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后面几天姜来没有回溯的驻唱排班,她也不想去排练室做无谓的练习,索性借着生病的由头,心安理得地在家躺着。
她是舒服了,却把姜妄气的够呛,天天问她怎么还不回去,乐队还要不要。
不提这一茬还好,他一说,姜来心里就有数了,姜妄这小子压根就没看乐队的跨年表演,还不知道她被整个乐队晾在了台下的事呢,使唤起他来更是理直气壮。
于是姜妄在沙发上凑活了两晚,看出她仍没有离开的打算后,收拾东西住去了女朋友那里。
这天,姜来躺床上看老电影,一个陌生座机不停给她打电话。
打第三遍的时候,姜来忍无可忍的接通,生气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那边说:“你好,是姜来吗?这里是东城区东直门派出所。”
“啊?”姜来怔愣了片刻,然后下一秒又开始怀疑这是不是诈骗电话。
正犹豫要不要直接挂了电话,电话那头又继续说道:“你弟弟姜妄因为打人现在被关在我们所里,态度很不配合,还麻烦你过来一趟。”
……
挂了电话,姜来一边换衣服一边恨恨地想,这辈子她居然还能有去警察局捞人的时候,真是够精彩。
多想无用,她咬牙切齿地换鞋出门,摔得铁门震天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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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直门派出所,几个惊慌失措的成年人跑进了报案大厅。
姜来跟在几人后面,听见中间那个上了些年纪的女人带着哭腔对年轻的警察说道:“同志,我家孙子走丢了……”
姜来没心思听别人家的事,停下脚步环顾一周后,看见那个比自己晚出生三分钟的冤种弟弟,正低头着坐在大厅的长椅上玩手机。
她朝着姜妄的方向径直走过去,冲着他的小腿肚子轻轻地踢了一脚。
姜妄抬起头,看清来人后,语气里有几分惊讶:“你怎么来了?”
俊朗的面容上几道深深浅浅的红痕与血迹,嘴角似乎是被打了一拳,肿胀着像被蜜蜂蛰了一样。
她移开目光,从包里掏出几张湿纸巾,递给姜妄。
见他这惨样,说话语气也软了几分:“我倒是不想来,但是警察给我打电话了,我还能不来么,你自己给的警察号码心里没数啊。”
“我没把你号码给警察。”姜妄语气不快。
姜来看向他,有些不信,但也没说什么。
不过姜妄确实没说假话,姜来的号码是警察同志从信息库里调出来的,他们先是打了监护人的号码没被接通,才又打到了她这里。
两人安静的坐了一会,见姜妄脸上确实没什么太大的伤口后,姜来才开口:“说说吧,怎么回事啊。”
被问的人,仰头靠着椅背,闭眼假寐,一言不发。
看他这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姜来懒得继续和他费口舌,起身去往服务台。
“你好,我是姜妄的家属,我想见见和他打架的那个人。”她指了指姜妄的方向。
“对方鼻梁骨折去医院了,不过他们离开时,他女朋友联系了朋友过来,你坐着等一会吧。”
她只能又坐回去。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对方联系的朋友还没来。姜来出去透气,正巧遇见和自己一起来的那帮人牵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离开。
丢失的小孩被找回来都比对方的朋友来的快,这朋友真行。
这时候有电话打进来,她看着屏幕上顾唯一的名字,犹豫着要不要接,没注意到门口一辆黑色商务车上走下了两个气势凌人的男人。
走在后面的那个,视线扫过姜来时,明显停留了片刻。
铃声消失,姜来最终没有接通这通来意不明的电话。
她叹了口气,心里也明白,有些事情冷处理是没用的,早晚要面对面说清楚,只是几年的感情,于成员于乐队,她都还没有想清楚要如何处理。
铃声再次响起。
与此同时,她耳边传来一声低喃,“姜来。”
似虚幻,似真实。
直到那人又叫了她一次,姜来才意识到真的有人在叫自己,她挂了电话,应声回头。
男人一身高级定制的黑装,身形四周溢出背后投来的灯光。
檐下风擦边而过,檐上月影影绰绰。
而陆行止就像是站在屋檐下的月亮,真切有形,让人生出虚妄的幻想。
那一刻,姜来忽然就懂了,那些飞蛾般的人们,为何明知道不会有结局,还要前赴后继的去奔赴。
万一呢,万一走到了最后,不就可以将明月私有。
摇摇头,她清醒过来,“你怎么来这了?”
心里开始琢磨起,两人最近见的可真的够频繁的。
陆行止笑:“朋友过来处理点事情,我过来看看。”
简单的打了个招呼,两人一起走进大厅。
刚踏进大厅的门,就听见刚才那个警察指着一个男人对她说:“正好,对方的哥哥来了,你们可以先谈谈。”
姜来看过去,男人正好也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