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 全江湖除了我以外都知道我是断袖 - 青佛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一百一十五章

江湖上风起云涌,凤凰翎的传言愈演愈烈,其间的波动甚至影响到了朝廷里的人,不少官员因此被革职查办。

魔教深知自己几十年来得到的和平来之不易,因此并没有把真相说出去的打算。有没有人相信是其一,为此招来杀身之祸实在是得不偿失。

在一片混乱与杀伐之中,桃花谷却是没有什么变化的。因着春天的到来,层层叠叠的桃花结出了花苞,早春的几朵已经热烈绽放开来。

药童们日复一日地采药制药,在屋子里背医书,在小溪旁嬉戏。仿佛谷外的江湖纷争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这种和平与安详近乎到了一种与世隔绝的程度。

顾笑庸端正笔直地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医书和供人辨别的药材。淡淡的苦药清香萦绕在鼻尖,混合着一两缕桃花的香味,给人一种静谧安详的感觉。

而侧房的床上躺着一个人,此人容貌俊美至极,仅满脸病容地躺在床上,都给人一种绝美得不可方物的感觉。他眼睛紧闭,纤长的睫毛根根分明,窗户外的阳光倾洒进来,在他脸上留下了长长的影子。

顾笑庸放下手里的医书,有些疲倦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随即站起身来,缓缓地走向侧房,又半跪在床前。

喻雪渊紧紧地闭着眸子,丝毫没有睁开眼的意思。

他身上温润如玉的气质随着他的昏迷消失了个彻底,现在看去,就像是一个浑身上下充斥着冰霜的雕像。只是摸一摸看一看,那寒意都会从指缝里渗进来,凉得人浑身发颤的那种。

顾笑庸用热毛巾擦了擦喻雪渊的脸和脖子,又含着温热的汤药一口一口地给喻雪渊渡了进去。这才塞了几颗糖到自己嘴里,一边嚼一边皱眉道:“你真该感谢我为人仗义又不离不弃,不然仅凭用嘴渡药这一点,我已经可以把你丢到外面去喂狼了。”

在院子里打盹儿的白色苍狼忽地竖起了耳朵,懒懒地睁开眼睛,又缓缓地闭上了。

“这碗药起码一百两银子。”顾笑庸开始掰着指头算了,“每天三碗,再加上人工费,住宿费,还有我亲身照料的费用。”

“啧啧啧。”顾笑庸摇了摇头,“老喻,你这不是要破产嘛?”

床上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顾笑庸的眼睛里充斥着红血丝,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忙着熬夜看医书,又去各种地方请教医术,上山采药,开火熬药,几乎喻雪渊所有的事儿都被他一个人包揽了。整个人又累又困,疲倦至极。

窗外阳光正好,微风不燥。顾笑庸坐在床边的地上,忍不住脑袋一点一点的,撑着床沿就慢慢睡了过去。

月亮打了个哈欠,轻轻地走了进屋子,用嘴咬起一旁柜子上的厚衣服搭在顾笑庸身上。自个儿也趴了下来,像是个忠诚的守护者那样静静地守护着自己的主人。

约摸一炷香以后,窗外传来小鸟啾啾的鸣啼声。顾笑庸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他焦急地起身查看喻雪渊的身体,又轻颤着摸了摸对方微弱的脉搏。确定脉搏稳定后这才松了一口气似的,软趴趴地滑了下去,压在苍狼身上打哈欠。

一阵风吹进屋子里,再一晃眼时,影二的身影已然端端正正地跪在了顾笑庸面前。他一脸严肃道:“主子,我们名下的一些商铺因为过于繁杂的江湖纷争,已经损失了不少银子了。”

“让那些人赔钱呗,赔不了就脱光他们的衣服挂在城墙上。”顾笑庸的声音懒懒的,“还有,别叫我主子,你家正经主子还没死呢。”

影二低下了头:“他吩咐过属下,属下不敢不从。”

更早的时候,喻雪渊就做好了一切的打算。若是他死了,就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转到顾笑庸名下,包括悉心培养出来的影卫。并且嘱咐影卫们告诉顾笑庸,他的这些势力和财产是如何得来的,其间的困难程度叫人不敢想象。

只有这样,顾笑庸才会用心去经营,脑子里时不时就会想起喻雪渊的身影。哪怕他另娶了妻子,有关喻雪渊的记忆也会深刻到直到他死去。

这种霸道而温柔的侵占,着实是喻雪渊能做出来的。

顾笑庸郁闷地把玩着喻雪渊的手指,没忍住上嘴咬了一口,这才开口问道:“我给你们的消息,那些证据都收集完毕了么?”

“仅完成了一小半。”影二答道,“地域范围太广,再加上最近纷争过多的原因,很多证人都已经死在了意外中,兄弟们查找起来十分困难。”

这一点顾笑庸早有预料,便又问道:“宫里那位怎么样?”

“已经有不少人上奏反应大燕各地的灾情和匪患了。”影二又答,“只是皇上全都置之不理,每日呆在后宫与皇后饮酒作乐。”

“就没有一条弹劾皇后的折子么。”顾笑庸打了个哈欠,“父亲他们可有什么时候反应?”

“有的,只是被人压下来了。”影二先回答了第一个问题,随即道,“根据您的吩咐,我们已经告诉过将军按兵不动,所以将军他们现在只是按部就班地上朝下朝,也没有和其他官员有任何来往。”

一切都在计划中进行着,顾笑庸心中顿安,挥了挥手让影二退下了。

影二前脚刚走,下一秒房门就被人推开了,简青竹淡着一张脸,手里还端着热乎乎的饭菜,冷淡道:“师兄,吃饭了。”

顾笑庸不要脸地张开嘴:“啊――”

简青竹没理他,把饭菜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又转过身来皱眉道:“现在才初春,师兄坐在地上不怕着凉?”

“没事儿,你哥哥我皮糙肉厚。”顾笑庸摆了摆手,却还是下意识乖乖地站起身来,走到桌前坐定,“今天的饭菜是谁做的,闻起来还挺香。”

“我。”简青竹淡淡道,“师兄这几日饭菜摄入量不够,我就做了一些药膳。”

他加强了语气:“必须全部吃完。”

顾笑庸摸了摸鼻子,讪讪道:“哦哦哦,好。”

简青竹盯着顾笑庸把饭菜吃完了,这才走到床边,颇有些嫌弃地给喻雪渊把脉,复又把人的手塞进了被子里,冷淡道:“他短时间内死不了。”

“那是!”顾笑庸还挺骄傲,“你师兄我亲自熬的药,哪能不好呢。”

简青竹道:“师兄你是不是亲他了?”

顾笑庸一怔,耳朵后知后觉地红了起来:“我那是喂药好吧,怎么着就算亲了。”

“以前我生病的时候,师兄你都是硬灌的。”简青竹的声音又冷了几分,“你当时还嫌弃药苦,闻都不愿意闻一下。”

顾笑庸打着哈哈:“…是,是嘛?我咋没印象了?”

小师弟气得夺门而出。

顾笑庸在后面喊道:“小竹子,你碗还没拿呢!!!”

外面静了一会儿,简青竹寒着一张脸走了进来,看都不看自家师兄一眼,拿着碗又走了出去。

顾笑庸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完过后他就摸了摸喻雪渊的脖子,像个流氓一样俯身嘬了对方的脸一口,又摇头晃脑地走出侧房,继续看书去了。

日子还是像往常那样过,快到夏天时洛胤川来了一次。他坐在窗台上看着顾笑庸忙里忙外,最后又亲了亲喻雪渊的脸时终于忍不住拔出了腰间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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