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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第14章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高爸和高妈来到小区保安室查看监控。视频显示,凌晨一点半,高远一个人出了小区大门。

保安队长得知高远没去学校,也没拿电话,感慨地说:“现在的孩子啊,动不动就离家出走,太脆弱了!”

高爸、高妈又给郝楠打了电话,问他有没有同学知道高远可能会去什么地方。郝楠问任真,任真拿过电话,告诉他们去医院附近的奶茶店或海边的沙滩找。

郝楠颇觉意外地看着任真。他第一次知道这两个同学平时走得很近,然而在班上完全看不出来。

高爸在电话里感谢了任真,说要先去找找,如果高远回到了学校,请她第一时间告诉他们。

高爸和高妈沟通后先去了明姐奶茶店,但高远并不在这儿。高妈一看见明姐就差点儿要哭出来。明姐赶紧扶住她。高妈自责说,自己不该说出那样的话。明姐说自己前几天见过高远,还说高远长大了,是个懂事的孩子,先一起找到他再说。

高爸开着车带着高妈在街上到处转悠。高妈焦急不安地望着车窗外,目光四处搜寻。高爸安慰高妈说:“也别太着急,小远的性格比你开阔,说不定晚些时候,心情平复了就回来了。”可这些话怎么也消除不了高妈的自责:“都怪我……”

高爸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握了握高妈的手。高妈看着外面,眼里满是泪水。车开至一座大桥上,一群人聚集在一起往桥下面看。高妈看见,猛拍高爸:“你看那边!”

高爸也有些紧张,赶紧将车停在路边。两人慌忙下了车,高妈差点儿被马路边的台阶绊倒。

人们正议论纷纷。高妈向人打听:“怎么了?”

“听说有人跳河了!”

高妈两腿一软,差点儿跌倒。高爸赶紧扶住她。

“一个小女孩,不知道什么事想不开……”

“太可惜了。”

“小女孩?你确定吗?”高妈急切地问。

旁边围观的人解释:“确定啊,有人看见她跳的,想拦都没拦住……”

高妈忽然绷不住痛哭出声。周围人的关心地问:“怎么了?是你的孩子吗?”

高爸连忙说:“不是,不是……”

高爸扶起高妈:“你你……别多想……咱们再去别处找找。”

高妈已哭得不能自已,引得人们纷纷看了过来.高爸赶紧将她扶进了车子。

整个教室里,只有高远的位子还空着。老师在台上讲着课:“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曹操登上的这个地方,所谓的碣石山,就是河北的秦皇岛附近……”

任真心不在焉地听着,不时望向高远的座位。老师敲了敲讲台:“任真!你转来转去干吗呢?”任真赶紧回正身子。

办公室里,郝楠坐立不安,李亚玲伴着下课铃声走了进来:“还没高远的消息?”

郝楠摇摇头。他焦灼地看着放在桌上的手机:“家长还在找,说有消息给我……”

忽然,手机响了起来,李亚玲关切地望向他。是一个陌生号码来电,郝楠立刻接起:“喂?找到了吗?”

电话里传来红毛的声音:“没啊,哥,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丢了!哎!我电话丢了,换个号码,正要跟你说一声。哥,你可真是料事如神!”

“我在学校,你没事别跟我打电话。”郝楠没好气地挂掉电话。

下一秒,任真跑进办公室:“郝老师,高远有消息了吗?”

郝楠摇头:“还没。他父母在到处找了。你想想,还有什么地方,是他提过,或者想去的?”

“我知道的早上都说了。”

“那就再等等消息。别着急。”

任真失落地往回走,经过体育器材室时,她往里面看了看,四下里静悄悄的,最里面铺着两张绿色的垫子,高远平时就躺在那里。

任真想到之前和高远躺在垫子上说话的情景。她问他:“如果你闭上眼睛,想一件最让你开心的事,你会想到什么?”他说:“我想到……小时候游乐场里的旋转飞机……”

任真脑中灵光一闪,她转身跑回办公室。

郝楠看见她气喘吁吁地返回,吓了一跳:“怎么了?”

“郝老师,我想到高远在哪儿了!”

郝楠急切地问:“哪里!?”

破旧的游乐场,一夜未归家的高远红着眼睛,独自坐在一个很陈旧的游乐设施前,悲恸地望着面前已废弃的旋转飞机。

十三年前,这个游乐场新建成不久,高远每天缠着家人想来玩,但父母工作繁忙,总是抽不出时间,于是十岁的哥哥高峰省下自己的零花钱,带着六岁的高远来公园坐旋转飞机。飞机转动起来后,六岁的高远突然害怕起来,紧张地抓住把手。

高峰将自己的手叠放在高远的手上,告诉他:“别害怕,等你长大了,哥哥带你去坐真的飞机!”

“真的飞机是什么样的?”

“真的飞机啊……很大很大,能飞到天上去,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此刻,时隔十三年,游乐场设施已经老旧,几乎废弃了,鲜少有人来。高远站在已经破败的旋转飞机下,仰着头大哭。

如果那天,他把饭送过去;如果他不那么排斥父母的安排,不那么讨厌去医院;如果他在路上遇见哥哥后只是打了个招呼,没有同哥哥抱怨;如果哥哥不那么照顾、体恤他,没有从他手里拿走饭盒;如果他穿过马路时没有停留,走快一秒,那辆货车也许就会与哥哥擦肩而过,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最苦的刑罚,不断地惩罚着活着的人,那就是自责和内疚。高远这一年都是在这样的心境下挨过来的,他讨厌过自己,厌恶过自己,但这些都是内在的鞭笞,他小心翼翼地掩饰着,不想被人发觉。可是有一天,他用沉默甚至满不在乎伪装的外壳被最亲的人掀开,也向自责受伤的自己捅一刀,高远便再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世界了。母亲的话,就是这把刀。

高远哭得筋疲力尽时,忽然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高远……”

这声呼唤像是一根救命的绳子,把他从溺亡边缘拉起,高远回头,看见不远处,任真和郝楠正朝他走来,两人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游乐场草丛边的椅子上,郝楠和高远并肩坐着。高远的眼眶红得厉害,郝楠静静听他倾诉。

“其实我和你一样……你知道我有几年没有做老师吗?”高远疑惑地看着郝楠,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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