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学清:女装她已多年未穿过女装
第115章学清:女装她已多年未穿过女装
初学清身上已沁出冷汗,可她依旧身躯挺直,沉着道:“殿下,你可知,为何先前你请定远侯去看戏,定远侯却并未受你挑唆,与我产生罅隙吗?”
贤王手上动作一顿,停在了初学清的肩上。他想起那次,他特意为裴霁曦准备的戏本子,裴霁曦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以为,定远侯为何与我交好,哦,不应当说是交好,应当说是相好。他等了我这么些年,与我重逢,之所以没认出来我,也是因为眼盲。如今他已复明,知晓了我身份,却不忍揭穿我,宁愿无名无分地守在我身边,助我一展宏图。”她顿了顿,看到贤王的手已从她的肩上拿下,她挑衅问,“若他知道,他的女人,在你手中,他会怎么想?你就算坐了上龙椅,能坐得稳天下吗?”
初学清一字一顿道:“你不仅杀不得我,辱不得我,还要供着我。”
贤王深吸一口气,后退两步,拉开与初学清的距离,“初侍郎果然伶牙俐齿,不愧是能用一张嘴平定边疆的朝中重臣。”
贤王的确被初学清的话威胁到了,建祯帝忌惮裴家良久,都还要倚仗裴家护好边境,他一个还未坐上皇位的皇子,又有什么资本去与定远军主帅抗衡。但若裴霁曦与初学清的关系断不了,他这皇位就更坐不踏实。
想到这里,他又轻笑道:“初侍郎,你终究不是男人,你不了解男人。定远侯如今容得你入朝为官,是因为你仍旧是他一个人的女人。但是,若你与其他男子有了首尾,你猜定远侯会如何对那个男子,又会如何对你呢?”
他“啧啧”两声,“你说,给你安排哪个男子好呢?对了,你为景王出生入死,景王后院又只有一个王妃,实在不合适。如果你早跟了景王的消息被传出去,定远侯会不会怒发冲冠,杀了景王呢?还有天下百姓,又会如何看你和景王呢?秽乱朝堂,可堪为官?”
初学清没想到贤王会拿她与景王的关系做文章,可裴霁曦连她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乍然听到这个假消息,又会是什么反应?
不等初学清说什么,贤王就命人进殿,将她关押了起来。
初学清被关在一处偏殿内,她的手仍被缚着,她坐在冰凉的地面上,仔细回忆着今日入宫后见过的景象。
宫内久无人打扫,说明贤王不敢用以前建祯帝的旧人,现下宫中定然有许多人不服他,他一时也调不来那么多宫人。
群臣现在应是关在雄銮殿内,可诸多文武大臣,不可能一直被这么关着,想必贤王在等一个时机,一个能让众臣心服口服接受他的时机。
这个时机,便是景王身败名裂之时。
而初学清自己,便成了景王最大的把柄,她必须赶紧想法子脱身。
正在她苦于思索如何破局之时,殿门被悄然推开。
她朝外望去,只见一个宫女提着食盒,朝她走来。
她仔细一看,竟是先前请她给“冬雪”写牌位的宫女锦悦。
锦悦走到近前,将食盒放到她身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凑近她耳畔,悄声道:“初大人,奴婢知您被关在这里,特寻了给您送饭的机会,来救您出去。”
初学清谨慎看着面前之人,她先前被引到中药的太子身旁,尚不知与锦悦是否有关系,如今锦悦在贤王谋反之时仍安然无恙,且能给她送饭,想必即便不是贤王的人,也是心思颇深之人,她如何信任这个宫女。
可锦悦像是不知她的怀疑一般,继续道:“委屈您要扮女装,和奴婢换下衣服,您扮作奴婢的样子,就可以出去了。朝中大臣皆被关在雄銮殿内,官眷皆被关在翠宵宫内,奴婢不知这些消息对您有用没,只盼能帮到您。”
初学清皱眉问:“你是谁的人?”
