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真的是他
告诉我,你认识我吗?
他仍旧惬意地倚靠在轿辇上,而他身后的百鬼们已经出动,朝着她飘了过来。她双手张开,挡在街道中间,吼道:“你们不许过来!我可是有鬼火令的人,你们胆敢抓我!”
那些鬼果然不敢再过来抓她了,但是却向她后面飘了去,打算将那些司徒言他们的魂魄全都抓回鬼界去。
她见他们害怕鬼火令,于是又道:“住手!我以鬼火令命令你们后退!后退!”
这时,她手中的鬼火令发出了一道刺破天际的红光,宛如一朵彼岸花盛开了来,散发出妖冶的亮光,所有的鬼都不敢再走了,全都后退了回去。
通红的光亮比长街上的灯笼还要亮不知多少倍,亮光直冲头顶的明月,将每只鬼脸上的凶兽面具映照得更加的憎恶。
姜梦槐记得这样的红光,当时在汨盛门的地宫里,就是这样通天的红光乍现,之后那些鬼就挣脱锁链逃了出去。
所以,当时他们就是因为自己身上的鬼火令所以才逃出去的吗?
这鬼火令真的可以召唤百鬼?
见他们都退到了街道的四周去,不敢再上前来,她转头看了一眼后面的段京遥,见他还没有打开阴阳道的封印门,她面上假装镇定,可是心里却慌得很,也不知道这个鬼火令能够维持多久的效力。
对面轿辇上的亓官谢声音陡然转冷,看向她道:“你想死吗?”
她当然不想啊。
可是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么多人去死啊。
他将手中的槐花甩出了红纱外,手腕在空中翻转,那朵槐花便绽放成了无数片飘洒的花瓣,花瓣朝着司徒言他们的魂魄而去,落在他们头顶上。
他的手打了一个清亮的响指,一团小火焰就从他的手里生了出来。
姜梦槐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她大喝道:“住手!你快收手!”
他的冰冷目光朝她扫射过来,一簇小火苗落在了她的长发上,导致了她的发尾立即就燃烧了起来。
“你没有资格命令我!”他冷喝道。
“啊!!!”她大声地尖叫了起来,边叫边用手中的绣球去扑打那团小火苗。这绣球也是神了,即使沾到火苗,也烧不起来,就像一个冰球似的,很快她就把发丝上的火给打灭了。
等她再抬头时,看到旁边那些魂魄的头发也燃烧了起来,随后他们也终于清醒了起来。
今夜遭遇了这么多场变故,他们如今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站在这鬼市的街道上,都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之前魂魄离体后就一直在四乱飘荡,脑子因为被抽灵的缘故,所以一直不清醒,即使刚刚被引魂铃招引到了这里来,也仍旧是不清醒的状态。
现在因为这落在他们头上的火苗,才使他们清醒了过来,大家都在拍打自己头上的火苗。
“怎么回事?”司徒言摇了摇脑袋,看向一边的姜梦槐,朝着她跑了过来,“阿洛?”
可是他却碰不到她,手臂从她的身体里穿过去了,他吓得大叫:“啊?!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成透明的了?”
“皇兄,我也变透明了,呜呜呜。”司徒沫跑了过来,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
姜梦槐道:“陛下,我告诉你们一件事,你们听后不要吓晕啊。其实,现在你们已经是鬼了。”
司徒沫指着她的鼻子道:“丹洛,你在胡说什么啊?我们明明是人,你才是鬼呢。”
“好吧,不信算了,当我没说。”她看向司徒言和刚走过来的南宫绯、公皙L等人,说道:“总之,你们现在必须得赶紧回到人间去,否则时间一久,就会永远被困在这里了,到时候你们就是真正的鬼了。”
大家都很恐慌,这时,轿辇上的亓官谢开口了:“南宫,公皙,你们还不回来么?人间就真的让你们那么眷恋么?”
南宫绯和公皙L都诧异地转头看他,只见那朦胧的红纱内坐着一个姿态优雅的男子,他一身潋滟红衣,面上戴着一顶狐狸面具,正透过飘荡的红纱在看他们。
南宫绯用折扇指着他道:“又是你!上次想夺我魂的人也是你。你在说什么回不回来的?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你们都忘了你们是怎么死的吗?要不要我提醒提醒你们?”
“你闭嘴!无论你说什么我们都是不会信的!”
亓官谢邪魅地勾起唇角:“管你信不信,反正,你们都回不去了。”
南宫绯掉头去拉公皙L身边的公皙兰,“走,我们逃出去!”他的七位胡姬跟在他的身边保护着他们。
“兰儿?”公皙L错愕地盯着他的妹妹就那样跟着他走了,他甚至都不清楚他们两个是何时认识的。
他本来是要跟上去的,可是又转身看向身边的姜梦槐,关切道:“郡主,同我一起吧,叶鸦会保护你的。”
姜梦槐回之一个静美的笑容:“谢谢公子,不过我可以保护我自己。”
“想走?呵。你们一个都走不了。”亓官谢轻笑了一声,仿若在独自嘲讽,“你们终将留在这里陪我,成为这永夜最孤独的鬼。”
他的笑声有一丝的凄凉,像那冬天里最闷的雷。
他一笑,身边的众鬼们就跟着笑了起来,那笑声,听起来别提有多}得慌了。
姜梦槐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来。
“百鬼笑,白骨哀,笑百鬼,哀众生。”
公皙L的声音就像云朵灌进了泉水一般,清清润润,他抬头看着这漫天的黑气,叹道:“好强的怨气啊。”
是很强的怨气,那些怨气将这本就昏红的夜掩盖得更加昏沉了。
那些怨气不止是亓官谢一个人的,还有那些恶鬼的,黑色的烟雾像巨龙的大爪子一样,朝着他们这边的人袭来。
须臾,姜梦槐的眼就被这团团的黑雾给笼罩住了,她看不太清四周的人,司徒言和司徒沫都躲到了她的后面来,像他们这样在深宫里长大的孩子,对于这种场面自然是怕得不行。
司徒言躲在她的身后大声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害我们?”
对面浓雾中的人再次启唇,声音似可以冻裂肌骨,道:“陛下,你这是……忘了臣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