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盛名之下意难平
盛名之下意难平
胜利的号角声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江湖各派送来的珍奇异宝，堆满了舒府的库房。凤凛的名字，伴随着这场荡气回肠的正邪之战，传遍了大江南北。各大门派掌门带着厚礼，络绎不绝地出现在舒府，言语间满是敬佩和仰慕。
舒瑶看着凤凛被众人簇拥，侃侃而谈，仿佛又回到了初见时，那个在英雄大会上力压群雄的少年。不同的是，那时的他，眼中是少年意气，而如今，更多了几分成熟稳重，以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凤公子，我派有一女，年方二八，精通琴棋书画，不知……”一位掌门笑眯眯地凑上前，话还没说完，就被凤凛礼貌地打断，“掌门的好意，凤凛心领了，只是如今江湖初定，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
这样的场景，几乎每天都在上演。舒瑶看着凤凛疲于应付，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这是成为英雄的代价，可看着他和那些名门闺秀谈笑风生，心中却又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
这天晚上，凤凛回到院子时，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他揉着眉心，一脸疲惫。舒瑶见状，连忙上前为他倒了杯茶，“累坏了吧，快喝口茶歇歇。”
凤凛接过茶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还好，今日总算推掉了那些宴会，我们可以早些休息了。”
舒瑶看着他眼底的乌青，心中一软，正想说些什么，却见凤凛放下茶杯，目光落在了桌上的一封烫金帖子，“嗯？这是什么？”
“是，是……”舒瑶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解释。
凤凛拿起帖子，只看了一眼，眉头便微微皱起，“英雄大会？”
“是武林盟为了庆祝这次……”
“舒瑶，”凤凛打断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我们，是不是该谈谈了？”
凤凛的话像一块巨石，在舒瑶平静的心湖中掀起惊涛骇浪。她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是啊，他们该谈谈了。这场仗打完，凤凛的名字响彻江湖，而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初识时节，默默无闻的舒家小姐。
英雄大会，是武林的盛事，也是年轻才俊崭露头角的机会。舒瑶明白，凤凛本就该是那耀眼星辰，而她，或许只是他生命中一朵稍纵即逝的烟火。
“我……”舒瑶试图开口，却再次被凤凛打断，“我累了，先去沐浴休息了。”
他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却让舒瑶感到一阵莫名的疏离。她望着凤凛的背影，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
接下来的几日，舒府依旧宾客如云。凤凛每日忙于应酬，与各派掌门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只是，舒瑶发现，那些谈话中，渐渐多了些旁的意思。
“凤公子年轻有为，不知可有婚配？”
“我派有一女，与凤公子年纪相仿，才貌双全……”
这样的言语，一开始还只是试探，后来便越来越露骨。凤凛虽然每次都巧妙地避开，但舒瑶还是能感觉到，他的态度，似乎没有之前那般坚决了。
有一次，凤凛在应酬中，被一位门派的千金故意纠缠。那女子娇俏可人，巧笑嫣然，频频向凤凛敬酒。凤凛虽然面露难色，但碍于礼数，也不好推脱。
舒瑶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心中如同吞了黄连一般苦涩。她知道，自己不该如此小肚鸡肠，可看到凤凛与其他女子谈笑风生，心中就忍不住泛起阵阵酸楚。
“怎么了？不舒服吗？”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舒瑶转头，看到凤凛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身边，眼中满是关切。
“没，没什么。”舒瑶慌忙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凤凛伸手想要触碰她的额头，却被她下意识地躲开了。
“我真的没事，你先去忙吧，我，我先回房了。”
说完，不等凤凛再说什么，舒瑶便转身匆匆离去，留下凤凛一人，站在原地，眉头紧锁。
他想要追上去，却又被一位前来敬酒的掌门拦住。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舒瑶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心中的担忧和无奈，却越来越深。
而这一切，都被躲在暗处的一双眼睛，尽收眼底。
“呵，看来，有好戏看了……”
凤凛觉得最近的舒瑶有些奇怪。
自从那日英雄大会后，她就变得沉默寡言，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总是躲躲闪闪，仿佛藏着什么心事。凤凛不是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几次想要开口询问，却都被她以“没事”或是“累了”搪塞过去。
英雄大会上，前来道贺的人络绎不绝。其中不乏各门各派的青年才俊，也有不少名门闺秀，有意无意地向凤凛表达着好感。对于这些，凤凛一向淡然处之，礼貌而疏离地保持着距离。
然而，百密终有一疏。
那日，青城派掌门之女柳如烟，借着敬酒之名，故意靠近凤凛。她容貌秀丽，谈吐得体，几句话便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凤凛虽有不悦，但碍于情面，也不好当众拂了她的面子。
这一幕，恰好被躲在屏风后的舒瑶看了个正着。她手中的茶杯微微颤抖，滚烫的茶水洒在手上也浑然不觉。她知道自己不该胡思乱想，凤凛是何等人物，又怎会轻易为美色所动？可看到他与柳如烟谈笑风生，心中还是忍不住泛起阵阵酸楚。
凤凛敏锐地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循着目光望去，正好对上舒瑶那双隐忍着情绪的眸子。他心头一紧，正要抽身离开，柳如烟却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袖，娇滴滴地说道：“凤公子，如烟有个问题想请教……”
凤凛不着痕迹地抽回衣袖，语气冷了几分：“柳姑娘请自重。”说罢，便不再理会柳如烟，转身朝舒瑶走去。
然而，这一幕却被有心之人看在眼里。
不出几日，江湖上便传出流言，说凤凛与舒瑶感情生变，英雄大会上对青城派千金一见倾心。更有甚者，编造出凤凛为了追求柳如烟，冷落舒瑶，舒瑶伤心欲绝的戏码。
这些流言传到凤凛耳中时，他正在书房处理事务。他猛地将手中的书信拍在桌上，脸色阴沉得可怕。这些无稽之谈，他本可以一笑置之，但一想到舒瑶听到这些话会作何感想，心中便燃起一股无名之火。
“舒瑶……”他低声呢喃着她的名字，心中满是担忧和烦躁。他知道，这些流言，对舒瑶来说，无疑是一种伤害。
而此刻，舒瑶正坐在窗边，望着院子里那株盛开的红梅，出神。丫鬟小兰端着茶点进来，看到她这副模样，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姐，您怎么了？这几日都心不在焉的。”
舒瑶回过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我只是在想些事情。”
小兰将茶点放在桌上，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道：“小姐，奴婢今日在街上听到一些关于您和凤公子的传言……”
舒瑶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厉声问道：“什么传言？！”
小兰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怒气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道：“他们……他们说……”
“说我与凤大哥感情生变，是也不是？！”
小兰吓得跪倒在地，颤声道：“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