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小小笙自述
番外·小小笙自述
我的名字叫小小笙,当然这是小名，我的那个冤种倒霉爹爹早给我取了个大名，叫薛什么,可惜我还不会写,所以我还是喜欢别人叫我小小笙。
如你们所见，我看似很讨厌我的爹爹，然而实际上……不用怀疑，我就是很讨厌我的爹爹。
打从我记事起，就一直有一个疑惑：我娘亲那么香那么软那么好看，怎么会看上我那脑袋里好像有两斤水、瞧着就不大聪明的爹爹？
但是我知道我太小了，坐在台阶上怎么也想不明白,我喂白白和它收养来的小崽子,可它们听不懂我说话、只会抢我手里的小鱼干。
我问我的奶娘,我的丫鬟,结果她们都吓得不轻，连声说不敢冒犯主子、让我饶她们一命。
噫,没意思，所以我只能去问我无所不能的外祖父和外祖母。
“啧,乖乖，你说的这个嘛。”外祖母把我揽到怀里,外祖父挠挠他那已经快要秃了的头，“外祖父这么多年也想不明白,兴许是……你娘亲当初看走眼、一时犯傻了吧？”
噫,娘亲你好糊涂啊！
跟了这么个脑子不好使的大傻子，那能好过吗？说不准生出来的小孩儿都——
哦,差点忘了，我就是他生出来的小孩儿。
那我肯定是随了娘亲,才长得如此可爱又伶俐，跟我那傻爹可没半点关系。
唔，外祖父回想起当年的事来，也是满眼痛惜，说假如娘亲答应当年养面首，就不用外嫁出去了，何必每次回国公府吃饭、还得在路上走几里地。
大人说话有时候我听不太懂，但我对这种不正经的东西都很好奇，我问：“外祖父，面首是什么？”
外祖母瞪了一眼：“别当着孩子的面瞎说！”
外祖父更加难受了：“当初咱们就是对笙笙没能教到底，让她哭着闹着非得嫁给薛域那个小子，这下好了吧？女儿叫别人给领走了，咱们再想她，也没法日日看见。”
“不能再让小小笙重蹈覆辙！”外祖父摸摸我头顶的小揪揪问，“不信我问问，小小笙，你想不想跟你娘亲永远住在一起？”
“嗯，我想！”我超喜欢娘亲的，而且抢娘亲还能顺便气一气我的傻爹。
何乐而不为呢？
“嗯，孺子可教！”外祖父看向我的眼神里又多了点欣赏，“那你就记住外祖父的话，咱小小笙日后就养面首，就是搜罗一堆你觉得好看的相中的男子、养在府里，让他们伺候你，就不用离开娘亲外嫁了！”
听着很是不错，于是我决定好事从娃娃抓起，从这会儿就注意我相中的好看男人。
我娘亲显然没有我聪明，怎么能为了一棵树、不要整片大森林呢？
更何况我那善妒又爱撒娇的傻子爹爹，显然还是棵歪脖子树。
我决定了，择日不如撞日，打从今儿起就继续这项伟大任务。
当我“噔噔”跑回家的时候，我的傻爹一看见我，就把娘亲往自己身后藏，他揪住我的衣领威胁我说：“小小笙，你娘亲今天归我，再跟我抢、我就把你淹死了一条你娘亲新买的金鱼、还让我给你背锅，跪了两个时辰搓衣板的事儿，给捅出来。”
我表面恨恨地咬咬牙：“算你狠！”
淦，又是讨厌爹爹的一天！
然后我赶紧蹭蹭跑回房里去，写下我找面首的第一个条件：“像爹爹这么善妒又小心眼的男人，可不能要。”
可惜我刚学写字、根本不会写几个，思来想去了半天，最终只憋出来“爹”（还是我为了骂爹爹特地学的）这一个字，并打上了个大大的叉。
可我爹爹还是太讨厌了，娘亲被他缠得死死的，我实在看不过去，有次忍痛把我看上的个英俊公子哥想让给娘亲认识，结果我胡搅蛮缠的爹爹一把抱住娘亲，还捂上她的眼睛，哼哼唧唧地嘤嘤怪叫：“不许你看，就不许你看，除了我别的男人我都不许你看一眼！”
呔，小气吧啦的，如果有《男德》、这种男人是要浸猪笼的吧？
我觉得丢人，赶紧装不认识他、跟舅舅们待在一起，架不住他还是跟上，揪住我的领子就把我提起来，任由我扑腾、还凶巴巴地警告：“小小笙，你是不是又想挨揍？当心我打你屁股！”
嘁，我爹爹这种话一天得说八遍，也从来没见他打过我一下，我才不怕。
可惜我挺久找不到中意的面首，时或有几个我觉得还行，但他们打死都不愿意，不愿意拉倒，仗势欺人、强抢民男的事儿咱不干。
后来有几个同龄的小伙伴们带我去河边摸鱼玩，水流湍急，但我是被二舅舅教过凫水的，一点都不怕。
直到我看见鱼快要被淹死了，才赶紧下去捞，结果才发现那河不叫湍急——
是太湍急了！
“小姐！小姐！”
我随行的丫鬟吓了一大跳，但她们和我的小伙伴水性都不好，追不上我被冲走的速度，我被淹得喘不过气，全身冷得厉害，只想哭、还哭不出来。
呜呜呜，我舍不得娘亲、外祖父和外祖母，还有四个舅舅，好吧还有我那总惹我生气的便宜爹爹。
我要死了，我还没养面首呢，谁能救救我？
“小小笙！”
“小笙笙别怕，爹爹和娘亲来了！”
唉，终于来人了，可惜来的是个没啥用的。
娘亲不会水，我爹爹水性更不好，我没对他抱什么期望，只觉得完了，这下我们父女得一起挂了。
但没想到他飞奔着冲过来，一把踏进河里拽住了我，水流不停撞击着他的手臂，他也没有放开我，使劲把我给抱在怀里，把我托举上岸。
“小小笙！”
娘亲在喊我，搂着我带着哭腔叫爹爹：“夫君！薛域你快上来！”
“好，笙笙，不怕！”爹爹虚虚弱弱地答应，从河里爬出来，我呛了几口水醒过来，看见他这样子还怪感动，刚想夸一句他除了跟我在娘亲那里争宠还有点用，结果他就脚下一滑，头磕到岸边一块大石头上，晕了过去。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