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借鸡下蛋
第136章借鸡下蛋
虽然不是新修一座海堤，可是这次整个海堤全塌了，维修跟新建的工作量也差不多。捡回来的石头只有一半能用上，剩下一多半就要用新石料补上。而石料的来源不外乎两种，一是靠运河从外地运，二是就近，从安阳府境内的山上开采。以往安阳富庶，靠着运河随便干点什么就不愁吃穿，没有人愿意吃苦进山采石头，安阳府所有的石料都是从处边运来的。
本来这次秦啸也决定也从处面运，但锦汐却坚持让本地上进山采石头。一来从外面运来的石料比本地开采的贵，虽然每块石头只贵三文钱，积少成多，几十万块石头放一起，那就是一大笔银子，而且附近几个府都被水淹了，现在都在重修，各石料厂不愁客源，随意涨价不说，也不见得能按时交工。
最重要的却是安阳府这场大水，下面乡镇的房屋冲毁一大半，好多人人无家可归就都留在安阳城找事情做。可安阳城也是百废待兴，哪用得了这么多人。与其让他们闲着生事，不如进山采石头。多出来的石头还可以卖给别的地方，赚点银子，一举多得。
这年头没有以工代赈的说法，而且遭灾的地方按例都会免三年粮税，想使唤这些灾民进山采石料，就得有人出面先办个石料厂。
锦汐扒拉着算盘，一笔笔的算。“我打听过了，按百人算，每天能采十百五十方料，按现在的行情能卖三百两银子。人工每人每天一百文，一共是十两，饭伙是二十两，运到城里的车马费是五十两，一共是八十两。再置办些工具，车马可以雇，还省了置办的成本。赈灾的石料厂不用缴税，再去了帐房、管事、厨娘的工作，算下来一天净剩二百多两。往后阴雨天不能开工的日子也少，一直可以干到上冻。三个月的功夫大概能赚十九万八千两，零头去掉，也能剩十九万两。
等你回京时把料厂转卖了，还能得几千两。要是不嫌麻烦，找个人看着继续干，堤修完了还可以卖给城里盖房子的，我派人验看过了，附近几座山都可以开采，都是上等好石料。”
秦啸等她把帐算完，一挑大指，难得用很郑重的语气夸道：“往后谁在说你是傻子，我跟谁急，你这都算到骨子里了！”
锦汐暗中翻白眼，除了你就没别人骂我是傻子！脸上却堆出满满的诚意，看着秦啸，“看在我又给你出了这个好主意的份上，这个石料厂算我点股份行不？”
“行！给你一股！”秦啸在心里把锦汐的主意盘算好一会儿，没发觉有疏漏的地方，当即同意。
锦汐暗暗撇嘴骂他小气，不过也很知足。什么心都不操只出个主意，就能拿到银子，奢求多了那就是贪心。
秦啸也是行动派，当即去找唐老爷子，让他出面去官府报备一个石料厂，又以一股利的好处，让唐老爷子出面经营。
唐家世代经商，唐老爷子只是运气差并不是脑子笨，当然知道眼下开石料厂是稳赚不赔的。别说还给他一股利，就算不给，能抱紧钦差的大腿还怕日后没银子赚。跑前跑后，无比积极热心，几天功夫，石料厂就已经开始招人了。
原本安阳城里想做石料生意的人也不少，可一打听唐家背后是现任钦差，谁还敢争。只能望山兴叹，暗骂自已迟钝没早点儿跟那位京城来的秦公子套上交情。
一切都在锦汐预料中，唯独算漏了一件事儿。看着眼前厚厚的帐本，锦汐恨的真咬牙，以秦啸的为人，怎么可能让她不干活光拿钱？
她计算修海堤的工程量，所以才算计着招一百人，没想到秦啸这货一口想吃成胖子，直接开个四处料厂，除了修堤的灾民，半个安阳城的精壮男人都进山采石头去了。开出来的石头不但自用，还让人运到别处去卖。
不得不说秦啸精的跟猴似的，她当初只想着自已发财，这货却想着发财的同时不落埋怨。让那些想办石料厂却没办成的人，帮他卖石头，即解决了销路又平息了怨气。一举两得不愧自小在世家里动心眼长大的，果然棋高一招。
生意好了，帐目自然也多，凭什么把她当帐房使，就不能多花几两银子雇个总管？
不过锦汐也就是抱怨几句，这么大笔生意，全交到外人手里，秦啸肯放手，她也不放心。
算盘拨的劈啪响，一下午的功夫才把昨天的帐目核完，锦汐累的手指头疼，眉眼却笑弯了。发大财了！一天净剩一千三百两银子，这里面就有她一百三十两。这还是刚开始，四个月下来，她得赚多少？
官商勾结果然是赚钱的王道！
还没等锦汐把白日梦做完，合欢突然探头探脑的进来，不顾青杏的阻拦噗通跪到锦汐跟前，呜呜哭道：“求姑娘给奴一条活路！奴下辈子做牛做马也忘不了姑娘的大恩！”
锦汐第一个反应就是把桌上的帐本全合上，暗皱眉头，这几天光想着赚银子，万一周博海死了也有条后路，竟把她给忘了。
“父亲还没消息，我凭什么说放不放你的话？”
