聪明了，聪明的本王留不下你们。”
他伸手合上赵阁老始终不肯闭上的眼睛，脸色郑重地道：“放心好了，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对赵家人下手！不但不会下手，还会保他们衣食无忧！”
前提是……他们听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