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王子的庄园
第31章王子的庄园
伊莱这几天和我关系十分亲近，我们一起在庄园里漫步，做着各种有趣的事，享受春日独有的潮湿。
伊莱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他总是很体贴察觉到我的内心，他对我的言语总是温柔亲切的。
反观安斯艾尔，他这几天一直对我不理不睬，塞尔比倒也是不怎么找我挑毛病了，只是他的眼神还是满满的厌恶。
这天我们一起从户外回来，半途中下了小雨，我和伊莱的头发全被打湿了，像两个落汤鸡，雨珠顺着我的脸颊沿着脖颈往下缓缓流淌，有些冰冷，仿佛要浸透到骨髓。
伊莱情况也不容乐观，他也浑身湿透了，他拿出手帕准备擦拭，这时候他看到了我额头上的露珠流淌到了我的眼眶，悬挂在眼睫毛上，我有些睁不开眼，伊莱轻声叫我别动，他很自然地用手帕轻擦我的眼周。
潮湿的气息弥漫在空气里，独属春日的味道，万物在此时生根发芽，等待夏日的含苞，秋日的绽放。我并没有觉得这动作有多么亲密，也许朋友之间都是这样的，我从来没有亲近的人，我不太能明白亲密的定义。
塞尔比刚好走下楼，他看见了这一幕，十分惊讶，刹那间脸色铁青，他的出现也把伊莱吓了一跳，伊莱瞬间收回他的手。
“伊莱，我倒是明白你怎么回事了，原来你喜欢男人！”塞尔比话语狂放，给伊莱重大一击。
“我…我没有…”伊莱愣在原地。
“罗素公爵知道这件事吗？他知道他的宝贝儿子是一个喜欢男人的人吗？伊莱你是不是遭受蒙骗了，请你清醒点！”塞尔比继续不依不饶，生气中又夹杂着担忧。
我怒气攀升，如果我能开口说话绝对会大骂塞尔比一顿，他怎么能把我和伊莱想象成那种关系？！
伊莱很慌张，尤其听见塞尔比这句话，脸色一瞬间惨白。
塞尔比锐利的目光看向我，他身躯和安斯艾尔差不多高大，他蹙眉，在光的背面里我只能看见他脸部的轮廓，那带着驼峰的鹰钩鼻，还有那因为生气而抿起的嘴。
“因为殿下不会受你外表蒙蔽，你就把目标转向其他人了是吗？你这个只会勾引人的家伙！”塞尔比对我说话更是不留情面，伊莱还愣在原地，我无法言语，他也没有帮我说上一句话。
那一刻，我真的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就像以前在孤儿院里被院长批评，我羞愧得低下了头，天旋地转中我不明白，我究竟是哪里做错了，为什么又背负上骂名。
塞尔比看我低下头，觉得我心虚了，他更是发起火，“要不是你，殿下与奥黛丽早已是一对令人羡慕的夫妻，而你居然还敢做出这样令人不耻的事情！”
“够了！”安斯艾尔的呵令从远处传来，他总是给人带来压迫，塞尔比停止了对我的辱骂，看见他，我们三个都紧张了起来。
“殿下，我…”伊莱想向安斯艾尔解释，欲言又止。
“你别向我解释，这没有任何意义。”安斯艾尔的嗓音很低沉，片刻间全场凝静。
情绪像大海汹涌在我的脑内，涌入五脏六腑，拍打着我的心脏，我就像一个罪人，犯着不知名为的罪孽。
“你去房间反思几天。”安斯艾尔的话不容置疑，我又被关了起来。
罗杰很关心我，他寻问我，而我这几天都把自己包裹在被子里，不与他人接触。
罗杰和我说伊莱勋爵明天就要离开庄园了，今天殿下叫我一同共进午餐，我答应了，这么多天过去了，伊莱不知现在如何，他是否还在意这件事？我们的关系是不是已经回不去从前了。
午间的阳光透过餐厅的窗子照到餐桌，暖洋洋洒在大理石的桌面，光斑在大理石上随窗外的青春绿叶飘动。我和伊莱自从那件事后再也没见面了，再次见到，他有些愣住了。
空气弥漫着尴尬，说实话我不想失去我这个唯一的朋友，但是他对我有了些抵触，躲避着我的目光。
塞尔比站起身，带着不满的情绪对我道歉，他一脸不情愿，我猜是安斯艾尔用了强制的手段。
我强迫自己扯了个笑容，摇头表示没事。
午餐有些沉默，四个人都没怎么说话。
前几天都是连绵的阴雨天，今天好不容易出了太阳，塞尔比提议我们去户外活动。
我也跟了上去，他们三人都上了马，塞尔比和伊莱不知什么时候和好了关系，说笑了起来，塞尔比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想刁难他这个朋友，他更多是对自己朋友的担忧与劝解，只有对我才是真的厌恶。
“你怎么不骑马？”塞尔比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对我说。
“他不会。”安斯艾尔帮我回答。
塞尔比带有着嘲讽地说，“你怎么没有一点男人样，连骑马都不会。”
哪有几个平民能接触到马？按塞尔比这意思，除了有钱的会骑马的少爷，世界上就没有男人了吗？
我不满，蹙眉看向他，他有些生气我的这个样子，昂首说，“你有没有胆量骑上那匹马与我来一场赛马？如果我输了，我甘愿臣服于你。”
塞尔比赌上他的尊严，他觉得我一定赢不了他，他的话蕴含的意思是如果我不答应他，我就是一个没有胆量的人，我就得承认自己的懦弱。
骑马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每年都能听说有人从马背上摔下来扭断脖子。
我看向伊莱，如果这时候有人替我解围我也许就可以摆脱这尴尬的局面，但是他不敢看我，避嫌般装作没听见塞尔比对我的挑衅，明明我们前几天是那样要好，明明我们在信件里无话不谈。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我自认为拥有的友谊早已土崩瓦解，就仅仅因为别人的几句话。
安斯艾尔紧紧看着我，他也不帮我，仿佛在告诉我，没有人会站在我这边，包括我信任的伊莱。
我答应了，我来到马的前面，穿上了仆人给的装备，虽然我是因为不想承认我的懦弱才答应的，但我也知道，能打破他人对我的偏见只有我自己。
这匹马很温顺，我轻轻触碰它的皮毛，它向我亲昵地回应，我感觉我运气有些好，也许骑马并不是一件难事。
我要上马时，安斯艾尔这才开口说，“威廉，这并不是一件易事，你回去吧。”
可是他这话已经晚了，如果他刚才有帮我说话，我估计就不会答应了，而现在我站在马左侧，左手握缰绳和马鬃，右手抓马鞍后桥，左脚踩马镫，已经借助力量上了马。
我现在是骑马难下，而且我也不想放弃。额头上冒出了些许的冷汗，骑在马背上，双脚离地时就像把生命托付给这匹马，我要足够信任它。
我内心不断祈求这匹马能乖乖的，我身体正直，脚前半部踩蹬，双腿夹紧马身，双手握缰绳，我开始尝试通过缰绳、腿部和声音指令控制马匹前进、停止、转向。
他很听话，一切都照着我的命令来，在场的其他人都有些惊讶。
塞尔比更是咬了咬牙，“既然你已经掌握了就随我去前面，我们一决高下。”
和一个刚学会的人一决高低是多么可笑的事，然而塞尔比就是这么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