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诉衷情 - 娇宠太子妃 - 长雾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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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诉衷情

“殿下,这兰泉宫人可是有什么说法?”乔琬觉察到一丝古怪,“柔安一时听来觉得只是前代行宫的老人,可一时又觉得,太后娘娘心有忌惮,讳莫如深。”

荣谌微微扯起一抹笑,乔琬从镜中看去,也觉得那抹笑怪得很。

“该如何与你说呢,?就如同你不知该如何与我开口一般。”荣谌为她理了理散开的鬓发。

这话倒是勾起了乔琬的心事,她移步帐前,轻声道:“殿下,我昨日被困在文绮阁时,心中悔恨得很。我还有许多话未与您说……”

荣谌心下一软,扶着她坐在那芙蓉玉簟上:“是我的不是,竟让东宫出了这等事,你别再多想。”

乔琬却摇头道:“本就是我带了春水入宫,都是我的不是,是我看错了她……殿下,您且听我说,之前难以启齿的秘密,皆是因为我已经死过一回。”

“不可胡言!”荣谌轻声喝道。

乔琬拉着太子的手,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下:“殿下,今日您就是治我的罪,我也要说。只怕再有昨日那一遭,许多事便来不及告诉您了……”

“我曾经历过两回太和二十年的春日。前一回,我没有参加嘉宁公主的春宴,那一年东宫也没有选妃。太和二十一年夏汛,南方洪水,陛下命工部侍郎为河道总督,之后河道贪墨一案牵连甚广。我在这年秋A惊马,二哥为了救我废去一条腿,只是当时做了手脚的并非康平伯府的沈昀,而是定远将军家的女儿……”

乔琬不敢看太子的面色,她只挑拣了一些共同经历过的事来说。

“太和二十二年,我与康平伯府长公子沈昱成亲,同年嫁入昭王府的却是刘……”

话音刚落,乔琬就觉得手上一紧,荣谌沉声道:“你嫁入了康平伯府,那我呢?”

乔琬垂眸望着他们交握的手,只觉得太子的在意之处令人意外。

她稳了稳心神,压下心间涌起的凄楚:“殿下,太和二十三年,东宫被废,您在月夕时突然病逝……”

荣谌没有说话,乔琬也久久无言。

他会信么?还是在生气?

乔琬偷偷转头去看,却见太子并没有责怪之意,只是有些出神。

“殿下,请您恕罪。”乔琬想起身行礼,但太子不让她起来,只是却与她十指紧扣。

“太和二十三年之后,发生了什么?”荣谌望向她,却又仿佛不是在看她,而是在望向什么更不可及的水月空花。

“太后娘娘在殿下病逝后,也一病不起。当时我只以为娘娘是伤心过度,如今想来,却不知与那安神香可有干系?太和二十四年,太后娘娘病逝后,我浑浑噩噩过了几年,不再进宫去,只在内宅间打转……”

乔琬的声音越来越轻:“听闻嘉宁公主所说,那几年陛下常常徘徊于毓园思念殿下,渐渐病体沉疴。”

荣谌却直截问道:“你是为何,又在何时,回到了太和二十年的春日?”

“太和二十八年,昭王登基,改元延和,”乔琬痛苦地阖眸,“这一年东宫旧臣与嫡派群臣皆遭到清算,宣宁侯府满门抄斩,七殿下被……贬为庶人。”

“你呢,,”荣谌微凉的手指为乔琬拭去泪痕,他几乎耳语般问道,“你呢?”

“我?”乔琬望着自己的双手,目中噙泪,微微沙哑的声音却是笑着的,“那年我病了数月,待好些了……我便杀了沈昱!”

她转头看向太子,含泪的眼中眸光灿灿:“我杀了构陷康平伯府的沈昱,一把火烧了……烧了康平伯府的后院!”

“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荣谌轻轻念叨了一声,他一把将乔琬拥入怀中,交颈相靡,“我的,原来是你,原来一直都是你……”

“殿下?”乔琬低唤道,她以为太子会惊讶、会质问、会震怒,全然没有想过他是这样的反应。

温热的薄唇落在她的唇畔,欲去犹缱绻。

“那个雨夜望见我的,是你。”荣谌低语道。

电光火石间,乔琬想起了去年春日毓园新开的宝瓶门洞,想起了被杖毙的高公公那张狰狞的脸!她想起了梦里的雨丝风片,想起竹林一隅那徘徊不去的魂牵梦萦的幽影……

“殿下!”乔琬难以置信,随即又有难言的凄然与惊骇涌上心头,还伴着重逢喜悦与柔情,直教她说不出话来,“殿下,殿下,表哥……”

乔琬扑到太子的怀中,只胡乱唤着他,并不敢看他,也忍着不敢痛哭出声。

终是平复了心绪,她带着哭腔道:“表哥,那夜我是看见你了么?我没有做梦,也没有喝醉,我是看见你了么?你为何,你为何……”为何会困于毓园!

明明前世的太和二十三年,天子在废太子薨后,重新追谥太子,以储君之礼下葬!

“别哭,,”荣谌轻轻哄着她,柔声道,“你在那夜凄雨中望了我一眼,我便从鬼,变成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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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琬哭累了,是太子亲自拿冷帕子给她敷的眼睛。

“那么许多事,哪里一时说得清?”荣谌只想哄她午歇,“你先睡,待你起了我才与你说。”

乔琬如何还睡得着?她拿冷帕子遮着眼,赌气道:“太医治好了我的没心没肺,如今是睡不着了。”

荣谌竟还笑得出声,他命守在帘外的武婢端来了掌医一直温着的安神汤,劝道:“你昨日受了惊,今日又是大悲大喜,如何不损了心神?莫要叫我担心,喝了安神汤歇一歇吧。”

乔琬如今瞧太子倒比之前稀罕了许多,只乖乖喝了汤药,不忘敦促道:“殿下也歇一歇吧。”

殿内幽静清凉,放下碧纱帐来,自成一界。

正如太子所言,乔琬只觉得心中大悲复喜,怅郁难言。一时似他乡遇故知,一时又仿佛所爱复生。

她只怕这是一个梦,怕得不敢闭上眼睛。

“你盯着帐子作甚,”荣谌笑着伸手去遮她的眼,“快歇歇吧。”

乔琬拉着他的手,轻声道:“表哥,我好怕这是一个梦。”

荣谌捏捏她的脸颊:“疼么?疼就不是在做梦。”

那一瞬间乔琬福至心灵,她侧过身,也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太子的额角:“表哥的头疾一直未愈,疼么?”

荣谌拉下她的柔荑,放在唇边吻了吻:“别担心,我心中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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