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腿疼,心里发慌?”
季澜清怒瞪着季北川和姜恒两人,“看你们干的好事?”
“还不快来跟阿璟道歉。”
姜恒和季北川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改刚才的心虚与颓废,争先恐后地说道:“殿下,大哥,阿璟腿疼心悸可跟我们没关系。”
“我们虽然不小心将他撞掉下楼,但他摔在了墨淮屿怀里。”
季澜清闻言皱了下眉,却没多说什么。
姜恒激动的补充道:“对,墨淮屿不但将阿璟摔下马,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说阿璟是长得好看的绣花枕头。”
“阿璟被他狠狠摔下马只能一瘸一拐的走回府,当时街道上围观的百姓可都看见了。”
朝宁长公主眼底闪过一抹诧色,疑惑问道:“阿璟,是阿屿将你摔下马,所以摔伤了?”
容璟委屈的眼眶泛红,声音哽咽道:“嗯,祖母,就是墨淮屿摔得我。”
“您可要给孙儿做主啊!”
“阿屿那孩子,自幼就沉稳内敛,端方正直,再说他今日率领大军刚刚班师回朝,怎会一遇见你,就无缘无故摔你呢?”
朝宁长公主一脸迟疑的看着他,轻咳一声,“莫不是阿璟你……又招惹阿屿了?”
容璟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住心底的腹诽,真不怪他从小到大都要与墨淮屿作对。
他自小就会装巧卖乖,所以但凡他与墨淮屿对上,哪怕是最疼爱他的祖母,都会坚定不移地站在他那一边,怀疑起自己的亲亲嫡孙来。
所以可想而知,从小到大他一直被墨淮屿绝对碾压,这心理能不扭曲,能不处处看他不顺眼,事事与他作对吗?
再说近几年,随着年岁渐长,墨淮屿在建功立业,光耀门楣的路上持续发光发热。
而他呢,仗着身份骄纵跋扈,人憎狗嫌。
之后更是脑袋搭错筋,想着正道上干不过,就将自己在纨绔的道路上越作越远,想着总有一样比过墨淮屿,哪怕是犯浑。
却不知长此以往,所有人都对他深恶痛绝,恨不得离得远远的。
后来在他被污蔑毒害祖母时,除了季大哥,竟无一人相信他是无辜的。
想到这,容璟就悔恨不已。
容修远和容渊不是想要汝阳侯府,和他身后外祖家留下的巨额财富,不惜勾结外人,诡计多端的谋害他和祖母吗?
今生他偏要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从前世的纠葛中回过神来,语气颇为委屈的说道:“祖母,怎么是我惹他了?”
“他刚回京都就当众骂我是绣花枕头,侮辱我这个汝阳侯,那不就是侮辱我们整个汝阳侯府,还有您吗?”
“他还不顾及儿时情谊,狠心将我摔下马,害我腿都瘸了,现在更是动一下都钻心的疼。”容璟皱着漂亮精致的小脸,说得要多夸张就有多夸张。
“这事儿,姜恒和季北川当时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说完他幽深的眸光投向姜恒和季北川两人,其中隐含的深意不言而喻。
他身份矜贵,祖母又是出了名的极为护犊子,这个时候,他们俩人巴不得祸水东引,免得祖母闹到陛下或者两家知晓,被重重责罚,所以绝不会说,是他先打了墨淮屿一个巴掌的事。
姜恒和季北川两人对上容璟隐含警告的眸光,他们从未见过容璟有这样阴骘狠厉的眼神,身体不约而同颤抖了下,肯定道:“殿下,真的是墨淮屿摔的阿璟。”
朝宁长公主微微沉思,片刻后,试探着说道:“阿屿今日刚回京都,还不知道你被李慎那个混账推下楼,昏迷数月刚刚苏醒之事。”
“他摔了你,可能也只是无心之失。”
容璟见朝宁长公主还是一副不太相信,处处为墨淮屿说好话的样子,不满的抱着她的胳膊连声撒娇,“祖母,您是不是不疼孙儿了?”
“到底我是您的孙儿,还是墨淮屿是您的孙儿?”
“他摔伤了我,您怎么还一直向着他啊?”
朝宁长公主被他摇晃的脑袋疼,赶紧扶着脑袋,“好好好,要真是阿屿摔了你,害得你受伤,祖母定会好好说道说道他。”
“你一个小侯爷金尊玉贵的,能跟他一个天天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皮糙肉厚的糙汉子比吗?”
若是以往,若是朝宁长公主这样说,容璟为了彰显自己不是软包子,自己比墨淮屿强,定不会再紧抓着此事不放。
只是今日,容璟却依旧一脸苦大仇深的痛苦模样。
朝宁长公主见他不是为了与墨淮屿作对,故意做戏,心猛地提了起来,赶紧招季澜清过去,“这从马上摔下来可大可小。”
“澜清,你快来帮阿璟看一看,他的腿是否真得摔伤了?”
一旁惶惶不安的周太医立刻上前一步,拦在季澜清身前,躬身道:“殿下,小侯爷的身体一直都是老臣在调理。”
“还是由老臣来帮小侯爷把脉吧。”
容璟潋滟的眼底浮漫出一丝嘲讽,说出口的声音更是冷如寒潭,刺骨刺心,“可是刚才本侯明明痛到双腿快要失去知觉,心跳声如擂鼓般难受。”
“可是周太医却说本侯身体并无大碍,周太医如此,本侯还怎么放心,让你继续照看本侯的身体呢?”
朝宁长公主听闻此话,看向周太医的目光瞬间冷冽如刀,作为陛下嫡亲的姑母,大宣王朝最尊贵的嫡长公主,谁人不知她最宝贝的,就是唯一的儿子留下的容璟这个嫡孙?
她是相信周太医的医术,所以才请示陛下,让他在阿璟昏迷期间,全权照顾阿璟的身体,结果刚才阿璟都从马上摔下来,他竟然还没看出他双腿受伤?
可见他还真是老了,不中用了。
朝宁长公主的眸光骤然紧缩,“澜清,你医术精湛,还是你来帮阿璟看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