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第61章这一对咋感觉有点耽的调……
第61章第61章这一对咋感觉有点耽的调……
越靠近上京,雪下的便越大。
翻山越岭时,赫舍里看着与朔北凉州全然不同的景象。
银装素裹的群山峻岭与生的更为秀气的中原人。
他对中原是沁入骨血中的厌恶。
凉州卫的人都恨极了打打杀杀,他们从小被战争充斥着生活。
八九岁时因着杀伐家破人亡,他便被送往凉州卫中为国卖命。
他没有选择,因为中原人的贪婪让无数凉州战士为其卖命。
他们别无可选。
赫舍里与阿勒江便是在军营之中相识,惺惺相惜。
可如今转眼,他看着手中那两张信笺,一张是李崇山倒卖军饷贪污的罪证。
而这被自己泪水打湿的信纸上歪歪扭扭盛满了挚友短暂岁月凝聚成的四个字:不悔,珍重。
不悔。
是安阳王给赫舍里取得汉人名字。
不悔。
也是阿勒江百般抵抗之后,留下的遗言。
赫舍里再度擡眼时,那张被篝火映红的脸庞上盛满了痛恨。
他胸口郁结着一股气,一股难以消散且犹如溺水般的痛苦,久久难以散去。
这封信带给赫舍里的崩溃与惨痛比沈让想的,还要更多。
这段时日与赫舍里的相处,沈让发觉,他们之间只是立场不同。
在这场被迫卷入争斗的漩涡里,每个人都不能独善其身,每个人都有说不出的苦衷。
彼此,各有难处。
但如若抛开这些,赫舍里有非常好的将帅之才若是能被大周所用,定然会飞得更高。
可元禅带给他的东西太多了,多到…
沈让觉得,赫舍里只有死路一条。
他眼里透出的哀伤,是对赫舍里的也是对万千因着立场而落尘土的英雄。
天下一统,才是这个乱世唯一的出路。
在战争面前没有对错,没有黑白,只有成王败寇。
沈让拿着树枝拨弄着篝火假意不知:“怎么了?”
“王军之事,外人不得打听!!”赫舍里别过头擦拭干泪水,将信笺收好。
“怎么?”沈让揶揄调侃着就那篝火之上正在炙烤的鱼送入嘴边,“相好的和别人跑了?”
倏然,一条鞭子卷走了那一根树枝签的一端,那钩子差一点点便勾住沈让的脸。
赫舍里眼神凶狠,眼底湿润泛着光:“你再说一句我杀了你!”
话音落地,许多藏匿在暗处的暗卫都钻了出来,一柄锋利的剑刃就这般悄无声息搭上了赫舍里的脖颈。
但很快,赫舍里肘击那暗卫如同一只敏捷的豹子般一眨眼便用手腕处藏匿的箭弩扼住他的脖颈。
只需轻轻一扣,必死无疑。
“杀了我?谁陪你们去救安阳王?”沈让嗤笑一声,擡手让众人褪下,他不悦地撚了撚指腹。
赫舍里闷着不说话,他起身将烤鱼扔给沈让后拿着酒壶去一旁山崖上独自坐着赏月。
沈让一个人吃着没什么意思,看着赫舍里这样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他也拿着酒过去陪他。
英雄惜英雄,大抵就是他们之间了吧。
赫舍里生的更为健硕,单手撑着地面仰头饮酒。
过于豪迈而任由酒水染湿了衣襟。
沈让啜饮一口能够在冬日里灼烧着喉咙的酒:“这么不高兴,是凉州卫出事了?”
“阿勒江…死了。”赫舍里懒得瞒,反正迟早他都会知道。
“鹰师特勤??死了?”
赫舍里看着沈让不可置信的神情,他却格外落寞,颓唐地笑了一声:“我与阿勒江认识了二十年,二十年…”
“练武、跑马、上阵杀敌,我们都在一起。”
“我陪他熬鹰,他陪我锻造武器…”赫舍里将酒全部一股脑地灌下后,声音发颤。
“我一离开,他就死了,可我分明就该料想到这个场面的…我为什么没有多留一些人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