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阿楚,不够痛你就永远不会长记性的。”
被压制到毫无反抗之力的手腕、一墙之隔在休息室外喋喋不休的虞棠、还有跟前这几乎要将自己呼吸截断的热吻。
晕晕乎乎的楚惊蝶根本不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明明十分钟前她还在电视台里接受采访:不死心的女孩依旧坚持不懈地塑造着自己玩世不恭的人设。为什么要结婚呢?家族联姻没办法啦;自己的妻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是前妻啊前妻;以后还有可能与对方见面吗?那应该是在葬礼上吧——刻薄的眸底尽是独断薄情。
主持人于是擦干了额上的冷汗,终于在煎熬中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么你认为现在和顾明莱是什么关系呢?”
楚惊蝶歪了歪头。如果放在从前她或许还会斟酌思量几番,可昨天那声坚定的表白为她增添了任性的底气,这让她几乎是不经思考地说出了答案:“不处,爱过。”
——竟然还笑得开心。在场所有人无不为这渣女发言倒抽了一口凉气,一边愁眉苦脸该怎么剪辑视频一边哄着人去了休息室、然后就有了以上所发生的一切。
“莱莱……”好不容易从对方的围剿中脱身,任务员终于想起自己要问什么了:“你怎么在这儿?”
好说歹说我俩都处于离婚状态吧,来工作地点接前妻下班这种事怎么能发生在死对头身上啊喂!
而顾明莱只是沉默,她承认她想见这个人想到快要疯了,不然也不至于费尽周章打听人的消息、甚至在得到情报后风驰电掣地赶了过来:可这样的雀跃欢欣在听到那句冷冰冰的“不处,爱过”时便熄了火。
她知道这或许又是阿楚刻意抹黑形象的手段,她的妻子在某方面简直固执的可以;她不断安慰自己也有可能是那挨千刀的“世界意识”逼着人这么做的,女孩平日里要面对太多的身不由己……但这都抚平不了此刻的委屈和伤心。
也许爱让人斤斤计较,她看着怀中的人这样想,也许爱让我斤斤计较。女人不再顾虑地将人困在了这个狭小的空间里,眉目相抵时能听见彼此沉重的呼吸——
“莱莱。”差不多猜到发生了什么的楚惊蝶终于开始为自己辩解:“那些话只是为了引导舆论风向而已,你能理解的对不对?”
我不想理解。顾明莱太想好好地发一顿脾气了,不是为了那句伤人的话,单单是为了她这三番几次舍己为人的行径——你知道采访播出后自己可能会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吗?
楚惊蝶,为什么不能再多珍惜自己一点呢?
像是察觉到对方的情绪,任务员讨好似地亲了亲她的掌心。“我有分寸的呀。”她轻轻环绕着她的腰肢,“莱莱,我只是不想让你受伤而已。”
……可你已经让我受伤了。她心头发酸地抵住了女孩的额头,聪明如斯的资本家怎么会不明白爱人的想法呢?可正是因为知道楚惊蝶的这份好意,她才更控制不住地想要落下泪来:“我知、咳咳!咳!”
谎言是无法顺利地从喉中吐露出来的——直到这一刻,顾明莱才对自己的境地有了实感。她根本不想理解、根本不想知道、根本不想说没关系——她根本就是在意得要死了。
口齿间压抑的呛咳愈发深重,隐约间嗅到了血液的腥气。楚惊蝶显然也被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了,不如说她从来就没想过这所谓“非典型花吐症”的恋爱人设会对人有这么大影响:“莱莱?莱莱!还能听见我说话吗?”
就在里头的两人乱成一锅粥的同时,外边儿还来了个添乱的麻烦精。“阿楚?”虞棠好死不死地敲响了门,“你在里面吗?”
“我听工作人员说你来休息室了……采访结束后你有时间吗?”