锦悦敛了敛眸,只道:“奴婢只是这宫中万千苦命人中的一个,有幸得初大人相助过,只盼像大人这样的官能多一些,我们也就多个指望。”
她说着,去帮初学清解开手上的绳索。
初学清的绑绳被解开,她知道锦悦不会说出她背后之人,她只能确定锦悦不是贤王的人,贤王的人不会来救她,亦不是景王的人,上次太子出事后,她问过景王,景王只道锦悦之事是巧合。
可她眼前也没有别的选择,只有先出去,才能够筹谋破局之法。
“景王妃可是被关在翠宵宫?”
“据奴婢听闻,的确如此。”
初学清早已想到,景王妃应是没有同景王一同被困在王府,反而被困宫中,想必也是贤王用来威胁景王的手段。
锦悦走到屏风之后,不久,她将外裳搭到了屏风之上,她低声唤:“大人,您快换上,一会我为您梳头。”
初学清走到屏风前,隔着屏风,拿过锦悦的衣服,迅速换上,又将自己的衣服从屏风之上递给锦悦。
两人换好衣服,锦悦从屏风后出来,看到初学清的样子,愣了一瞬,但很快便掩了神色,“大人,我为您梳头。”
初学清任她摆弄着自己的头发,她已多年未穿过女装,未梳过繁复的发髻,不知自己如今是何模样,像不像女子。
锦悦为她挽好发髻,自己也随意将头发束好男子发髻。
初学清郑重向她一拜:“多谢,我一旦找到出路,会立即寻人来救你。”
无论锦悦背后之人是谁,如此行事,都是冒着生命危险的,她既承了这份情,便要对锦悦的安危负责。
“大人不用担心我,如今宫里乱得很,宫内许多侍卫和宫女都是贤王新调来的,生面孔多得很,你我身形相似,应不会惹人怀疑。对了,之前宫乱之时,我偷了几块宫牌,不知您是否用得上。”锦悦从怀中掏出几块各宫的宫牌,递给初学清。
初学清接过,翻了翻,竟有太后宫中的宫牌,她很难相信锦悦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女。但她没有多问,点点头,与锦悦告别,提着食盒离开偏殿,门口的侍卫见有宫女出来,也未怀疑。
如今宫内果然如锦悦所言,有许多生面孔,她一路提着食盒径直往关着官眷的翠宵宫去,遇见巡逻的侍卫,见她拿着食盒,也未问话。
快到翠宵宫门口,她先清了清嗓子,如今她的嗓音仍是带着磁性的沙哑,她只能试着掐着嗓子说了几句话,觉得像女子音调了,才走到守殿侍卫跟前,用宫女的姿势行了一礼,出示了太后宫中的宫牌,轻声道:“奴婢受太后娘娘旨意,来为景王妃送饭。”
太后终年礼佛,几乎已遁入空门,宫中发生这么大事,也从未见她出面,但是此刻,太后的名号却是顶用,初学清顾不得后果,只能拿来一用。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有一个侍卫问道:“太后娘娘怎知那位也在里面?”初学清心内砰砰直跳,却依然面不改色道:“太后娘娘虽不问世事,虔心礼佛,但这宫内的事,哪个能瞒得了她老人家。太后娘娘不会介入世俗纷争,但皇家尊严不容玷污,她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孙媳受到慢待。”
听到她这样说,侍卫们便放行了。
她进入翠宵宫内,打量了一下,主殿大门紧闭,院内有几个宫女和太监守着各处,看来因为翠宵宫关的都是女眷,侍卫皆都在外守着。侍卫点了一个小太监,告诉他这位是太后的人,让他领着去关着景王妃的房间。
到了门口,她打发走那个领路太监,推门进去。
景王妃崔溪端庄坐在塌上,见有宫女进来,瞟了一眼,只冷声道:“谁让你来送饭的?贤王吗?”
初学清走到她近前,才道:“王妃娘娘,是我。”
崔溪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她反应了一会,才认出初学清,她从未见过初学清女装的样子,原来她是如此清秀的姑娘,崔溪嘴唇颤抖着动了动,却依旧没有出声。
“娘娘,如今宫内都是贤王的人,即便我们的人攻下京城,但满朝文武被关押在宫内,也是诸多掣肘,如今只有您能解这困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