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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元旧梦

中元旧梦

吃过了饭食,李京兰便又要南歌歇着,美其名曰避暑。可是对于刚睡醒的南歌来说,吃了睡,睡了吃,若是来的几日都花在这上头,那也就白来了这一遭。

“还是不睡了,睡......容易犯错。”

李京兰听见南歌这样说,立即改了主意:“你若不乏便不睡,只是现下暑气炎炎,没什么去处......后面倒是有片芦苇荡,去么?”

南歌眼前一亮,点点头。

军营中除了站岗的士兵,大部分都在营帐里乘凉。李京兰带着南歌,穿过校场,出了军营,往后面的芦苇荡走去。这次她没有再去牵南歌的手。

汴京地势平坦,土壤肥美,一眼就看得到远处的芦苇。南歌来时匆匆,注意力全在李京兰的身上。此刻,当她回望军营时,才发现那是个多大的军营,占地比一个县还要大,且附近不只这一个营。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禁军的规模。

她来时原本以为李京兰会很忙,没有时间陪她,现在看来,军中的生活还是日常一些的。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两人走到了芦苇荡。芦苇出奇的高,湖泊边上竟然还有一只小舟。李京兰很熟练地踩上去,朝南歌递过去手。

南歌小心地上了木舟。

“竟然还有这种地方!”南歌与李京兰相对而坐,事实上,这小舟的空间也只能让她们这么坐。

李京兰双手握桨,将小舟划离岸边,驶进芦苇荡:“这里水源充沛,自然不缺草木。他们闲的时候会过来洗澡。”

南歌心中不免一惊:“你也来吗?”

“我的帐中只我一人,自然方便许多,”李京兰看出南歌的惊讶,笑了笑,说,“是他们,一般的士兵要十几个人住在一起,夏季最热的时候,会一起来湖中冲凉。”

南歌明显地松了口气。

小舟行至深处,见南歌逐渐放松,李京兰的神色认真了许多,开了口:“芝茵,现下我们也算是饭饱气足了,有些话我想与你详细说说。”

南歌抿着嘴,眼底几分隐隐不安。但是她还是看向了李京兰的眼睛。

“我有错,”李京兰开口便这样说,“我没有及时发现你对我异样的情愫,令你深陷如斯。我必要解释清楚的是,我对你是好友的情谊,我对你的好,不是怜悯,你气质如兰,我并不能从你身上生出怜悯之情。从见你第一面时,我便觉得你冰雪聪慧且心有主见。我对你只有欣赏。若非要将这欣赏抽丝剥茧,那么就再多一分同为女子的感同身受。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从前不知你心中情谊,没能及时阻止,是我的错,而今已全然明了,就须得与你说明白。芝茵,你是好女子,我不能误你。”

虽然已经对李京兰的心意猜出大概,可真正听到这话从李京兰口中说出后,南歌还是难过的难以呼吸。她勉强维持着仅有的傲骨,没有对李京兰有所求。她心里很清楚,李京兰不是求来的,求来的,也不是她想要的。她要的情谊是真切地从内心心悦她一人的。

舟行深处,李京兰手中的动作渐缓,她足够坦诚,也足够尊重南歌。瞧向南歌的神色如此平等。

“我想你我之间的情谊,还会延续很久,以此生挚友之名。”

南歌忍了许久,还是没忍住眼底的点点晶莹,她艰涩地开口问李京兰:“锦书,那你如今可有心悦之人?对苗家二郎可有情谊?”

李京兰认真的脸上闪过一抹笑:“怎么传遍了么?我与苗禹州连面都未曾见过,情谊自然也无从谈起。”

南歌心中微动:“那......心悦之人呢?”

李京兰摇了摇头:“你也看到了,我常年驻扎城外,如今时局动荡,我怎么有心思谈儿女情长。”

“军中翘楚人杰不少,没有你看中的吗?”