哒哒哒、哒哒哒。眼见着女人的脸色又要黑成了锅底,任务员只恨不得把自己大卸八块埋到地缝里去。我们好好聊聊吧?门外的人还在热烈地邀请着,我果然还是不想就这样放弃——
顾明莱忍无可忍地扣着腰肢吻了下去。冰冷的触感在木门抵住背脊一瞬开始扩散,耳边是虞棠的呼唤和声声动情诉说,身前是狂热的吻和欲。望如烈火般炽热。
“让她滚。”女人的手无知觉中覆上脆弱,每说一个字心底躁郁就更深一分:“现在就说。”
瞳孔有一刹那的失焦,被吻出生生惊喘的女孩只能勉强咽下了喉咙里的泣音:“我、没、空。”
“阿楚……”“走啊!”
憋闷的嘶吼冲出肺腑的那一刻,顾明莱咬住了她向后仰去的脖颈。门外的脚步声失落地远去了,所有的温柔与克制终于被抛之脑后——
“我早就想这么做了,阿楚。”决心不再压抑自己的女人不断啮咬着她颤抖的锁骨,眸底欲色深深:“像这样把你抱在我怀里,让全世界都知道让你只属于我一个……”
没有要命的呛咳。
“喜欢你、好喜欢你啊。为什么你身边总有那些讨人厌的臭虫呢?纪羽也好虞棠也罢,甚至还有楚清歌……”
没有故作矜持的冷漠。
“真是看一眼都让人恶心。明明你是我的妻子,明明我才是你名正言顺的伴侣……果然不该同意和你离婚的。”
什、么?
被欺负到理智尽失的女孩茫然地眨了眨眼,在被人朦朦胧胧抱上车前都没有从那样的刺激里缓过神来。这是哪儿?她呆呆地看着头顶的水晶灯,直到被放上床时才发现自己竟然被某个居心叵测的家伙拐回了家里——
演都不演了你这混蛋!
“那个,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挣扎一下……”或许是知道自己即将遭遇什么,楚惊蝶有些不安地咽了咽口水:“莱莱……”
“不处?”
颈侧的被褥一点一点下压。
“爱过?”
潮热吐息渐次*喷洒在耳边。
“阿楚,我从不知道虞棠竟然恋你恋得这般深。”
她又想起娱记曾捕风捉影的那张照片来:那样亲密相依的两个人啊。听说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顾明莱知道自己又在无端猜测了,可她根本不想压抑这样的自己,只是一味地把人逼到举步维艰的境地——
退无可退了。女孩心虚地看着眼前翻起旧账的人,刚想耍赖不认就被人扣住手腕按在了枕头上:“那我们就把上次没有做完的都做完、好不好?”
上次?
哪一次?
楚惊蝶显然不愿承认曾在车上勾。引过顾明莱这件事:当然,也无需她承认。纤薄皮。肉被井喷的羞涩蒸腾成好看的肉粉色,后颈的骨头被人以不轻不重的频率抚摸着、指头顺着纹理抚摸。她的思绪好像被撕成两半了。
吻好深……
顾明莱缓慢地拨断了齿间银丝,直起身来慢条斯理地剥开这份自己讨来的礼物。她喜欢一切美丽的事物,比如镶嵌着二十四颗祖母绿宝石的彩色画框、比如展列柜中沉默的神鸟像、比如蝴蝶标本。她像个真正的古董商那样一寸寸将藏品的脉络丈量,拧着眉的神情看起来很固执——
分外固执。精明的商人决不允许自己的宝物有丝毫瑕疵,所以她不知疲倦地用自己的掌心去触碰、去揉捏、去挤压、去挑拨……色泽和声音都是上乘品质。
女人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终于开始试着探出第二根手指。足尖分明蜷缩得这样紧致,可是腰腹却愈发柔软起来:可怜的蝴蝶连声音都被熨软了不少。楚惊蝶颤巍巍地抬起了手,看起来是想要摸一摸她的鼻子,却又被接二连三的冲撞架在了半空。
一只收起了爪子和利齿的、被迫翻出了肚皮和掌心的、听话却又不那么听话的小猫。
顾明莱眸色阴郁地撩起了汗湿的额发。吃不下了呀……女孩还在呜呜地哭诉着,抓着人的手腕怎么着都不肯让步了。哪有第一次就这么折腾人的?她发出了不满的控诉,抬起头从小臂和大腿的缝隙间看到一双漆黑的眼:一双满是深沉的掠夺与占有的、属于上位者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