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奔向朝阳
夜色沉沉,降谷零潜入了医院的血样采集处。拿出了今晚从浅井子静身上抽出的血液样本，就在准备出去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道儒雅的声音。
“是发现什么了吗？”
降谷零一会回头就看到了诸伏高明，他把手里的试管放回原位点头：“有个猜测,所以想要去找一个人确定一下。”
诸伏高明看了眼门外说道：“值班医生大概还有三分钟回来,可以了吗？”
降谷零点头：“已经好了。”
两个人沉默无言地离开医院,在医院一个稍微偏僻的地方降谷零把东西交给了风见。
“这个瓶血液样本交给宫野志保化验，不要惊动任何人。我担心走漏风声。”
风见立正站直道：“是，我一定不负降谷先生嘱托。”
降谷零点头：“去吧。”
目送着风见离开后，降谷零又重新走到诸伏高明的身边。说实话,降谷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诸伏高明。
这是hiro的亲人，他不能用对外人的态度去对他,但也不好用陌生人的态度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诸伏高明先开口：“零君吗？”
“是。”降谷零下意识地挺直腰背回答道。
诸伏高明：“不必紧张,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而已。”
降谷零惊讶地指了指自己：“我吗？”
诸伏高明点点头，然后说道：“其实我对零君并不陌生。在景光能开口说话的第一天，他就给我打了电话语气兴奋地向我介绍了他的新朋友。在那之后的每一次通话，零君总是会出现在我和景光的聊天话题里。”
降谷零不明所以的眨了眨自己紫灰色的眼睛,见状诸伏高明忍不住地弯起嘴角：“果然很可爱呢，零君。”
突然被喜欢的人的长辈夸着可爱，让降谷零耳朵有些发热。怎么诸伏家的人都不按套路出牌。
寂静的夜色，抬头能看到繁星点点。
“以前还没有发生那件事的时候，我跟景光喜欢爬上家里的阁楼看星星。”诸伏高明用着温沉的嗓音说道：“景光小时候特别喜欢天文方面的知识,有的时候我会觉得他长大以后会做一个天文学家或者是一个观星爱好者。”
降谷零在脑海里想象出两个孩子在月色如水的夜晚，一起爬上阁楼站在落地窗前,趴在玻璃上用着一模一样的猫眼看着满天繁星的样子忍不住地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诸伏高明问道：“是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了吗？”
降谷零点点头：“在想象他会用怎样的眼神去看璀璨的群星。”
“是纯粹天真的眼神吧。”诸伏高明转过头说道：“关于零君送来的东西,我想等事情结束后把它们一起整理到老宅里,零君也会来帮忙吧。”
降谷零露出灿烂的笑容：“当然可以。”
诸伏高明伸手拍了拍降谷零的肩膀说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如果你也可以试着像景光一样依赖我，我也是景光的兄长同样也是你的兄长。”
看着那双一模一样的眼睛，降谷零忽然有一种回家了的感觉。与宫野姐妹给他的亲情不同，这种感觉是来自得到心爱的人的家人的认同的满足感。
这代表了诸伏高明愿意把已逝的弟弟交给自己，认可了自己诸伏景光的爱人的身份，在往后的日子他可以行使这份权利。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降谷零的眼中升起了一层水雾。
在这一晚，降谷零做了一个梦。
那是在一大片一望无际的芦苇丛里，他变成年幼的孩子。纤细的茎条随风摇动，泥土的气息从脚底升起。
“zero！”
降谷零的心跳楼了一拍，他转过身就看到年幼状态诸伏景光正欢快地对他挥手喊道：“zero快来！”
降谷零迟钝的大脑终于下达了指令，他迈出了第一步，然后是第二步，最后越来越快地奔向诸伏景光，然后一头扎在那个人的怀里。
诸伏景光没站稳，一下子被降谷零扑倒在地。
即使被突然扑倒，诸伏景光也没有生气，只是伸出小手摸了摸降谷零的头关切道：“zero，怎么了？”
降谷零把脸埋在诸伏景光的肩膀上，不肯抬头。
“哇哦，zero你是在撒娇吗？”小小的诸伏景光惊讶道：“我还以为zero你是那种不会撒娇的人呢。”
“现在你知道了。”降谷零闷闷地回答。
诸伏景光仰面躺在地上说道：“好好好，知道了。那我们要躺倒什么时候呢？我们今天是要抓萤火虫的。”
降谷零这才注意到诸伏景光身边的网兜，他慢慢地坐了起来问道：“怎么想着要捉萤火虫。”
诸伏景光坐了起来，蔚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疑惑，他问道：“不是zero说的吗？”
“我？”降谷零指了指自己。
“对啊，就是zero。”诸伏景光说道：“我带着zero回到长野以后，zero说想要抓萤火虫所以我就带你到这里了。”
降谷零这才意识到这一次是真的在做梦，他梦到了hiro没遭遇一切不幸的时候，眼前的这个小hiro形象正是山村警官手机里的照片。
然后他又糅合暑假时hiro回到长野时的记忆，那个时候的他每天都会坐在常去的公园秋千那里，扒拉着指头等待着hiro回来。
所以这是一次圆梦吗？自己的大脑在填补自己的遗憾吗？站在自己面前的hiro应该就是儿童时期的hiro，纯真善良的小学生。
“zero你怎么怪怪的？”诸伏景光用手贴上了降谷零的额头奇怪道：“也没发烧啊。”
降谷零笑着拉开了诸伏景光的手说道：“没事，就是很开心。”
“zero开心就好，”诸伏景光说道：“再等一下萤火虫就会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