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宗师一怒，天下俯首
京城工人体育场，从未如此刻这般沸腾。金属穹顶下，十万个座无虚席，汇聚成一片由闪光灯和嘶吼声构成的海洋。
在全球直播的讯道中，冰冷的数字疯狂跳动，轻易突破了二十亿，无数双眼睛正透过屏幕，聚焦于场地中央那一方升起的擂台。这是一场被官方亲自背书的、新旧时代的碰撞。
在无数摄像机的追光下，刘峰在一众气息沉雄的古武门派前辈簇拥下，意气风发地踏上擂台。
他身着一袭劲装，面带傲色，对着四方观众抱了抱拳，随即沉腰立马，当众演练起一套八极拳。
“喝！”
拳风裂空，发出沉闷的呼啸。他脚下的特制高强度地板，随着他每一次跺脚发力，竟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肉眼可见的龟裂纹路如蛛网般蔓延开来。
那纯粹的、爆炸性的视觉冲击力，瞬间点燃了现场，引得观众席上爆发出阵阵惊呼与喝彩。
相比之下，赵虎的登场，平淡得如同一杯白水。
他只穿着一身再简单不过的黑色作训服，没有随从，没有夸张的架势，步伐沉稳地走入场中，然后便静静站立，仿佛一尊沉默的雕塑。
然而，在贵宾席上，八极门主刘苍那张倨傲的脸庞，第一次失控地抽搐了一下。
在他那修炼了几十年的感知中，擂台上的赵虎消失了。
不，更准确地说，是赵虎整个人仿佛与这座宏伟的体育场、与脚下的大地、与头顶的穹顶融为了一体。那是一种渊渟岳峙的恐怖压迫感，无形无质，却又无处不在。
“这是……‘势’？宗师之势？”刘苍的声音干涩嘶哑，充满了不敢置信的惊恐，“不可能！他才练了多久！”
“当——！”
决斗开始的钟声，如同惊雷炸响。
“小子，受死！”刘峰暴喝一声，抢占先机。他将一身横练的筋骨劲力催发到极致，整个人如同一辆失控的重型卡车，朝着赵虎猛撞过去。
正是八极拳中最凶狠、最不讲道理的杀招——贴山靠！
面对这足以撞塌一堵墙的雷霆万钧之势，赵虎甚至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就在两人即将相撞，观众席上甚至已有人发出惊叫的刹那，赵虎动了。
他没有硬撼，只是以毫厘之差向旁侧滑开一步，手臂如灵蛇出洞，以一个常人看来柔弱无骨、不可思议的角度，轻轻在刘峰冲来的腰侧一“托”。
一托，一带。
刘峰那狂暴的、一往无前的恐怖劲力，仿佛撞进了一团无底的棉花，瞬间失去了所有着力点。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那股轻柔的力量引向斜侧，在全场观众惊愕的注视下，狼狈不堪地摔了个“狗吃屎”。
四两拨千斤。
全场哗然！没有人看清刚才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看到了一个无比荒谬的结果——气势汹汹的挑战者，被对手轻轻一碰，就自己把自己摔倒了。
“啊——！”
刘峰又惊又怒，脸上涨得血红，一个翻身从地上跃起。他彻底抛弃了章法，双眼赤红地展开了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拳脚如鞭，呼啸着罩向赵虎周身所有要害。
然而，没有用。
赵虎的身影在密不透风的攻击中，如同风中摇曳的柳絮，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每一次格挡都举重若轻，总能用最小的动作，最省力的方式，将所有致命的攻击消弭于无形。
不动如山。
在刘峰一记力劈华山的重拳落空，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那个短暂到几乎不存在的间隙，赵虎的机会来了。
他骤然向前踏出一步，伸出食指，看似缓慢，实则快到极致，穿过刘峰最后的防御，精准无比地点在了他胸口的膻中穴上。
刹那间，刘峰全身的肌肉瞬间僵硬，体内翻涌奔腾的气血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闸门死死截断。他保持着出拳的姿势，脸上写满了惊骇与不解，却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一指定乾坤。
赵虎缓缓收回手指，看着满脸不甘、却连一根小指都动不了的刘峰，用陈宇一字一句教给他的话，平静地说道：“你的力量，是死的。你的武功，没有‘魂’。”
他顿了顿，声音清晰地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
“你连武道的门，都还没摸到。”
话音落下的瞬间，刘峰体内那股禁制之力骤然消失，他双腿一软，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彻底失去了所有力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的骄傲，他的武功，他的一切，在这轻描淡写的三招之内，被击得粉碎。
体育场内，先是经历了长达三秒钟死一般的寂静。
随即，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轰然爆发，声浪几乎要掀翻体育场的穹顶，经久不息。“赵虎！赵虎！赵虎！”的呐喊声响彻云霄，汇成一股洪流。
这一战，以无可争议的姿态，打出了“国家队”的绝对统治力！
贵宾席上，刘苍面如死灰，一瞬间仿佛苍老了二十岁。
他终于明白了，复原总局掌握的，不仅仅是更强的功法，而是一种他连理解都无法理解的，更高维度的“武学至理”。他们的失败，是必然。
直播并未就此结束。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冠军已经诞生，盛会即将落幕时，一个身影从后台的通道中，缓缓走了出来。
他不是军人，也不是官员，只是一个穿着普通休闲服的年轻人。
陈宇，第一次，主动走到了亿万人的视线中心。
他从主持人手中接过话筒，面对着无数镜头，目光平静得像一汪深潭，仿佛在与整个世界对话。
“这场比试，是一个宣告。”
他的声音不大，却有一种让全场瞬间安静下来的力量。
“宣告着，个人英雄主义的时代已经过去。一个有秩序、有法度、有规矩的全新时代，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