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75章
“咳咳咳……”
季澜清震惊的被自己口水呛的连连咳嗽。
他温润面容上的惊喜也瞬间转变为惊愕，默了默，目瞪口呆的问道：“之前王爷不是一直不愿意用这个方法吗？”
“怎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
而且还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看来那人很得李衍欢心。
难道是相熟之人？
李衍是宣武帝的第五子，虽同样被册封为王，但他的生母宸妃只是一名身份普通的医女。
二十多年前，陛下去岐鸣山附近秋猎，与侍卫走散掉入猎人所设的陷阱内身受重伤，是宸妃机缘巧合救下了陛下。
之后两人在朝夕相处中，渐生情愫，后来宸妃就随着陛下一同回宫。
一年后，在生五皇子李衍时难产而亡，而李衍也因为早产自生下来就身体羸弱，钦天监更是断言其活不过十八岁。
后来是慈恩寺的主持净尘大师，念着宸妃娘娘从前经常给寺里众僧人义诊的情谊，特意前来皇宫带走了出生仅才三个月的李衍。
所以自小体弱多病的李衍，一直在慈恩寺长到过了十九岁生辰才回到京都。
整个京都的人都在猜测，这位回到京都一年多，却鲜少出现在人前的靖王殿下，估计已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了。
季澜清是被宣武帝秘密指派给李衍的专属太医，也只有他知晓李衍之所以身体羸弱不堪，根本不是因为什么早产的失足之症，而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寒毒。
幸得皇宫内院珍稀药材无数，又有净尘大师自小为他精心调理身体，这才让他平安度过了十八岁，可即便是这样，他的身体也虚弱的走一步喘三喘，还极其畏寒。
所以季澜清才向他建议，找个至刚至阳的男子采阳调和，去除体内寒症。
只是与李衍熟识了一年多，季澜清深知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倒是很好奇，他从哪里认识的，这样至刚至阳的男子？
而且采阳效果还如此明显？
李衍不自觉地用纤长白皙的指尖，轻扣着青白釉茶盏的杯沿，一下又一下，但眼神闪躲，始终不敢对上季澜清似笑非笑地目光。
他擡手轻咳一声，有些心虚道：“季大哥你是知道的，我有洁癖，所以不是什么人都能入我的眼。”
“只是恰好找到一个合眼缘的，所以就想着试一试。”李衍越说声音越小。
这三日他也觉得自己沉溺情事中过于荒唐了，所以说出口时难免还是有些羞于启齿。
但只要想到，顾迟安一年前胆敢玩弄他的感情，他的心中又莫名升起一股报复的快感。
李衍看了看季澜清，眼神闪烁不定的问道：“季大哥，我想问你个事。”
季澜清端着茶盏轻轻吹了吹，“王爷但问无妨。”
“那个十全大补汤……如果一天喝三顿的话会不会对身体有影响啊？”
“噗！”季澜清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直接没忍住喷了出来，然后就是一连串的咳嗽，“王爷，咳咳咳……你说什么？”
李衍还有些过于雪白的脸颊上染上几许红晕，他扣着杯沿的修长如玉的指尖微微轻颤，深吸一口气后，才鼓起勇气再说一遍，“我说你之前给我，说辅助采阳的那个十全大补汤。”
“若是一日三顿都给男子喝，还频繁房事的话，可会对身体有损害？”
季澜清怔住了，心中升起无数疑惑最后全都化为一声惊呼，“那人是被你强迫的？”
李衍一向如皑皑白雪般清冷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漆黑的丹凤眸上迅速笼罩上一层羞意，小声嘟囔道：“不是的……其实也不算是完全强迫吧。”
至少他的腰到现在都还酸痛的直不起来，而顾迟安除了刚开始醒了那会，觉得被锁着影响他发挥外，一直乐在其中，所以应该不算他强人所难吧？
当然可能房事勤了点，一是，他急于求成，一直这般深入简出，病歪歪的困在府里，他什么都做不了，正好看看此种方法，到底能不能清除他体内的寒毒。
二是，他好不容易等到顾迟安来京都，就抱着一丝报复的心理，所以才会这般折磨他。
季澜清敛下眼底的震惊，笑着揶揄道：“我还真是小看王爷了，竟然如此大胆？”
李衍知道季澜清肯定误会他是个兽性大发之人了，但是现在怎么辩驳好像也无济于事，于是他只能默认下来，“季大哥你别取笑我了，你还没说到底有没有事呢？”
“男子嘛，若是频繁房事，肯定会损耗肾精，且阴虚生内热，容易引发肾阴虚，也就是膝盖酸软，头晕耳鸣，失眠多梦等。”季澜清将损害一一道来。
最后补充一句道：“我开个方子，你最近给他调理一下，好好休养一番，本就是至阳至刚的男子应该很快就能恢复。”
说完季澜清将手指搭在李衍雪白的皓腕上，为他细细把脉，随后欣喜说道：“王爷果真大好，想必以后定能彻底根除体内寒毒。”
李衍被体内寒毒折磨了这么多年，一度虚弱到以为自己真得挺不过十八岁生辰，结果现在却说能彻底清除了。
早已将生死看淡的他此刻紧紧攥着双手，努力克制住自己激动万分的心情，但是眼眶还是不可避免地红了，他双眸半阖，似要敛去这么多年的痛苦与折磨，不曾想开口竟是沙哑的哽咽，“太好了。”
他想，定然是母妃在冥冥之中保佑着他。
保佑他活着，有朝一日能为他们母子报仇雪恨！
季澜清收起药箱，屏退左右后，一脸正色道：“王爷的身体若是能恢复如初，可有什么打算？”
李衍站起身来，漆黑如深渊的眸直直地望向外面高悬的艳阳，心中却是一片冷然。
他强压下心中翻滚的恨意，郑重其事地一字一句道：“季大哥，你是除了父皇和净尘大师外，唯一知道我的病弱，不是因为什么失足之症，而是被人从娘胎里下了寒毒。”
“既然老天爷给我机会，让我活着，那我当然要为自己和母妃报仇雪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