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第86章不过,我会一直喜欢你……
相比起医院,警察局倒是安静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刘芸事先已经和警察局这边打好招呼的原因,姜棠一进去,旁边就有位女警出来主动引着她们朝大厅最里面的那扇门走。
约摸进到第三扇门,为首一直带路的女警终于开口,“犯人现在被我们进行了单独关押,门口有人守着,有什么事情随时叫他就好。”
姜棠脸上始终戴着口罩,女警也不过问,言简意赅的交代过后,便转头打算离开,走时还不忘叮嘱:“我会在这边等你们,如果有什么解决不来的,你可以让他来找我。”
“大晚上的还麻烦您过来一趟,辛苦了。”姜棠礼貌道谢,待女警离开后,姜棠才推开面前看守房间的门。
舒余多少猜到她要干嘛,于是吩咐后面跟着的几人:“你们仨,拿钥匙一起进来。”
姜棠听见,打趣她:“干嘛,怎么一副我们要去干架的样子?”
“欸,你不是要去揍他,给沈辞报仇吗?”
“不算是。”
看守所的房间和想象中的样子差不多,男人坐在被限制的椅子里,垂着头,手上的烤链垂在面前的木板上,白色条纹的毛衣领口上清晰可见地血渍。
姜棠瞳孔猛然一震,耳边仿佛回荡着不久之前医生从手术室出来时说的那些话,字字句句,仿若扎心。
姜棠深呼出口气,“咳.....咳咳.....这么睡,舒服吗,要不要给你搬个床进来?”
铁栏里面的人闻声动了动脑袋,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咋,我能走了?”
“能啊,待会就能走了。”姜棠示意保镖拿钥匙打开面前的门,铁栏门拉开发出‘嘎吱嘎吱’的动静。
男人一听可以出去,困意顿时散了散,门被拉开的声音挤进耳膜,他骤然抬头,难掩欣喜:“真能出去了?”
姜棠看着男人脸上毫无一分一毫的自责和害怕,心里的怒火就被无止境地放大,再放大。垂在身侧的手忍不住握拳,指甲似要陷进肉里,针扎般的疼又割裂地让人在愤怒中清醒。
“是有人指使你这么干的,还是说,是你自己的主意。”姜棠的声音隐忍中杂着些似有似无的颤意,是憎恶到一定程度忍无可忍的颤抖。
男人一听不是真的要放他出去,语气不屑,“怎,你是那女人一边的?看来我那两刀没把那女的捅死啊,可惜——”
“啪——”
男人的话被骤降的巴掌生生止住,这一巴掌极重,头被打偏向一边,嘴里隐隐唱出几分铁锈味。
“她做什么了?!沈沿害的人,你有本事怎么不去杀他?!”姜棠再也压不住心中滔天的怒意,一巴掌下去半点气也未消,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抓着男人衣领把人摁在凳子靠背上。
可目光触及到那人衣领之下的血渍时,她如同碰到了烫手山芋般猛然松开手,惊恐的后退半步,手不住往大衣边蹭。
这是沈辞的血........
全是沈辞的血........
“干嘛,嫌那女人的血脏,不愿碰?你不刚才还挺傲吗?打啊!!!”男人气势很狂,依旧没有因为被关在警察局而害怕,“做什么了,你敢说我弟弟被医院的人赶出医院不是因为她?!就是因为这样,我弟弟死了!!”
“那你就断定是她做的吗!”
姜棠阖眼,滚烫悄无声息落到地面,无影无踪。
和这样的人已经没什么好讲的了,但是也绝不可能让沈辞白白受了这伤,后面应该怎么处罚,怎么判罪,那都是警方的决定,不是她的。
姜棠转身,换成了另外三个人进来,“手里都带东西了吗?”
“带了,刘助理吩咐过我们了。”其中一名保镖恭敬答道。
“嗯,钥匙应该在刚才那一片一起,”姜棠只觉太阳穴一阵一阵晕涨,明明手脚冰凉,身上却滚烫得很,她一把抓住舒余的肩,稳了稳有些不稳的身形,“隔着些衣服,别露出伤口。”
保镖应声:“好的,姜小姐。”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舒余察觉出她的不对劲,心里稍紧,忙把人扶好去探她额间的温度,“完蛋,快给我回医院吊水去!”
她乍然反应姜棠出来时还在发烧,身上衣服都没来得及加,睡衣外面套上外套就往医院赶。
姜棠自知这会自己的身体不能出任何差错,便也没强求,同女警打过招呼后,乖乖跟着舒余率先坐车回了医院。
沈辞还在观察期间,目前还见不到,舒余便硬拉着姜棠去了发热急诊,吃药退烧速度不如挂吊水来得快,姜棠宁愿多挂两瓶药水。
“我帮你搞个病房,你边睡边吊水成不?”舒余提议,准备去和医院那边说一声要个普通的单人病房。
姜棠拒绝:“不用了,这里三瓶打完也不会太久,我就坐凳子上眯一会就好。”
“你要这么将就一宿?”舒余劝道:“要么回家,我陪你吊完水一起,要么就听我的。”
“没得商量!”舒余补充。
姜棠无法,“好,听你的。”
差不多是翌日早上七点多,医生过打来电话通知说沈辞的生命体征已经趋于平稳,情况也很稳定,可以提前从观察室出来到普通病房了。
姜棠其实一晚上没睡踏实,听到医生确定的回答后,心里一直提着的气总算松了出去,想也没想,穿了外套就往医院赶。
不知道沈辞有没有醒,姜棠只知道,她现在很想很想见到沈辞,必须要亲眼见到沈辞真的没事她才放心。
过去的路上,她本以为自己早已做好了心理建设,可当隔着门看见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机的沈辞时,她的心还是攥紧似的疼。
人应该还没醒,因为她推门进去时病床上半点反应也没有。
走近了,姜棠才完全看清楚沈辞的状况,左手手臂打了厚厚的石膏和纱布,身上盖着层薄褥,看不见她腹上的伤有多重,她也不敢看。
心底的顿疼太强烈了,从看到沈辞的那一秒,每一次的跳动都像是有人在有锤子敲击她最薄弱的地方,难受,又无可奈何。
憋了一晚的眼泪,终于到了临界点,润过姜棠那张未施粉黛的姣好脸庞,她趴在沈辞旁边,不敢占据她太多的位置,然后悄无声息地哭了。
又心疼,又有一点生气,可那仅存的一点生气,也在这户完全地被泉水涌来般地心疼席卷得一点儿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