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计划赶不上变化

自行车骑得飞快，带着风声回到了家属院。

徐远山心里那股被人盯着的不踏实感，一直到进了家门，才稍微淡了点。

赵念念放下手里装着新衣服的纸包，脸上还有点刚才被王翠花挤兑后的不自在。

“远山哥，那王翠花说话真难听。”

“别往心里去，跟那种人生气不值当。”徐远山倒了杯水递给她，“以后咱们日子过好了，她想巴结都来不及。”

他看着赵念念，心里琢磨着口红的事。

友谊商店那支法国货，看标价就得二十多块，抵得上他小半个月工资了。

系统给的那个古法改良方子，要是真能做出来，效果还好，那可真是捡到宝了。

这事儿得快点办，不光是为了给念念惊喜，也是条赚钱的路子。

还有那个藏在暗处的尾巴，让他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手里有钱，心里才更有底气。

“念念，你在家歇会儿，我出去一趟，找我发小李江河有点事儿。”徐远山拿起桌上的钥匙。

“嗯，远山哥，你早点回来。”赵念念乖巧地点点头。

徐远山出了门，没骑车，直接朝着市区另一头走。

李江河这小子现在路子野，不在厂里待着，听说在西边那片儿倒腾点紧俏货，得去他常去的那个茶馆碰碰运气。

走了差不多半个钟头，到了地方。

一个不起眼的小门脸，挂着“大众茶馆”的牌子。

徐远山掀开布帘子走进去，里面烟雾缭绕，光线昏暗，稀稀拉拉坐着几桌人，打牌的，聊天的，声音嘈杂。

他眼睛扫了一圈，就在角落靠窗的位置，看见一个穿着的确良白衬衫，头发梳得溜光，正端着茶杯跟人说话的年轻人。

“江河！”徐远山喊了一声。

那年轻人扭过头，看到徐远山，眼睛一亮，咧嘴笑了：“山子？稀客啊！快过来坐！”

徐远山走过去，李江河旁边的几个人也识趣地站起来，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你小子，结婚第二天就跑出来找我，嫂子能乐意？”李江河给徐远山倒了杯茶，茶沫子漂在上面。

“有正事跟你说。”徐远山坐下来，压低声音，“找你打听点事儿，顺便……想跟你合伙干个买卖。”

“哦？”李江河身子往前凑了凑，“什么买卖？你小子不开窍的铁脑壳，也想下海了？”

徐远山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我问你，市面上现在女人用的口红，好不好卖？”

李江河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那玩意儿？紧俏货啊！普通人谁买得起？不过，就算贵，也抢手得很！咋了，你想倒腾口红？”

“不是倒腾。”徐远山凑近了些，声音更低了，“我有门路，能弄到一种新口红，效果比友谊商店里那些外国货还好，颜色也多，关键是，成本不高。”

李江河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手里的茶杯差点没拿稳：“山子，你没跟我开玩笑吧？比进口货还好？成本还不高？哪来的路子？”

“路子的事你就别问了，我还能坑你？”徐远山看着他，“我就问你，这买卖，干不干？”

李江河搓了搓手，脸上的兴奋藏都藏不住：“干！必须干啊！这要是真像你说的，那不是捡钱吗？山子，这事儿要是成了，咱哥俩就发了！”

他脑子转得飞快：“材料好弄不？产量能跟上不？咱在哪儿卖？黑市里消化一部分，但要想做大，还得想别的辙……”

“材料我心里有数，都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就是配比和工艺是关键。产量嘛，刚开始肯定不能太大，得先试试水。”

徐远山把自己脑子里系统给的信息，挑着能说的简单讲了讲，“至于在哪儿卖，就得靠你了，你路子广。”

“没问题！”李江河拍着胸脯，“销售渠道包在我身上！我认识不少供销社、小卖部的头头，还有些跑单帮的，都能搭上线。实在不行，咱自己找地方摆摊！”

两人越说越兴奋，好像已经看到了大把的票子在向他们招手。

“这事儿得尽快！”徐远山说，“我先把方子琢磨透，看看都需要啥原料，列个单子出来。你呢，先帮我打听打听，这些原料哪里能买到，量大有没有门路。”

“行！这事儿交给我！”李江河一口答应。

两人正商量着细节，茶馆门口的布帘子又被掀开了，一个穿着邮政绿制服的邮递员走了进来。

手里拿着一封信，扯着嗓子喊：“徐远山！红星机械厂的徐远山在不在？有你的电报！”

徐远山和李江河都是一愣。

“我就是！”徐远山站起身。

邮递员走过来，核对了一下信息，把一封薄薄的电报递给他：“签个字。”

徐远山签了字，心里有点纳闷，谁会给他发电报？

他撕开电报封皮，抽出里面的纸条。

纸条上的字不多，是打印上去的，很正式：

【徐远山同志：接国防科工委紧急通知，“东风”专项任务进入攻坚阶段，请你务必于三日内，前往首都燕京743研究所报到，参与为期两个月的封闭式技术攻关。任务代号：追风。红星机械厂办公室代发。】

下面盖着红星机械厂办公室和国防科工委的红色印章。

徐远山拿着电报纸的手，微微有点抖。

国防科工委？“东风”专项？封闭式研究？两个月？

这……这来得也太突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