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九狱

黎明前的断魂崖笼罩在浓雾之中，所有的痕迹都被云雾笼罩。

原本意气风发的叶凌霄，此时却跪在岸边，看起来异常痛苦，此时的他十指深深插入冰冷的泥土，喉咙里不断发出如同野兽般的嘶吼。

他的瞳孔不断收缩，双眼布满血丝，掌心的那个塔形印记正散发着妖异的红光。

"呕——"

一口黑血喷出，叶凌霄顿时痛的浑身痉挛起来。

他体内原本温顺的灵力，此刻变得狂暴异常，如同千万根烧红的钢针，在经脉中横冲直撞。与此同时，赵虎四人临死前的惨状在脑海中不断的回响，挥之不去。

"这就是...功法的代价..."

叶凌霄艰难地翻过身，仰面朝天。

灰蒙蒙的天空开始飘起细雨，冰凉的雨滴打在滚烫的皮肤上，发出"嗤嗤"的声响。

他颤抖着抬起手，掌心那团黑气已经淡了许多，但仍在不规则地扭曲着，仿佛有生命般挣扎。

"必须...离开这里..."

强忍着剧痛爬起身，叶凌霄踉跄着走向密林深处，几乎每走几步就不得不停下来喘息，他的耳边嗡嗡作响，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叶凌霄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只知道必须赶在天亮前藏起来，毕竟赵虎等人迟迟不归，迟早会有人来搜寻。

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叶凌霄发现了一个被藤蔓遮掩的山洞。

洞内潮湿阴冷，但至少能暂时躲避风雨。

他瘫坐在角落，颤抖着从怀中掏出那个油纸包，陈平给他的肉饼还在，只不过已经变得冷透发硬。

咀嚼着干硬的肉饼，叶凌霄尝试按照脑海中那段口诀调理体内灵力，可刚一运功，胸口就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让他无法稳定心神。

"呃啊——"

痛苦的呻吟在洞穴中回荡，叶凌霄蜷缩成一团，冷汗浸透了衣衫，整个人几乎昏厥过去。但奇怪的是，随着痛感达到顶峰，体内狂暴的灵力竟开始自行运转起来。

因为吞噬所获得的能量，在运转的同时被一点点提纯，杂质通过毛孔排出，在皮肤表面形成一层黏腻的黑垢，就连他原本黝黑的皮肤，都变得白脂细腻起来。

在自行运转到第三个周天之后，身体上的疼痛才终于减轻。

叶凌霄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修为不知何时已经稳固，彻底进入淬体中期巅峰。

这次的莽撞，居然让他因祸得福，提纯灵力的同时，竟将他同体内的杂质一并排出，与此同时，叶凌霄发现，自己的功法居然又出现了新的能力。

"这就是...《混沌吞天诀》的玄妙？"

正当他思索间，掌心的塔印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牵引感，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已置身于那个神秘的黑暗空间。九根血色锁链横贯虚空，尽头那座九层黑塔比上次清晰了许多，甚至能看到塔身上密密麻麻的符文。

"鲁莽！"

老者的声音如雷霆炸响，震得叶凌霄耳膜生疼。一道虚幻的身影从塔顶飘然而下，须发怒张。

"区区淬体境，就敢同时吞噬五人？若非塔印护体，你早已爆体而亡！"

叶凌霄心头一震："前辈，我..."

"闭嘴！"老者一甩袖袍，叶凌霄顿时如遭重击，跌倒在地，"混沌吞天诀乃夺天地造化之功，岂是你这等蝼蚁能随意施展的？"

叶凌霄咬牙抬头："是他们要杀我在先！"

老者冷笑："弱肉强食，的确是天经地义，但你陷自己于危难之中就是不对！"

对于此番话语，叶凌霄心中嗤之以鼻，心想，他倒是不想陷入危险，但那种情况下他若是不先动手，那群人又岂会放过他，况且修行之道本就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当然，这番话他也只敢心中想想，眼前这位老者说什么，听着便是。

当即，叶凌霄做出了一副后悔莫及的表情，只是在老者的眼中，看起来没那么真诚。

"别装了。"老者的表情恢复平静，全然没了之前的怒火，"修行之路本就是尸山血海，你做的很好，但也要清楚后果，再乱来，可没人救你。"

叶凌霄沉默，他看出老者是想敲打他，不好说什么，只好转移话题。

"敢问前辈，这塔..."

"时机未到。"老者打断他，"你现在的实力，连塔门都推不开，当务之急是巩固修为，否则下次见面，就是你的死期。"

话音刚落，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叶凌霄推出空间，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仍在山洞中，而外面已是正午时分。

洞口的藤蔓突然沙沙作响，叶凌霄瞬间绷紧身体，掌心黑气隐现。

"叶、叶师兄？你在里面吗？"

陈平颤抖的声音让叶凌霄松了口气。他小心拨开藤蔓，只见少年满脸惊恐地站在洞外，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包袱，衣服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

"你受伤了？"叶凌霄皱眉。

陈平下意识捂住手臂上的鞭痕："没...没什么。赵虎他们昨晚没回宗门，执事堂开始搜查，有人看见我昨天往这边走..."

叶凌霄心中一沉，赵虎等人的失踪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但他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宗门现在什么情况？"

"乱成一团。"陈平钻进山洞，压低声音，"萧云今早亲自带人去后山搜查了，还调用了寻踪犬。"他从包袱里取出一套干净衣物和几个药瓶，"这是止血散和易容膏，还有..."

少年犹豫了一下，从贴身处掏出一本薄册子："执事堂的巡逻路线和换岗时间。"

叶凌霄深深看了陈平一眼，这些信息若是被查到，足以让少年万劫不复。

"为什么要冒险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