“不瞒你说,我李家曾有一位姑姑生得美玉一般,性情也最是洒脱自在,可是她被选入了宫中,做了妃子。她给李家带来了荣耀,可是自己却成了笼中雀,”李京兰回忆说,“李家举家迁进京都时,我有幸在宫中见过她一面,她早已不似从前。繁重的头冠将她当年的心性压得不见踪影,遥想当年,她可是带我骑过马的。从那之后,我便弃文从武。我大宋虽然重文轻武,可我也躲过了妃子的选拔。虽不能为宫中开枝散叶,可我也在尽我所能守护我大宋的每一寸疆土。”

“第一次见你,你身姿卓越,气度非凡,便知你是雄鹰,而非金丝雀。”南歌说。

“军中女兵不少,我并不殊异。”李京兰并不自傲,“我如今的官职也得益于家族的荣兴,比我厉害的女兵比比皆是,她们都是大宋的巾帼英雄!我与她们并肩作战,生死与共,那种情谊早已超越了儿女情长。”

李京兰给出的答案已然明了。

南歌缓缓低下头,低声说:“昨晚的事......”

“幸好你那样做了,不然我不知要到何时才能知晓你的心意。芝茵,”李京兰认真地说,“我不能误了你。”

你没有误了我,见到你,我心生欢喜......南歌低垂着眉眼,没有说话。

李京兰环顾身周,有感而发:“你看,我大宋的风景多美。”

她的脸上不着脂粉,却更显清丽。

第三日,李京兰便向军中告了假,带着南歌,和慕阳一道回了城中。慕阳要回去祭祖,李京兰也一样的说辞,她买了些汴京的好物,让南歌带上。骑了匹快马,要一路护送南歌回去。

两人渡过黄河,一路北上,路上没有很赶,悠然闲散地,在三日后的傍晚到达了澶州。李京兰提出在此处歇脚,说这里有一位友人在,那便是岑宝迎。

岑宝迎曾是李府众多门客中的一位,比李京兰年长七岁,为人风趣而机警,在大名府时,李京兰年幼的时光里,两人经常碰面。后来经李京兰之父李敏的引荐,来到澶州做官,这一去便是八年的光阴,如今再看,已经官至通判。

岑宝迎此刻已经入睡,听闻下人来报李京兰到了府上,岑宝迎迷糊的大脑闪过一道惊雷,撑起半个身子望着帘外的下人,眼中惊惧与疑惑并存。听到下人说李京兰身旁只带了一个女眷、两匹马后,他沉眸思忖了一会儿,教下人下去,自己则是起了身,准备出府迎接。

身旁的带刀近卫神色凝重,跟在岑宝迎的身后,沉声埋怨怎么会有如此夜深前来登门拜访的人,中元节不是祭祖的么!更何况是深夜!这李京兰安的什么心!

岑宝迎回头,用一个严厉的眼神教近卫闭了嘴,最后一次整理衣襟,往府门处走:“她的父亲是我的贵人,一会儿见了她,必得毕恭毕敬!无论她此行有什么目的,你,不要多嘴。”

府门前,李京兰牵着两匹马,正候在门前,与守门的小厮搭着话,见岑宝迎出来,冲他嘿嘿一笑,脆声声唤了一声:“兄长!”

他来澶州时,李京兰尚年幼,一晃八年过去,如今已生得亭亭玉立,甚至比他还要高一些。站在那里已是一表人物!

目光对上的瞬间,岑宝迎立时就换上了一副笑脸,命下人牵了马,迎着李京兰往府中走。近卫对他寸步不离,走在左侧后方。李京兰走在他的右手边,再过去,则是南歌。

“锦书啊,多年不见!我离开大名府时,你还是个孩子,如今已经比我还要高了!你说你要来澶州,怎么也不提前来一封书信,兄长派人去迎你啊!”

“兄长不必兴师动众,锦书只是路过此地,借宿一晚而已!顺便看看你!”李京兰笑着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一双眼睛在深夜中愈发明亮。

“唔——原来如此,你想来什么时候来都行!兄长为你做安排!”岑宝迎的视线越过李京兰,扫了一眼南歌:“这位小友是谁啊,仿佛不曾见过,是哪家的千金么?”

“南歌,南芝茵!”李京兰说着伸出两只手指,捏起南歌的衣袖,把走在后面的南歌带到自己的身侧,“军中同僚!”

南歌的脸本就生得线条分明,气质沉稳大气,早年间奔走江湖有些身手,此时更是男装扮相,说是军中人物并不可疑。

“芝茵,”岑宝迎眼眸一转,“似是一位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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