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醉翁之意不在酒
第196章醉翁之意不在酒出乎所有人预料，太后非但没发怒，反倒跟马嬷嬷打趣道：“你这么说可是委屈死人家小姑娘了，哀家老胳膊老腿的，怎么能跟小姑娘相比？现在的小姑娘，上马能杀敌，遇灾能安邦，一个个厉害的很！”
“……”
在场的无不是人精，哪会听不出太后的弦外之音。胆子大的在锦汐和九公主之间瞥了几眼，暗自庆幸自已姑娘跟这两位都不熟，不然的话，掺和到哪伙里都是麻烦！
“祖母是泰山顶上的不老松，有您镇着，父皇的江山才会越坐越稳。哪是随便什么人就能相当并论的？”九公主到底是在宫中长大的，就算不刻意学，从小到大眼睛看的，耳朵听的，足够她应付眼下的尴尬。
太后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只抬眼等着看锦汐怎么应付。
锦汐背心都湿了，暗骂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太后老人家您看不惯九公主骄蛮跋扈，您老直接骂她好了，何必敲打她的时候把我这种芝麻捎上？人吓人，会吓死的人的！
“臣女本是无知之人，眼界见识皆粗鄙不堪，不敢在太后跟前乱说。只是想着，太后既然是太后，肯定福寿绵长，泽被苍生的，又岂是寻常女子可以相提并论？”
“你这丫头，倒会讨巧！”锦汐这话根本没有任何笑点，却引的太后哈哈大笑，顺手把手中一直捻动的大红珊瑚佛串交到马嬷嬷手上，“听说赵阁老把哀家赏他的那个琉璃佛串送你了，所谓好事成双，哀家难得高兴，今天也让你沾点喜气，再送你一串！”
马嬷嬷将那串佛串捧到锦汐跟前，替她挽在腕子上，殿中众人面面相觑，太后手头散漫随意打赏也不是什么天大的恩宠，重要的是她方才那句话。什么叫好事成双？
锦汐磕头谢恩，手脚软的差点没爬起来，您老…什么意思…不会是要给我赐婚吧？
“臣女谢太后恩典，回去后定熏香沐浴，把些佛串供在佛前，诵经百日替太后祈福。”
太后抿了口茶，笑眯眯地点头，却没叫磕头谢恩的锦汐起身，话锋一转，语气微微有些冷，“难得你有这份孝心，不过你又是怎么想到在丹陵郡施药，替哀家祈福的？”
“这件事儿虽然是臣女出面，事实上却是庆远候世子的主意。秦世子说施粥施药本是小事儿，不值的宣扬，又因为他当时还有钦差的身份，不想惊动地方，所以才委托臣女出面。”锦汐突然松了口气，第一回觉的秦啸这货聪明无比，居然提前预料到太后会问什么。
有问有答，合情合理的把两人千里同船回京的事情摆在众人眼前，太后想随便把她许人家，也得掂量掂量了！
殿中这些贵妇们也齐齐松了口气，她们家里可都有年纪相当还没订亲的公子，刚才听见太后有给锦汐赐婚的意思，差点没把她们吓死。暗求祖宗保佑，千别扯到自家身上。
这位乐仪郡主跟庆远候世子不清不楚，娶谁也不能娶她阿！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太后轻轻噢了一声，便不在说话。
马嬷嬷见状马上道：“太后娘娘要更衣，各位诰命去给皇后及各宫娘娘请安吧！”
众人巴不得这句，赶紧施礼告退出了景仁宫。
锦汐和萧雪也跟在众人身后，慢慢往内宫走。刚出宫门，九公主眉眼一挑，刚要生事，突然跑过来一个小宫女，附在她耳边嘀咕了两句。
“真的？他说想见我？”九公主登时满脸放光，扔下众了跟小宫女跑了。
锦汐暗暗猜疑，不会是赵庭轩找她吧？不过，是不是都跟她没关系，九公主不在最好！
“刚才吓死我了！”萧雪拍拍心口，挽着锦汐的胳膊偷偷一笑，“我以为太后会追求问你跟秦哥哥同船回来，一路上都发生什么事呢！让那些人听见”萧雪一指前面那几位诰命，“可有闲话传了！我娘不喜欢她们，从来不跟她们来往！”
你娘身份太敏感，就算喜欢跟人来往，也不能来往！锦汐暗叹萧雪实在太单纯，一边跟她聊着一边进了皇后的坤宁宫。
