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我人比较老实
25我人比较老实
想问的话在肚子里绕了好几个弯，还是被陈伊柠压了回去，她改口，“我想说，其实你不需要太在意那些话咯，你爸年轻时候踩过的坑，也不少的。”何嘉文眼神微动，“你又知道？”“你妈在直播间讲的啊，你没听到？”何嘉文耸了耸肩，“我就点进去看了眼，被我妈的大嗓门吓了一跳，赶紧回来了，哪能听到什么？”陈伊柠简单复述了下，大概就是当年她爸、何爸还有一个他们的朋友，合伙到花城摆摊卖衣服，有天来了个大客，几乎要走了他们摊上一半的货，三个人一边打包，一边跟客户聊天，聊着聊着呢，货被人家拿走了，但是三个人都以为有人跟那个客户收了钱，结果一轮问下来，谁都没有收钱，空欢喜一场不说，还赔了钱。她说着，想起何妈妈来，心有余悸，“你妈生起气来，还真吓人。”何嘉文笑了下，意有所指，“所以现在你知道我过的什么苦日子了吧？”她还幻想跟他调换呢，是没见过他爸妈大吵的时候，比这还吓人。陈伊柠不太赞同，“那你是没吃过没钱的苦。”何嘉文仰头喝了一口啤酒，幽幽道，“马上要吃了。”陈伊柠略微有些惊讶，“你家要倒闭了？”别吧，她还想攒点钱过个好年。何嘉文无语，“能不能盼我点好？”“那是怎么了？”“就是吧……嗯，我爸那边现在只肯给我批一半的工资了，剩下的得我自掏腰包。”“哦，”陈伊柠心放回肚子，“所以你今晚这么消沉，是为了这个啊？”“一部分吧。”这么些年，他早就对他爸妈练就了油盐不进的本事，反正也没少块肉，就由他们说去吧，只是涉及到钱，那就不太好办，毕竟他也没其他进项了。他叹了一口气，“股票被套牢牢，又要赔被骗的那批货，还要给你们发工资，网店杂七杂八的费用，负债累累，能不消沉吗？”陈伊柠没出声，负债的感觉确实不大好，但至少他身后还是有他爸妈不是吗？何嘉文侧头看了她一眼，“你妈生病那时候，挺辛苦的吧？”“还好吧，就是上课兼职，兼职上课，挺充实。”陈伊柠这么说着，心里却暗想，不辛苦才怪。像他们家…
想问的话在肚子里绕了好几个弯，还是被陈伊柠压了回去，她改口，“我想说，其实你不需要太在意那些话咯，你爸年轻时候踩过的坑，也不少的。”
何嘉文眼神微动，“你又知道？”
“你妈在直播间讲的啊，你没听到？”
何嘉文耸了耸肩，“我就点进去看了眼，被我妈的大嗓门吓了一跳，赶紧回来了，哪能听到什么？”
陈伊柠简单复述了下，大概就是当年她爸、何爸还有一个他们的朋友，合伙到花城摆摊卖衣服，有天来了个大客，几乎要走了他们摊上一半的货，三个人一边打包，一边跟客户聊天，聊着聊着呢，货被人家拿走了，但是三个人都以为有人跟那个客户收了钱，结果一轮问下来，谁都没有收钱，空欢喜一场不说，还赔了钱。
她说着，想起何妈妈来，心有余悸，“你妈生起气来，还真吓人。”
何嘉文笑了下，意有所指，“所以现在你知道我过的什么苦日子了吧？”她还幻想跟他调换呢，是没见过他爸妈大吵的时候，比这还吓人。
陈伊柠不太赞同，“那你是没吃过没钱的苦。”
何嘉文仰头喝了一口啤酒，幽幽道，“马上要吃了。”
陈伊柠略微有些惊讶，“你家要倒闭了？”
别吧，她还想攒点钱过个好年。
何嘉文无语，“能不能盼我点好？”
“那是怎么了？”
“就是吧……嗯，我爸那边现在只肯给我批一半的工资了，剩下的得我自掏腰包。”
“哦，”陈伊柠心放回肚子，“所以你今晚这么消沉，是为了这个啊？”
“一部分吧。”这么些年，他早就对他爸妈练就了油盐不进的本事，反正也没少块肉，就由他们说去吧，只是涉及到钱，那就不太好办，毕竟他也没其他进项了。
