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南斯加尔
第12章南斯加尔
我一看就没杀过人的，拿剑的手在不停颤抖。
我想我一定是刺穿了他的心脏，这下他一定必死无疑了。
在他第一次杀我时我就说了，早晚有一天我会杀了他，这没什么好愧疚的不是吗？
安斯艾尔慢慢不再挣扎，我惊恐失色，捡起被水打湿的衣服，扔下击剑立马跑出了山洞。
我不知道是受谁的影响，山洞外的一群人都昏迷了，此时已经夜晚了，我要赶紧逃离凶案现场，越远越好。
虽然这里是南部，但是也到了快入冬的季节，我穿着湿透的衣服，举步维艰，这里是如此陌生，夜晚又是如此漆黑，我一路向北走，就像多年以前。
一开始冷风刺入我的皮肤，刺激的我骨头，我心乱如麻，我干过最坏的事也不过是偷盲眼乞讨者碗里的钱，那时的我即将饿死了，不得已干的，而如今我是杀人了。
我内心不断祈求神的宽恕，要知道我不是无故杀人的，是他三番两次想置我于死地，我这是正当防御，我也是被迫的。
步伐还在不断迈进，我的愧疚感消失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重获自由的快感，我像挣脱鸟笼的小鸟，欢快地一路奔跑，跑了一段我就没了力气，开始思考如何生存了。
太阳在大地上已经隐隐约约露出一角，我身上的衣服也干透了，不懂是不是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太突然，我的大脑无法运作，我感受不到身体的异样，扑通一声就倒地不起。
当我再次睁眼时是在一座农户的茅草屋里，我躺在干枯的草堆上。
“妈妈，妈妈，他醒了！”脸蛋像红苹果的小孩看到我醒来，蹦蹦跳跳地往门外跑去。
不一会儿，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她穿着长袍，搭配深色头巾，手提着铁桶，铁桶里装着满满一桶羊奶。
她先是把铁桶轻轻地放下，与其他的铁桶挨在一起，随后才向我走来。
“可怜的异乡人，你昨晚晕倒在我的羊圈门口，我早晨放羊时遇到了你，你发烧了。”
我很感激她，差点就要下跪，被女人扶起。
她有些不好意思，“没关系，你不必这样。”
“娜娜，你去给哥哥拿点苹果干来。”脸蛋像苹果一样红扑扑的小女孩立马跑去厨房。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怎么会到这样来？”她问了我许多问题，我却一个也回答不了。
我摇了摇头，用手指了指喉咙，表示我不会说话。
女人有些惊讶，她理解了我的意思，“噢，可怜的孩子。”
“哥哥吃。”小女孩拿着苹果干举到我的嘴边。
……
安静的生活时光飞逝，我在这里休息了几天，身体一好我就立马帮这户人家做些事情。
勤劳的牧羊女叫安妮，前年丈夫被抓去军队，再也没回来过，安妮其实才20几岁，全家的重担都压到她的身上，她有着比同龄人更苍老的外观和仁慈的心。
娜娜是个可爱黏人的五岁小女孩，她很喜欢我，每天都要找我玩，直到夜晚入睡时才被安妮抱回床上。
偶尔在夜晚时我还是会想到那个被我杀的安斯艾尔，所以在晨祈时我会好心地祈求神放过他，幸免他下地狱，虽然他做的坏事足够去地狱十八层了，但这样做会让我良心好过些。
南斯艾尔的阳光很明媚，放眼望去，这里是亮蓝的天空和绿茵茵的草地，不远处还有熏衣草冒出的淡紫色的尖，如果能在这里安宁的生活一辈子是件多美好的事。
可美丽的环境却难以让人存活，安妮在为这个即将来临的冬日发愁，南斯加尔常年遭受维西利亚人的入侵，即使安妮早出晚归，依旧养不活她那几十只羊和一个女儿。
“也许我应该把羊给卖了。”一天徬晚安妮对着可怜的填不饱肚子的晚餐发愁说道。
我知道羊就是她们唯一的生存物资，如果把羊都卖了她们还能靠什么生存呢？
第二天天还没亮时，我就摸黑去了离这里最近的小镇，我把我那穿来的衣服卖了，换了些面粉，临近中午时才赶回来。
回来时安妮和娜娜刚吃完饭，她们吃的很少，因为已经没有东西了，安妮看到我有些吃惊，娜娜则是开开心心地从椅子上跳下来跑过来抱住我的大腿。
“我还以为你走了呢。”安妮说道。
我摇了摇头，从口袋拿出了一颗糖果给娜娜，娜娜接过糖果，像小兔子蹦蹦跳跳发出悦耳的笑声，我笑着提起那袋面粉到安妮眼前，一瞬间安妮愣住了。
“你把你的衣服卖了？”安妮红了眼眶，我上前安慰，安妮靠在我的肩膀小声哭泣了起来。
一瞬间，我的情绪不知如何表达，我做的不过是一件这么小的事情，而安妮是救了我的命。
安妮就像我的亲姐姐，我在这里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馨，她无私地照顾我，我从未见过如此善良的人，就像以前在南斯加尔生活的孤儿院，这里的人都是善良的，要不是一把大火烧了孤儿院，我想我不会离开这，一路往北颠沛流离。
一想到这，我还是止不住发抖，儿时见过最可怕的事就是维尔利亚人的入侵，小时候在孤儿院调皮时，修女就会吓唬我们不乖的孩子要被维尔利亚人抓走，后来他们真的死在维尔利亚人的手上。
我不想回到这，这里是我的伤心之地，我见到安妮常常在夜晚哭泣，应该是思念着她那生死未卜的丈夫，这里的人是哀愁的。
一件衣服可以换取半个月的粮食，这是件多么划算的事。
可没想到这件衣服也给我引来了麻烦的人。
天上的云摸起来是不是也像羊毛一样柔软，这是我在挤羊奶时常常想的事情。
这些小羊有些怕生，即使我都住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它们看见我还是会跑，这天我又在羊圈里提着铁桶追着羊跑。
依旧是晴朗的一天，微风和煦，安妮在羊圈外突然呼唤了我一声，我回过头，看见安妮旁边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安妮显的有些害怕，但那个男人神色冷静，沉默地看着我。
我手里的铁桶瞬间滚落在地，这身形我化成灰都认识，这是安斯艾尔！
安斯艾尔从地狱回来了！他一定是来杀我的，我瞬间脸色惨白，僵在原地。
“你玩够了吗？”这是我杀了那恶魔后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