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安隅其实很讨厌参与一些村落习俗。
以前外出旅游时,在一些天然旅游景点也会正巧碰上当地人举办什么祭礼,当然,每个地方的方式方法都不一样。
桥村的祭祖看起来算是比较正常的,只是下菜和摆酒,再就是跪两个小时,以表诚心。
林国龙匆匆出门,已用谢帆拿过来的那份肉准备好了下菜,盛了一小壶自己酿的野果子酒,准备往后山去。
他神色不好看,因为知道了村长放话同意安隅那小子晚上进祠堂烧香祭拜。
用脚指头都能想到,晚上他的下菜绝不会顺利!在家磨了半个多小时,好不容易做好了心里建设,才往后山赶。
祭祖是一年中多么重要的时间,村长竟然牺牲他的祭祖时间来稳住安隅,这让他心中不好受。
林国龙到地方的时候,祠堂前已经围满了人,神情不说幸灾乐祸,但肯定也都是来看热闹的。
里面的烛火要让他来点,香要需他来燃,所以祠堂中此刻是黑洞幽深的,莫名的让林国龙不敢多看了。
他朝周围扫视了一圈——
才在那颗树下看见了船仔……和安隅。
谢帆瞥了一眼,便不再看他。安隅却像是看见了熟稔的人,伸手摆动打招呼,一脸‘得意’地笑,好像再说;看我今天晚上怎么捣乱!
安隅半点儿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还莫名道:“他那什么表情?好像害怕哦……”
“你这颗不定时炸弹……”谢帆瞥了他一眼:“能不怕么?”
别说林国龙,谢帆自己心中都有些没底。
安隅笑笑没再说话,四下看了一圈,见李仕没在这儿稍微安心了一点,安道这老家伙总算能听话了。
今晚村长也在,一早就进了祠堂,也不知道捣鼓什么,现在都还没出来。
安隅摩挲下颌问:“你说我进去之后要注意什么?”
“也没什么需要注意的。”谢帆目露一丝疑惑:“他们应该只允许你进去烧柱香,不会让你在里面待太久。”
安隅无所谓:“没关系,我溜一圈就出来,不会做什么的。”
谢帆目露笑意:“我倒是希望你会做些什么。”
安隅手插在裤兜里,闻言眉梢一挑:“你多虑了,我就是个看戏的,什么也做不了,我等着有人给我送答案呢。”
谢帆视线紧盯着祠堂里的林国龙,心中思忖安隅这句话,回忆了一下前两天发生过的事情,发现确实如他所说,他只是个看戏的。
安隅看似什么都没做,光是来到这里,就已经激起了浪涛。他就算只是夜里出个门,都会被黑暗中蛰伏的老鼠死死盯着。或许这只老鼠背后还悄无声息的藏了只猫。
林国龙那边已经摆好了碗和酒,在跪坐下之前,他回头看了眼那颗树下站着的两人。
此时天边已经泛灰,用不了多久,便会只剩一片黑。
他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心慌,忽地,祠堂中空旷的空间不知从哪个方向响起一声极细微的‘咔哒’声。
林国龙猛然转头,祠堂中亮着微弱的烛光,神色中尽是警惕,他颤着声问一旁的村长:“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村长准备跨过门槛的脚顿住,一脸你不要闹幺蛾子的神情,咬牙小声道:“咋咋呼呼的,哪有什么声音?几天之后这事儿就彻底结束了,你安安心心下你的菜。”
林国龙也疑心是自己心里太紧张,所以听错了。又左右看了看,实在是没看见什么可疑的东西,便俯身磕头。
下菜礼开始了。
林国龙磕完头,站起身拿起供桌上一早摆放好的整把香,放在火盆中点燃,因为足足有几十根,要一起燃起来需要一些时间。
林国龙保持着姿势不动,知道两条手臂都僵硬,整把香才全都燃起火星。
瞬间一股檀香和热意就扑面而来,他被呛得难受,又不能咳出声,只能瘪得一张脸血红。
祠堂得每个角落都要插上,最后剩下的香都要插在供桌上的器皿中。
最后就是下菜人跪坐念佛,直到香和烛燃尽。
村长安排的是等林国龙下菜结束,安隅再进去,祠堂外的人都在等。
安隅站得脚有些僵硬,便闲散靠着树,静默的十几分钟过去,他看着祠堂中那把香,不知怎的觉得有些奇怪。
他手肘碰了碰谢帆:“你觉得不觉得有些奇怪?”
谢帆也一直在看林国龙:“没看出哪里奇怪。”
安隅眯起眼仔细瞧:“我怎么觉得……他那些香有好多没烧起来。”
不知是不是有人也发现了,人群中响起议论声。
“你看那把香,烧得稀稀拉拉的,有的杵老高,有的烧十分之二了,没瞧出不一样长吗?”
谢帆站在安隅的角度又仔细看了眼:“还真是,这可不好……”
安被他贴得太近,安隅甚至能感受到不一样的温度,悄摸退后半步,一边道:“怎么,这也有说法?”
谢帆回头:“当然有,香火烧得好能避害,要是烧得不好或是中途断了,那是不是表示避不了害?”
原来是这样。
天色越来越暗,除了祠堂里,四周都是黑黢黢。安隅觉得有些蹊跷,朝祠堂外一左一右看去。
但因为太暗,什么也没有办法看清,站在那边的人都只能看个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