越走越疑惑，刚才秦啸好像就是往这个方向走的。他不会也在坤宁宫吧？
坤宁宫虽是皇后呆的正宫，却草木萧疏，宫中伺候的人也少。远不是太后宫中那种威严气派，风过虫鸣，竟有种萧萧的暮气。锦汐暗想，难道是因为皇后长年卧病在床的原因？
果然天家夫妻情缘如纸，色驰爱衰这种话，听着残忍，事实更让人惊心。
皇后病恹恹的躺在床上，也没召众人进门，只派身边的女官出面每人赏了匹妆花缎料，算是感谢她们来探病。
得知新封的郡主也在，又多双赏了她一双葫芦形碧玉耳坠子算是贺礼。
坠子成色极好，但是做为贺礼未免有些薄。也不知皇后娘娘是手头紧，还是故意的。
不管咋说，是给她东西，又不是从她手里要东西。有东西拿就是好事！
锦汐先在院里磕头道谢，恭敬的收下东西，又跟着众人又往云贵妃宫中走。
众人走后，坤宁宫重又恢复先前的寂静。重重罗帐中，突然传来皇后沙哑的声音，“那丫头接着贺礼有什么表情？”
替皇后出面打赏的女官忙走到床榻前，低声回道：“乐仪郡主无喜无悲，没瞧见任何情情，态度倒还恭敬！”
皇后喘了一会，笑道：“宠辱不惊，为人又有胆识，这丫头配得上啸儿！我这些日子还在想，啸儿也大了，绝不能让昌平伯那个贼子摆布着娶一房恶妻。没想到他自已早有主意了。”
“那娘娘刚才问世子爷，世子爷怎么不直接求您赐婚？”女官有些诧异，“难道说世子爷一路上做的那些手脚都是掩人耳目的幌子？那样的话……”周家这个姑娘就太可怜了！
“你这个傻子！啸儿是怕我为难阿！”皇后听出女官话中的不忍，吭吭笑了起来。虽然是笑，声音却干涩刺耳，像是是山风中掠过枯枝，落在人耳中竟有种悲凉的感觉。许是笑的急了，帐中传来一阵阵剧烈的咳嗽。
“娘娘，您……还是喝药吧！”女宫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可是当着主子哭是大忌，生生又忍了回去。等了许久，皇后也没开口拒绝，她惊喜中又带了几分忐忑，“娘娘，奴婢把药端来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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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等了许久，还没听见皇后应声，她的心又一点点坠进深渊。哎！皇后娘娘一心求死，又怎么会喝药？庆远候出事后，娘娘要不是放心不下太子，也许早就自尽，跟着候爷去了！
外人都以为皇后是因为皇上专宠云贵妃才伤心，只有她这个自小跟皇后一起长大的贴身女婢才知道，皇后娘娘的心到底在谁身上！
外人都以为沈候爷是一代战神，只有她才知道，沈候爷还是皇后娘娘青梅竹马的恋人。
只可惜，皇后娘娘命中注定是要进宫的！
有时她睡不着时常常在想，后来沈候爷去王府做侍卫，是不是也是放不下皇后娘娘？想在身边照顾她？
“红鸾，去给我请个太医来！”皇后虚弱的声音从帐子中传出来，女官好久都没震惊中清醒，结结巴巴的问道：“娘娘是让奴婢请个太医来，给您诊脉？”
“傻丫头！”皇后轻轻笑了一声，枯槁如柴的手指缓缓拨开罗帐，露出苍白消瘦毫无血色的脸，“沈大哥在天有灵，让他儿子来帮我儿子，我又怎么能轻易死了，让那个贱人欺负我儿子？”
“娘娘……您……终于明白过来了！”红鸾‘呜’的一声再也忍不住了，捂着嘴跪在床边痛哭。您要是早点明白，又怎么会让太子受这些年委屈？太后和皇上再不喜欢您，您也正宫娘娘！朝臣心中也只认您才是国母，云贵妃那个狐狸精又算的了什么？
锦汐此时正在云贵妃的璃秀宫，根本不知道得了皇后一对小耳坠子会引出这么多变故。
璃秀宫中正主不在，锦汐等人喝了三杯茶，云贵妃也没露面，倒是等来一位穿墨绯色总管太监服色的老太监。
马上有璃秀宫管事的宫女上前施礼，“九公公前来可有圣上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