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迷雾重重

王主任的命令一下，整个国防工办大楼的气氛立马就变了。

刚才还人声鼎沸的技术交流会彻底中断，参会代表被客客气气地请到了几个小会议室里“休息”，实际上就是变相地隔离审查。

办公大楼的几个主要出入口，全部落了锁，门口也站上了荷枪实弹的保卫干事。

周立像条死狗一样瘫在墙角，也不知道是死心了还是在琢磨别的。

这“b计划”到底是个啥玩意儿？

难道比偷资料室里的图纸还更要命？

没过多久，保卫科的副科长老李推门进来了。

“主任！”老李嗓子有点哑，“初步排查了一遍，今天在会场的所有人，包括外单位来的同志，暂时都没发现特别可疑的。那个投影仪……检查过了，只是线路老化。”

王主任猛地转过身，目光如电：“线路老化？这么巧？”

“是有点巧。”老李擦了把汗，“但是查了记录，那台机器确实用了好些年头了，之前也有过小毛病。负责会场布置的同志也说，开会前他还检查过，没发现明显问题。”

这事儿，巧合的可能性不大。更大的可能是，有人早就动了手脚，就等着那个时机。

“还有别的发现吗？”王主任问。

老李摇了摇头，脸色不太好看：“周立的办公室，他家里，我们都派人过去了。”

“办公室里头，除了你之前让小徐找到的那些，没发现新的东西。他办公桌角落那个小铁皮垃圾桶里，找到一些烧过的纸灰，但是烧得太彻底了，根本看不出原来写了啥。”

“家里呢？”

“他爱人说，周立今天早上出门前，在书房里待了挺长时间，后来拿了个小包走的。”“我们的人过去搜查，书房里头也发现了一个烧东西的铁盆，里头全是灰。他爱人说不知道他烧了啥，问他他也不说，就说是一些没用的旧稿纸。”老李叹了口气，“线索……到这儿好像就断了。”

销毁证据了！

这个周立，或者说他背后的人，动作真够快的！他们肯定预料到周立可能会失手，提前就做好了准备。

王主任的拳头捏得嘎巴响：“这么说，除了周立这条线，那个所谓的‘b计划’，还有那个可能藏得更深的内鬼，咱们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

老李一脸为难：“暂时……是这样。接触核心机密的人员范围太大了，光是今天参会的，加上咱们自己单位能接触到相关资料的，少说也有百十号人。”

“一个个去查，没个十天半个月根本下不来。万一对方趁这个时间……”

后面的话老李没说，但在场的人都明白。

时间拖得越久，那个内鬼就越安全，丢失的机密造成的危害就越大。

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片让人心焦的沉默。

徐远山看着墙角死气沉沉的周立，又看了看焦躁的王主任和一脸无奈的老李，脑子里乱糟糟的。

他闭上眼睛，脑子里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刷了一下，刚才会场里乱糟糟的画面，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慢动作一样在他眼前回放。

【宠妻被动技能：记忆回溯（初级）已激活】

【效果：短时间内大幅提升对近期事件细节的回忆精度】

声音、光线、每个人的站位、表情……都清清楚楚。

投影仪炸响的那一刻，几乎所有人都本能地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过去。

但是……有一个人！

徐远山的脑海画面定格在会场中间偏后一点的位置。

那个人穿着一身半旧的灰色工装，戴着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着斯斯文文的，是技术科的老工程师，姓钱。

就在骚乱发生的最初一两秒，在绝大多数人都扭头看向主席台方向的时候，钱工程师的脑袋，是微微朝着资料室那个方向偏了一下！

那动作非常快，非常隐蔽，要不是现在脑子跟放电影似的，徐远山根本不可能注意到！

徐远山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这个钱工程师，他为什么要在那一瞬间看资料室？巧合？

不可能！那个时间点，周立还没冲向资料室，骚乱的中心在主席台那边，他一个坐在中间排的人，根本没理由去看那个方向！

除非……除非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或者，他在确认什么！

这个平时不声不响，看着老实巴交的钱工程师，有问题！

徐远山犹豫了一下。

现在指认钱工程师，没有任何证据。

钱工程师是厂里资格很老的技术骨干，能接触到的机密等级比周立只高不低。

万一搞错了，影响太大了。而且，如果钱工程师真是内鬼，现在点破他，他肯定会立刻销毁所有证据，甚至做出更极端的事情。

徐远山没直接说出钱工程师的名字，“我们不能只盯着周立这条线。比如，离资料室比较近，或者……在骚乱发生时，注意力不在骚乱本身上的人？”

王主任明白了徐远山的意思，这是要进行更细致的甄别。

“老李！”王主任立刻下了命令。

“重新梳理！把今天所有参会人员的名单，特别是我们自己单位能接触到核心资料的人员名单，再过一遍！重点关注他们在会场里的座位位置，任何异常都要立刻汇报！”

“是！”老李领命，转身又急匆匆地出去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王主任、徐远山，还有墙角那个半死不活的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