“老爷一定是被他们害死了！”合欢哭的更厉害，往前爬了几步，抱住锦汐的腿，“奴本来就是一个青楼风尘女，不配进府伺候老爷。当初来的时候是卖给老爷的，求姑娘做主把我放了吧，奴自赎自身，求姑娘开恩！”
“你说他们？你知道老爷的下落？”锦汐不理会合欢后面那些废话，抓信她漏出来的那两个字，心头就一跳。
“啊？”合欢像见鬼了似的，脸色登时煞白，结结巴巴的道：“没……不……奴什么都不知道……”
合欢这表情更让锦汐确定，她知道什么，便不紧不慢地道：“那你就等父亲回来再说吧！你既然是父亲纳的妾，你的去留，父亲在由父亲作主，父亲不在还有母亲，大伯和祖母。怎么也轮不到我作主。”
合欢自然被锦汐这话吓到了，如果周博海死了，当家主母怎么处置她，不用想也能猜出来。反正是从青楼出来的，她倒不怕再被卖回去，只是她死也不敢回京，不敢见那人。
锦汐好整以暇地看着合欢，慢悠悠的喝茶给她足够的时间考虑。反正急的又不是她，而且现在她腰里有银子了，还真不在乎周博海那个渣男是死是活。死了更好，省粮食了！
锦汐越想越轻松，放茶碗的时候往合欢身上扫了一眼，刚想问她想没想好，突然觉的哪里不对。上下左右仔细瞧了几遍也没瞧出不对，乌油的头挽了个桃心髻，插着珠钗，身上是翠柳色挑葫芦纹厚锦夹袄，下面配着孔雀蓝的细褶湘裙，底下打着寸宽的阑边，绣着喜鹊登枝的鲜亮图案。
按理说周博海下落不明，合欢身为妾室应该低调些，可她出身青楼，收拾打扮已经刻进骨子里了，要是她不打扮反倒有问题。
穿着打扮上没瞧见问题，可锦汐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眼睛第三次扫过她的肚子，心里轰的一声有了答案。陡然立起眉，喝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儿？”
“啊！”合欢一的尖叫，下意识的捂着肚子，活见鬼似地看着锦汐。语无伦次地道：“当然是老爷的……我没怀……我是老爷的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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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汐冷冷地盯着她，真想问她一句，你知不知道自已在说什么？真当别人都是傻子？
如果你怀了周博海的孩子，会一门心思起走？巴不得生下来，母凭子贵，好在周家站稳脚！怀了孩子又急着走，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你给周博海这个人渣戴绿帽子了！
不过锦汐不关心合欢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反正跟她没关系。她关心的是合欢口中那个他们。如果知道周博海的确切消息，她也好提前做准备。老这么悬着，变数太多。
打定主意，锦汐语气放缓，“我不管你的闲事，只要你实话实话，我保证放你一条生路。如果你真想离开周家，装死也好，私逃也好，你可以带走你的细软，以你的本事换个地方弄个假身份活命应该不成问题。不过机会只给一次，你想好了再回话！”
合欢虽然一心求锦汐放她一条生路，事到临头又犹豫了，不是不想离开周家，只是怕锦汐哄她玩。这件事儿要是说了，锦汐要是反悔，她可真没活路了。
看出合欢的顾虑，锦汐举手发誓，“我发誓，如果事后反悔天打雷劈，生无可依死后也不得超渡，永坠阿鼻地狱。”
她根本没打算骗合欢，所以誓言极重。合欢愣愣地听着，突然哇的哭出来，“孩子是钱忠的！”最难开口的一句都说出来了，剩下的也没什么好为难的。
“当初京里有个厉害的人暗中包养我，我以为怀上了他的孩子，所以他把我赎出来放在老爷身边，就想给这孩子一个名份。谁知我是被同楼的姐妹害的，误信了庸医，虽然有孕相其实没怀孩子。我怕京里那人知道后以为我骗他，所以用尽一切办法想怀一下，可是……老爷不行。”
合欢回想自已这些年的悲催日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时大意，竟被珍珠那蹄子害了，被钱忠那禽兽糟蹋了。”
锦汐听的心烦意乱，“我不想听这些污糟事儿，你说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