他叹了一口气，“股票被套牢牢，又要赔被骗的那批货，还要给你们发工资，网店杂七杂八的费用，负债累累，能不消沉吗？”
陈伊柠没出声，负债的感觉确实不大好，但至少他身后还是有他爸妈不是吗？
何嘉文侧头看了她一眼，“你妈生病那时候，挺辛苦的吧？”
“还好吧，就是上课兼职，兼职上课，挺充实。”陈伊柠这么说着，心里却暗想，不辛苦才怪。
像他们家以前那样没有积蓄的“月光”家庭，小病小灾还好，大病就完全就没有招架之力了，钱是低三下四、磨破嘴皮借了又借。那时候刚高考完，她本来打算去深市舅舅家玩一阵子放松下的，结果直接进厂打暑假工了，再后面上大学也不敢懈怠，一有兼职就报名。
不过说起来那段时间虽然辛苦，但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闲言碎语，两眼一睁就是上课，上完课就去兼职，满脑子都是赚钱，也没心思想太多，宿舍里也有其他人兼职，就不显得她突兀，相比较起来，她大学的时候，生活真的反倒更自在些。
何嘉文点点头，闲闲道，“那你心态蛮好嘛。”
陈伊柠听不出这句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半真半假道，“至少比你好咯。”
何嘉文眼皮一擡，“你这是对一个失意的人该有的态度？”
“你有那么脆弱吗？”
“嗯，脆弱。”何嘉文十分坦诚，至少现在是有点吧。
原本他跟他两个姐姐的意思，都是想让老两口把厂子关了，舒舒服服过日子就成，但真说到关，这个推说那个不让关，那个又推说这个不让关，夫妻俩一边拖延，一边着急上火，医院都去了好几趟，能怎么办？
两个姐姐拖家带口的，只有他没养家压力，就这么投票给他票过来了。
既然都回来了，那就尽力试一试吧，能成最好，不能成就关了，大家也都没遗憾了。但现在没有起色，情况反倒更糟的时候，他却并没自己想象得豁达。
在遥远的儿时记忆里，他时常是玩着玩着，听着机器声、在袜子堆里睡过去的，醒来时又看见他妈妈低头翻检袜子，他想他还是有感情在的吧，毕竟是从小长大的地方。
如果说开始是破罐子破摔的心态，那他现在其实是有点怕搞砸的顾虑。
陈伊柠是听得很认真的，只是在他说到听着机器声入睡时，眉头就皱了起来，没想到她深恶痛绝的机器声，竟然是他的摇篮曲吗？
刚生起的一点同情心又被她压了回去，还是同情同情自己比较好，她有些敷衍地劝解，“你又不是什么经商天才，搞砸也情有可原吧？”
何嘉文嘴角抽了抽，“你这个安慰，还真是挺难入耳的。”
“忠言逆耳利于行，我这时候拍你马屁，就是害你。”
“那你还是害我吧，这时候就想听听马屁话了。”
“不好意思，我人比较老实，不太会。”
何嘉文啧了声，“身为员工，不能分忧，要你有什么用？”他想了想，半开玩笑道，“要不这样，你体谅一下，降个15%的薪怎么样？”
陈伊柠不自觉拔高音量，“你不如去抢！”
“现在是困难时期……”
“困难时期，困难时期，也不能拿我开刀吧？”陈伊柠语气有些硬。
“也不止你吧，我自己都得降薪。”
陈伊柠盯着他，看不出半点玩笑样，思索片刻，以退为进，勉强妥协，“要不这样，我这几个月暂时不要提成，等你情况好点了，再给我加回来，怎么样？”
“……你还真是大方啊。”他说。
按他们的销售额，一个月的提成能有多少？
他这话一说，陈伊柠却放松下来，知道他说笑，顺坡下驴，“那可不嘛？”
她想了想，又说，“开源节流，开源排在前，说明开源才是最重要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