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8.刘老六死了

“狼？”我闻言也是大感意外，“狼要吃你的孩子？”刘老六没有回答我，仿佛气力将要到了极限。

半晌，他才又说：“狼是被大蛇给咬死的，我发现那狼的脖子都断了，咕咕鲜血涌出！”

他话音未落，继而距离咳嗽。

我也忽然醒悟，扶着他说：“别废话了，快走吧！

老六死死抓住我，不叫我动弹：“别费事儿了，我知道自己什么情况……那个人那时就告诉我了，我的阳寿不过还有个七八年，是他借寿给我，让我又多活了二十多年，就为了等你！”

闻言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愣了一下问他：“你儿子呢？”

“唉，孩子养到了七八岁，被人贩子给拐走了……”

我闻言就是一怔，想不到刘老六还经历过这样的巨大痛苦。

他吁出口气，继而又说道：“如果我儿子还活着，也跟你差不多大了！”

见老六一双眸子里，闪着模糊的光，我忽然百感交集。

我和老六认识不过一年多的时间，虽然每次下桩洞的活儿都是我来做，他总是找各种借口不下水，但我知道……他一直都守在对讲机旁，关注着我在水下的情况。

更何况，每次我要去找蛇患的线索，刘老六都没有怨言地陪着我，保护我。

我早已把这老痞子性格的刘老六看做了忘年交，生死之交。

如今，他向我袒露了个秘密，我不知道该对他迟来的坦诚，报以怎样的态度。

但又看他呼吸愈来愈轻，每一次呼吸的间隔拉得愈来愈长，我知道，老六真的够呛了。

他终于深吸一口气，使劲了气力说：“所以当那个人领着我，把大蛇从井底挖出时，我反倒是丝毫也不怕，觉得这就是缘分……就因为当年它从狼嘴里救了我儿子……”

“也因此……我跟你说……蛇患是好的！你信吗？”

刘老六说后一句话时，一副期望的眼神看着我。

我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没有说出“相信”二字。

“好了，我不勉强你，你迟早会看到的，蛇患需要你来救的……”

刘老六说着，忽然露出了一个笑来。

那笑容经久不散，一直挂在脸上。

直到……我忽地意识到，刘老六这是咽气了。

我赶紧试了试他的鼻息，又摇晃着他身子。

可刘老六还是没有反应。

他真的死了。

可是上一次他重伤成那样，断了腿骨，断了肋骨，不还是很轻松地恢复了，怎么现在却没有了任何反应呢？

“老六，你有本事的，你可以死而复生，对吗？”我连哭带喊，在这夜晚的穿山的国道上，我像匹痛苦不已的野兽。

其实我也知道，刘老六断腿断肋骨都是假的，他也不可能从那样的重伤下恢复过来的。

只能说他之前在诈伤。

可他为什么要诈伤呢？我并没有想明白。

也许就是为了躲避什么人的监视。

那这样的话……给他治疗的秦诗音……就是他的同谋！

我想至此，如遭闪电击中一般，浑身酥麻难受。

又犹如百爪挠心似的，我忍不住一个激灵。

正好这时候，远处有了光影射来。

我赶紧抹去了眼泪，朝着车来的方向剧烈挥手。

对方似乎开始没看见我，直到快撞上我，才一脚刹住了车。

“你不要命了啊！”

司机刚说完，也看见了翻在一边的皮卡和地上的老六，忽然明白了。

我们被对方司机救了，又将老六送去了医院。

急救那边的医生没有放弃，他们做了一切能做的努力，最后还是很遗憾地告诉我人没了。

老六这边出事儿后，我第一时间通知了飞红姐。

飞红姐哭着赶来，果然像死了亲老公一般的难过。

我躲在一边，倒不是怕飞红姐对我发难，向我兴师问罪，只是眼泪怎么也忍不住，一直扑簌扑簌落下。

躲在医院楼外，我抽过一根烟，忽然又冷静了下来。

眼下，刘老六的死，还有背后的故事，还没有了解，我还要查个明白！

于是我一擦眼泪，打了个车去找秦诗音。

这时候已是后半夜，秦诗音家里竟然还亮着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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