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阿比
第67章阿比
有了目标，旅途就不在那么艰难。
我的阿比是世界上就优秀的婴儿，在她很好养这点就可以看得出。
离斯洛尼亚小镇越来越近，我却开始不安，夜晚时经常难以入睡，忽然从梦里惊醒，确保阿比的安全后又左右查看，没有任何的变化才放心。
我还以为是我有些神经衰弱了，直到有一天晚上，我梦回了从前，并不是美好的从前，加道夫当时差点把我杀了，我身体还在感知那时候的痛苦，他和我说了一句话，我现在才想起来，“无论天涯海角，我都找得到你。”
这太可怕了，我的冷汗不停冒着，直达白天启程，我才敢确认一件事。
我被人跟踪了。
准确来说是被加道夫追踪，我身体的能量能让我非常清楚感知到他的存在，他一定是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就算我来到这么遥远的地方，他也能找到我。
起初我也十分害怕，尤其是我还带着阿比，我尽量伪装没有发觉，实际上指尖都在颤抖，可我忽然想起我现在并不是从前那个弱小到一只蚂蚁都杀不死的人了，我父亲也和我说过，加道夫从来没有恢复过他的力量，他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强大，也正是这样，他不清楚我现在的力量，一直不敢轻举妄动。
阿比现在就是我最致命的弱点，我可以确保我不会被加道夫打败，但是我无法确保阿比的安全。
终于抵达了斯洛尼亚小镇，小镇很繁华，各式各样的商铺开在街头，我向当地人打听刚来这里的商人，很快，安斯艾尔就被我锁定了，因为他太年轻了，而且相貌也不错，还是富有的单身汉，所以一直很引人注目，我多和当地人多聊几次就能确定是他了。
只是他们口中的那人是黑发，可我相信，安斯艾尔一定会隐藏他出众的发色的。
我假装逛着商铺，我知道加道夫一直在暗中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突然来了一群在街头贩卖的商人，我趁人多混乱，带着阿比突然消失在加道夫的视线里。
我向我打听到的安斯艾尔居住的地方一路急走，小镇不大，很快就能找到他。
我要把阿比交给他，我不想把他们牵扯进来。
已经傍晚了，街道旁的房屋都亮起了灯火，灯光从窗子溢出，阿比又在睡觉，我深切地看着她，也许这就是最后一眼了。
安斯艾尔住的屋子是这里最大的，果然他不会亏待自己的，白色栅栏门未关，我猜是哪个粗心的仆人干的，我把阿比轻轻放在门口的草坪上，暖黄的灯光照着她熟睡的面孔，我立马离开，躲在暗处。
不一会儿，约翰办事回来，下了马车就在门口看见这一个小婴儿，吓得惊慌失措。
“天呐！这里有个弃婴！”他的呼喊很快引起了其他人，厨娘把阿比抱在怀里，阿比眼睛轻轻睁开，看着一群围着她的陌生人，里面嚎啕大哭。
我没想到罗杰也跟着安斯艾尔来到这里，看来安斯艾尔给的薪水不错，许多仆人不远万里也要跟着来。我的罗杰比约翰聪明多了，他看见阿比时神色就有些奇怪，东张西望了一会儿，他轻声道，“你们有没有觉得她…有些像殿下？”
一片沉默，无人说话，但是神色都很一致。
我被众人震惊的模样逗笑了，摇头叹了口气，消失在夜色里。
离去时还能听见阿比的哭泣声，她的哭声越来越大，我十分心疼，暗暗发誓等我把加道夫杀死我一定会来接她。
我居住在小镇未走，我不知道我的行动会不会被安斯艾尔发现，但是我眼下也没空管这么多了，因为加道夫的存在越发明显。
他像一条毒蛇，死死盯着我，却不肯做出任何行动。
最先忍不住的人是我，我虽然没有百分百的底气能打败他，但是我无法在忍受他的跟踪。
就在一天，我来到一处荒野，他在后面追踪着我，我脚步突然停下，转身却空无一人，但是我知道他就在这里。
“加道夫，我知道你一直都在。”
无人回应，我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汇集了我力量，形成一把武器，往树林方向奔走。
加道夫很快就现身了，他显然还未做好充足的准备。
“你在我身上做了什么，为什么无论我在哪你都能找到我。”我冷声道。
加道夫也紧紧握着他的武器，冷笑，“一个简单的咒语而已。”
“你为什么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我早就知道他的答案了，因为我是尤里克斯的孩子，在我能打开结界时加道夫就知道了我的身份，所以他开始追杀我。
尤里克斯在确定四周真的没人后开口，“你的运气很好，三番两次都有人救你，但是这次没有了。”
我今天必定要和加道夫对决，如果失败了，安斯艾尔和尤里克斯都不可能来救我了。我总是依靠他们，但是这次，我不靠任何人，此时我不再是被人保护的角色，我是个战士，我只有我自己。
“我并不是生来就是罪孽的，当你把你的仇恨施加在无辜的人身上，你就已经犯下错误了，我的母亲不应该死于你的刀下，安斯艾尔也不应该为他母亲的死赎罪。”
加道夫突然大笑，“我杀我仇人的儿子有错吗？尤里克斯杀了我的父亲，他也要尝试失去亲人的滋味。”
我微微颤抖，这件事似乎没有好坏，我们的仇恨从几代前就累计了，他不会觉得自己是错误的，我也不会。
我并不是仁慈的人，我不善良，对于杀母仇人，我不能就此罢休。
“我愿以死亡作为代价来一场公正的对决，我不会逃脱，也希望你也是如此。”
加道夫点头答应了，这是一场赌约，以性命作为赌注。
一场风暴引来倾盆大雨，我们互相追逐，我仅仅几次失误就差点被夺去生命。
这很艰难，我们实力不相上下，我没有像我父亲那样强大，此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原始的，为了求生的本能。
最终，冰冷的长剑刺穿加道夫的心脏，仅差一毫米的距离，他的剑也将刺入我的胸口，血色蔓延在大地，被雨冲刷，他倒在地上，我停下了动作。
我不知道我的犹豫是对他的残忍还是仁慈。
他还有最后一丝笑着的力气，“我父亲…曾经和我说过…我们家族永远无法打败你们，但是我从来不信…”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道歉，如果没有差那么一点点，就是我倒下了，我们的结局必将有人死去，但是看见他生命在流逝，我还是忍不住指尖颤抖，他的生命像细沙在我指尖一点点流淌，此时世间仿佛再有没有仇恨。
他似乎也忘记了一切恩怨，平和地，安详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