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八月份的京城,刚从机场出来的简映厘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浪,遮阳伞也抵挡不住这暴晒的天气。
看见一辆银白色的轿车,简映厘立马上前,在霍景阳的帮助下把行李装上,收了伞坐在副驾驶。
简映厘把外带笼放在腿上,此刻的简钱也受不了这炎热的气候,躺在一块儿事先准备好的光滑石板上冷敷。
意识到周围的环境有所改善,它才眯着眼微微睁开去看,结果看到了刚扣上门的霍景阳,给简映厘递了一瓶开盖的矿泉水。
他们已经在一起了足足有半年,可即便如此,再加上简映厘出国那么久,他们从来没有好好在一起过,祁渊见了他,心里多多少少会觉得烦闷。
“它需要喝点水么?”霍景阳转动方向盘来到一处红绿灯停下,瞥见毛茸茸的小家伙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倏然开口问道。
祁渊并没有吭声,心里已然对他这副善心白莲花的模样感到嗤之以鼻。
在飞机上有些颠簸,三个小时没喝水,他确实有些口干舌燥。
可是霍景阳这么一说,他只是懒洋洋地又趴下,浑然没有喝水的意思。
那双黑漆漆的豆豆眼,耷拉着眼皮,直直瞪着对方。
“不用,它有自己的小水壶。”简映厘莫名从简钱身上看出了些许敌意,她不以为然,勾唇浅浅一笑。
“你今天不是要做实验么?怎么来了。”
“我提前和教授请假了,这么热的天,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回去,何况我们已经好久没见了。”霍景阳语气稀松,眼底带着笑意。
祁渊听着他们聊天,从天南地北聊到最近的琐事,霍景阳几乎事无巨细地把事情都办得妥当。
他的心,也一点点沉了下来,那种酸涩感又熟悉地席卷而来,淹没得他透不过气。
从前以往,简映厘的这些话,向来只对他说,她那神采奕奕的目光,也总归会落在他身上。
距离拉近,此刻的简映厘与霍景阳多么像一对平常而甜蜜的情侣,他看着面前的女人,又看向霍景阳,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如果此刻在她身边的是他该有多好。
他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忙于内部斗争而疏忽映厘,哪怕是劳累了一夜,也会为她接风洗尘。
重逢的滋味一定酸甜而怀念,祁渊会迫不及待地赶往机场前,为她送上一捧花,继而拥抱着亲吻脸颊。
行李搬上车,在无人的时候,扣紧她的后脑勺,热烈而汹涌地拥吻着,听着她说意国的趣事,举办一场只有俩人的迎接约会。
而这些只能想想。
祁渊眼角有些湿润,在经历了那么多场次的回忆考试,他也不自觉地会想到,这些无数次的如果。
那是他曾经自以为的束缚,现在徘徊在无人在意的境界线中,与简映厘的生活完全隔绝。
下了车后,祁渊才发现简映厘的住处有所变动。
沉浸于臆想中,他倏然想起,映厘曾说过自己把檀香华庭的那套房挂在中介那里,她要彻底与过去割舍,所以又买了一套崭新的房子。
就处于简新附近,比之更加狭小,是一处公寓。
原木风的装修,拉开各处的窗帘,阳台还有一处专门用来种植绿植,点缀些许花种,祁渊的笼子被放在了阴暗处,看着她忙来忙去。
从意国回来,简映厘身穿吊带外搭淡紫色真丝衬衫,黑色包臀裙垂直到膝盖处,她微微躬身,胸口处一片空白。
霍景阳就在她面前,收拾着纸箱里的物品,一件件拿出,并未抬眼。
祁渊的心却已经悬紧得透不过气,咬紧啮齿,差点儿崩坏。
要是霍景阳的狗眼睛看一眼,他绝对会从笼子里爬出来,狠狠地趴在他脸上抓花面容!
屋内收拾好后,简映厘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见状,祁渊那妒火中烧的醋意也顿时没那么强烈了。
他又一次想起,映厘是喜欢这种风格的,曾经缠着他要亲自装修,毕竟这是专属他们俩人之间的房屋。
在考试里,他也为此学会了刷大白、安装家具以及修水管。
可是事到如今,这些都用不上。
倘若他是以祁渊的身份站在这里,绝对会被她拒之门外。
结束了这一切的工程,霍景阳接到了一通教授的电话,不得不在晚上赶过去做实验。
临走前,他们在一起吃晚饭,是两人份的小型火锅。
说起父母要求见面,霍景阳才与简映厘谈起自己的家,他的父亲是一家公司的小职员,母亲没什么文化,但手艺很好,是开点心店的。
看似是一家三口,但除此之外,他原本还有一个哥哥,因为在河边玩水,年仅十岁便去世了。
那天起,他们家就没有一天是好过的,不过再怎么艰难,日子总归是要过下去的,霍景阳被给予了极大的期望,越发奋力向上地学习,甚至他来京城,也是父母不舍地送过来。
现如今他虽然还未进入社会,但凭借着优异的成绩,还是拿着奖学金以及校方的资助,在京城立足,并且偶尔会存下一笔钱,寄往家中。
“等我忙完会来好好陪你,至于你顾虑的事,其实我爸妈只是想见见你而已,你别太紧张。”霍景阳站在门前,倏地抬手轻抚她的脸颊,温声细语道。
简映厘轻笑:“还好,我只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
“只是见面,并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吧?”她又问。
霍景阳微愣,有些无奈:“我是这么想的,我想我爸妈应该也不会很着急。”
这种氛围有些微妙,简映厘不禁想到,她上一段婚姻,因为两家都比较熟悉,确实没有所谓的见父母一说。
但她见到祁烽的时候,也确实非常的紧张。祁渊唯一做的极好的事,大概就是在那种场合,将她毫不犹豫地带走。
也许是因为操之过急地步入婚姻殿堂,这次的简映厘并不想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