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打脸预警 - 反派每天都在攻略我 - 暮天合儿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42章、打脸预警

薛域自认为他绝非一个宽宏大量的人,但事实上――

不用怀疑,也确实是这样的。

自从他的播种机渣爹意外被杀、且至今尚未找到真凶(当然这辈子都不可能找到的)之后,薛域掌控侯府以来,尽管住处都相隔甚远,薛域也难以接受这地方还有平明侯留下的叽叽喳喳的二十几房妻妾。

别的暂且不提,就这些女子所用的桃花、芙蓉花、莲花、以及不知道什么花味道的香粉,隔着半座府邸,都具有极强的杀伤力,能熏得他脑仁生疼。

“吵,烦,臭死了,赶出去,把她们……”薛域那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目光阴沉地望向残山,“全都赶出去,半个都别给本侯留在这里。”

人哪有论半个的?

但不管怎么说,老侯爷虽说没了,这些也全是正经夫人,残山当然不能随随便便把她们当成丫鬟似的扫地出门,便在跟薛域请命之后,决定按位分高低,给她们多分发些金银珠宝、送回乡里,也表示小侯爷对她们的大恩大德。

总归在这二十几房妻妾中,大多数是被平明侯仗势欺人、强娶进府的,见老头入地了,还以为自己要在这里头苦巴巴守寡至死,没想到小侯爷竟然开恩、给了银子,还要放走她们!

世上还有这等好事儿?

反正她们也都还年轻,只要换处无人认识的地方、老头死了还能找,银子不要白不要,便个个都欢天喜地、感恩戴德地接下了。

至于有几个死赖着不肯离开的,薛域也才懒得废话,干脆命护卫,连人带行李、给她们拖到京郊的别庄里去。

总之薛域的规矩就是,她们走也得走,不走被拖着、也得走。

“等等,差点儿忘了,在把她们送走以后,本侯还有事要交代给你。”薛域背着手慢悠悠踱到案桌前,眼神阴鸷,用力提起笔,洋洋洒洒地写下了好几个人的名字,“记着派些得力的手下,做干净点,别出什么岔子。”

恩是要表面上施的不错,仇,当然也是背地里要报的啦。

于是就在没几天后,薛域半眯着眼睛倚靠藤椅,边吃糖边悠悠然听取残山的来报。

九夫人在返乡的途中遭遇流匪,不但全部财物被劫走,连她能用来吃饭的右胳膊也被人给活活打断了。

十三夫人在山路上时不慎滚落山谷,勉勉强强算保住了命,可两条腿也都因此摔断掉了。

以及住在别庄的薛植生母――十九夫人,也无缘无故吃错什么东西,莫名其妙地容貌尽毁,且变成哑巴,再没法说话。

甚至连已经嫁为人妇的薛灵薇和薛灵芙两姐妹、前日去京郊庙里祈福完毕后,二人同乘的马车居然在返程时意外翻掉,导致她们摔到轻则失明,重则失智。

太惨了,实在太惨了。

得亏这些姐姐妹妹们都各自分散在举国的天南海北,互相不同,否则齐聚一堆,简直肥水不流外人田,全家承包本年度的南晋比惨大会。

他八岁刚被接进侯府时,就被人当头泼了一大盆冷水。

九岁时被冤枉偷首饰,十三夫人踩着他的小手在地上碾来碾去。

薛植出世后,他被指责为不干净的低贱杂种,不配住在侯府。

……

“这仇嘛,只要不报,那就永远不会有过去的时候。”薛域凝神看着排列在他手中,早就泛黄褶皱的一张张用来清清楚楚记仇的小纸条,使劲给它们全部撕碎、播撒到地上,“这不才算彻底解决完了吗?这才像话。”

以德报怨的善良好人,谁爱当谁当,他偏偏要以恶制恶,哪怕当个大魔王。

“可是不对啊,本侯似乎……不,肯定是忘了什么事儿!”薛域自言自语地琢磨着,刚想站起来离开藤椅,又意识到哪里不对劲,重重倚靠了回去,从荷包里摸出来一颗糖,捏在指尖细细看着,轻轻扬了扬唇角,“大魔王也不一定只会报仇啊,可也还记得,要报恩呢。”

在他这有生以来的十几年岁月里,始终不见天日,充斥着黑暗和腐坏,他拼命地挣扎和努力,拖着具伤痕累累的残躯四处寻找,精力都耗费完了才找得到那么一丝破云的亮光,原来真的会有人,诚心诚意地对他好。

但无论是当面还是背地里,他都从没完完整整地喊过她的名字:“齐笙。”

薛域绕着院子转了一圈又一圈,想来想去还是不明白:“那要怎么报她的恩呢?”

一个时辰后。

薛域坐在浴桶里边撩水边闷头寻思:“所以我究竟该怎么报她的恩呢?”

两个时辰后。

薛域换过寝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憋得越来越烦躁:“那到底该怎么报她的恩呢?”

烦死了。

薛域难得对一个人想到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着梦着,他果然真真切切地见到了齐笙,甚至一些莫名其妙的场景。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薛域骂骂咧咧地惊坐而起,他满头细汗,难受得很,但更让人难受的,是他平生第一次燥热无比的身体――

薛域不愧是个男人,对自己都狠,抬手就用力打过去。

“嘶。”

他打死也没想到后果居然有那――么严重,疼得他几乎失声,捂住就往已经冷透的浴桶里走。

“侯爷。”小厮站在房门外头轻喊,“侯爷,您可起身了吗?”

薛域忙着看他自己的伤处,回得没一点好气:“什么事?”

“回侯爷的话,蓝道人求见。”

“我说永平侯,你这,这这这……”蓝纶瞅着薛域萎靡不振,甚至还带着些许虚弱的样子,大吃一惊,自来熟地关切道,“你这大清早的,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是昨夜又纵.欲过度了?”

“滚。”薛域咬牙忍着疼,装得一脸淡定,“本侯尚未娶亲,也从没有近身伺候的女人,哪来这么一说?”

“啧,那难不成你是做春梦了?”蓝纶瞅着薛域双眼一垂,显然是有些心虚,就知道他果然猜中了,跟嗑到糖似的拍拍手,打探道,“那永平侯,可是有喜欢的姑娘了?”

薛域没回他的话,只绕到桌边,拽出一张宣纸,埋头认真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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