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大雁刀

大片的云由白转红，很快又被墨色渲染，待夜幕拉起，繁星闪烁之时，榆红城的繁华也随之降临。夜色下的城池可是热闹了，商铺，集市，遍布在大街小巷的宅院皆是灯火通明，不过城中最热闹的地方就要数如意楼所在的七梦街，那条街可是有名的“花柳之地，温柔之乡。”

一位身穿捕头官服的壮硕少年闯入七梦街，路过街边浓妆艳抹的女子时，总免不得被调侃两句，少年自然不敢还嘴，往往都是红着脸加快脚步，不过更有大胆的女子说不定都要上手拉一下或者瞧着少年身子壮硕摸一把也不错。

如意楼做的是正经生意，这个时候倒显得门可罗雀了，前台的小姑娘掌着油灯伏在柜台上睡觉，十一小姑娘原本打算坐在门口等李十二，不过天色一暗，灯光一亮，满街便飘满了脂粉味，还都是些口无遮拦的女子，十一小姑娘怎受得了那些个混账话，自是进屋中等了。

不过李十二一进酒楼，十一小姑娘就将眼睛眯起，李十二竟身穿官服，头戴高帽，腰间夸刀，好一个潇洒的少年捕头。不过落在十一小姑娘眼中的却是褶皱不堪官服，带着的高帽也被扯歪了，露出半个光头，一身的脂粉味隔着老远都能闻到。

十一小姑娘屈起手指，轻轻的在桌上一敲，清冷的大堂中，显得格外清脆。李十二嗖的一下出现在十一小姑娘面前，立正身体，双手紧贴大腿。由于跑的太快，帽子都滑到了耳边，模样滑稽，十一小姑娘忍不住笑了一下，随后又恢复严肃的神色。

李十二忙正了正帽子，轻车熟路的将下午的发生的事情告知十一小姑娘，譬如加入镇五门成了外编雁卫，后者听得津津有味，最后问道：“现在榆红城除了你口中那位一品雁卫，就只有你跟另一个外编雁卫了？”

李十二点了点头又说道：“我们的官服虽然跟普通捕头一样，但我们抓的可都是犯法的修行之人。”

十一小姑娘又问道：“你们俸禄是多少呀？”

李十二眨了眨眼睛，“不知道。”

“那有什么权利么？”

“好像也没有。”

“那你们有什么呀。”

“刀呀，大雁刀，可厉害了。”

十一小姑娘慢慢抬起头，眯眼看着李十二，宛若在看一个智障，而李十二还在显摆他的大雁刀。

衙门后面有一处农家小院，不大。院中有一个老槐树，树下有一石桌，桌前坐着两人，正是陈九与汪东远。老头子靠坐在摇椅上，喝着小酒，嘴里哼着小曲，一瞧就知道心情极好。

陈九难得开口：“今日那小子，被你骗进来了？”

老头子放下酒杯，也不气恼陈九无理，“怎么能说骗呢，我可未曾让他加入，是他求着要加入的。”

“再说了，当外编雁卫怎么了，不就是没俸禄，没权利，没功劳么？年轻人，就应该有这种行侠仗义之心。”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还的我求着你，给你功法，给你灵石，教你修行。”当然最后这句老头子没有说出口，就在心里想想。

次日清晨，东方的天色才刚刚泛白，城中闹腾了一夜的繁华也已经散尽，早起的几处宅院也已经飘起了炊烟，从城外陆陆续续的赶来的小商贩们也逐步的占领各处早集，洗去这一夜的浮躁，为这座城池带来朝气。

如意楼二楼，李十二衣冠不整的从十一小姑娘的房中出来，一手捧着衣服一手拿着刀，蹲在门口穿好后才下楼，出了门朝着衙门走去。

至于原因自然要从昨夜说起，李十二本意是回来睡觉，但陈鱼却只定了两间上房，没有李十二的位置，李十二还屁颠屁颠跑到二楼跟陈鱼要钱，陈鱼也不让小和尚进来，就倚靠在自己门前，笑着告诉李十二，此次出行她只负责陪同，其他事情概不负责，然后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了。

李十二这下傻眼了，他可没有银子，只能将目光望向十一小姑娘，十一小姑娘典型的口是心非，面冷心热，表面自然强硬拒绝，但没过一会还是把李十二从门口拽进屋里，磕磕巴巴的告诉李十二不许乱来，各睡各的。

李十二就在十一小姑娘的床上睡了一宿，而十一小姑娘则在房梁上睡了一夜，待到清晨李十二一睁眼就看到十一小姑娘趴在床边看着他，然后就发生了上述的那一幕，他衣服都没穿就被十一小姑娘踹出房去。

衙门前，汪东远一身藏蓝色捕头服，腰间无刀，负手而立。李十二悠悠的跑过来，也是一身藏蓝色捕头服，但腰间却是实实在在的大雁刀，一脸好奇的问道：“大人，咱们去办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