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亲亲
“不过话说回来,笙笙,你可还有什么想要的么?”薛域低头掂了掂自己腰间系着的钱袋子,极有些难为情,“怎的出来半天才花了这么一点儿?走,不如我带你去买些首饰去?”
他好容易才逮着这么次机会,只想一文不剩地都给她花干净,并不愿意齐笙笙给他省钱。
依照薛域以往的经验而言,小姑娘家家的东西,首饰该是最贵的。
“不要,我首饰可太多了,且来来去去就那么些样式,你送的也不少,还有好多我都没戴过呢。”齐笙张开小口咬了下狗狗糖人的耳朵,并不为所动,“不要了不要了。”
“那胭脂水粉?”
“不要。”齐笙还是摇头,“我用的胭脂水粉,都是玉容斋里制好了送到府上去的,你不必买的。”
“那那那……”薛域就一心想给她花银子,依旧不肯放弃,“我去带你去绸缎庄瞧一瞧,给你做几身衣裳吧?”
齐笙笙长得这样好看,定然穿什么都是最美的小姑娘。
“不用了啊。”齐笙坐在路边的凳椅上晃了晃小腿,只露出一点点的鞋尖,“惠妃娘娘前些日子差人送来,说是外朝进贡来的上好云锦,我都还没用上呢。”
惠妃疼她、拿她当干女儿看是认真的,想通过她把靖国公拉拢到肃王这边也是真的。
“这样啊……”未来娘子的母家比他更有钱、什么都不缺,这下可把薛域给愁坏了,他又使劲琢磨了一阵,骤然双眸点亮道,“啊,笙笙,你要不要吃东西?走,我带你去八宝楼,你想吃什么都……”
“又……又吃啊?”齐笙隔着衣裳揉了揉自己平坦柔软的小腹,“刚吃了糖人、又喝了热羊奶,我好撑的……”
“哦。”薛域眼馋地盯着齐笙在摸自己的肚肚,强忍住发痒犯贱的手和也想给她揉揉的冲动,“那你……”
“薛域,我能多嘴问一句吗?”齐笙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的小臂,眉眼弯弯地笑笑,“你带了多少银子?不会足够买这里整整两条街的吧?”
“那倒不至于。”薛域认真掰扯着手指头算计了番,“应该也就只够买一条街的吧。”
齐笙:“……”
“其实我什么都不缺,也无甚要买的玩意儿,你也不用带这么多,还不如留着,嗯,留着……”
齐笙把话给说到这里,还真又卡顿住了,实在想不出让薛域把银子留着要干什么。
好像没什么用,又好像还有那么点儿用途,可惜她貌似有点卡壳、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
齐笙捧着瓷碗摇头晃脑,漫无目的地朝四处张望,冷不防就在没见真容时就听到阵十分吵闹且急促,显然是飞驰而来的马蹄声响。
空中瞬间被掀起一层轻薄而灰蒙的扬尘,即使没落到齐笙的碗里,她也面露不悦、不再打算喝了,专心凑热闹地去看,驾马而来的那两个人形轮廓。
“呦,这不是周长渡和周长浔吗?”齐笙等他们两个都并行过去,才又眯起眼睛猜测他们此行的踪迹,“那不是宫门的方向吗?赶得这样急,看来事儿不小啊。”
“唔,确是比我意料之中的,快了点儿。”薛域居然还一个顺口,就给她把话给接上了,“不过倒也并非是想不通的。”
靖国公虽说如今活得像个闲人,几乎成天都无所事事,可也并不代表他没有脑子。
刑部审出的那所谓是张百户劫持绑架了齐笙的结果,靖国公必然是不会相信的,且他八成也同样查到了右相头上,只不过苦于没有证据,只能暗戳戳地报复。
“什么啊什么啊?”薛域老是讲得不清不楚、还一直说一直笑,这回彻底把齐笙这个好奇宝宝给激起来了,终于没再忍住想听听热闹,“薛域你在说什么?也让我听一听,告诉我嘛。”
“嗯?想知道啊?”薛域挑挑眉头,满脸得意地盯着完全被好奇心支配住了的齐笙,偏偏水仙不开花他装蒜,把齐笙喊过来,对她附耳道,“我就不告诉你!”
“你!臭不要脸!不说就不说!我才不想知道。”齐笙骂骂咧咧地托着腮帮子,气鼓鼓扭过脸去,嘴里还哼哧哼哧地不服,“死薛域!那你就别说了!这辈子都别说了,憋不死你!切!”
嘶,这谁能顶得住啊。
薛域瞅见齐笙这么可可爱爱还有脑袋的模样,直接心里一痒,还没等憋死、就先忍耐不住投降、偷笑道:“好好好,我说我说,我这就告诉你。”
“啊我不听我不听!”齐笙捂住耳朵摇头大叫,“就不听不听,薛域念经!”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又跟谁学的浑话?”薛域把齐笙的一只手给轻轻摘下来,瞧见四下里没有人注意,还是慎之又慎,贴着她的耳朵坦白从宽,“前些日子,右相向陛下呈献了一头白鹿、两对白雀,号称祥瑞以邀宠,陛下果然龙颜大悦,赏赐了他金银珍宝无数。”
“可谁知道,才不过半月余,这些祥瑞,就全部不明不白、接二连三地死掉了呢。”
“死一个或许还能说是偶然,但全都死了,难免有右相在呈献之前失察,抑或根本就是有意为之,故意送上这种活不长久的畜生去。”
薛域眼瞅着齐笙听得入迷,故意又悄悄贴近了点儿,把鼻尖凑近她的发间去闻,“你也知道陛下一心求长生,最忌讳‘死’,上次祭天行宫失火,左相不过上奏时提了句‘惟愿陛下保重龙体’就被停职罚俸了三个月,这种罪名,看右相还能怎么洗脱?就算不能一举斗倒,也够搞得他们元气大伤。”
“所……所以……”齐笙骇然地睁大眼睛,“那几只祥瑞,都是你让人弄死的?”
薛域又叫了两碗羊乳,唇边含笑地喝了一口。
“等会儿,你说比意料中的快,是什么意思?”齐笙小心设想,大胆猜测,“难不成还有别人……唔,我爹爹?”
薛域端起来羊乳,凑到齐笙的嘴边:“小笙笙,可真聪明!来,喝一口!”
靖国公虽然已解甲归田、不做战场上的大哥许多年,但毕竟往上好几代祖辈都是朝中高官,若说在宫里、甚至皇帝身边没个眼线,绝对是骗人的。
靖国公长久以来从不掺和朝中争斗、摆烂怕事混日子,那是因为从没人触碰过他的底线。
但如今居然有不长眼的非得要自取灭亡,动他的笙笙。
谁敢试试,就让他全家逝世。
“不过你不用担心,笙笙,还有我在呢。”薛域试探似的说了句,“岳父大人……”
齐笙咽了口羊乳,奶声奶气地接话道:“嗯?我爹爹怎的了?”
她顺得如此随便,自然而然地就将他口中的“岳父大人”跟自己的爹爹画了等号。
薛域激动到粗喘了一声,仿佛以为自己在做梦,噎了噎又重复一遍:“我说岳父大人……”
“我知道啊,你这人好奇怪!”齐笙明显有些娇嗔不满,“我爹爹到底怎么了嘛!”
噫,好了,他没听错!
齐笙笙口中的爹爹,等于,他的岳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