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福薄我一个占着嫡妻的位子,不能给他……
第121章福薄我一个占着嫡妻的位子,不能给他……
虞珣心里这样揣摩着,后背已是被冷汗浸、湿、了。她只当太后娘娘只是为了给嘉平郡主出气,只是因着养尊处优多年,仗着自己太后之尊只能把火发到自己身上罢了。
她从未想过,太后娘娘竟会有这番意有所指的话。
可不管心里怎样的惊涛骇浪,她只能强装作镇定,擡眸看着太后道:“臣妇惶恐,不懂太后娘娘方才所说为何。臣妇不过一个内宅妇人,平日里关心的事情不过是内宅一些琐事,万不敢有别的心思的。”
太后瞧着她吓到的样子,却没有生气,反而是幽幽道:“你不懂没什么,谢三爷懂就可以了?哀家久居内宫,并不方便和谢三爷有什么来往,所以今日召你入宫,这些话便借由你传给谢三爷吧。哀家知晓,或许在三爷眼中,哀家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太后,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护不住,可三爷也别急着笑话哀家,三爷若仔细分析自己如今的处境,将来未必不会落得和哀家一样束手无力的时候。”
“可哀家再无能,皇帝对外也得尊着哀家这个生母,至于谢三爷,到时候皇帝不在信任他,他再不是皇帝认可的肱股之臣,只怕如今显国公府的显赫瞬间便会沦为地狱吧。既如此,倒不如和哀家暗中结盟。”
该说的话说完,太后也未多为难虞珣,借口自己乏了就打发了她下去。
等虞珣离开,嬷嬷吓都要吓死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满目的不安道:“娘娘,您,您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这个时候竟生了心思争权夺势,皇上若是知晓,只怕也容不得您的。还有那谢三爷,今日您这番话他若回禀给皇上,岂不给您招来祸患,给安国公府招来灾祸。”
孟嬷嬷也以为太后娘娘今日是拿虞氏出气的,所以等她知晓娘娘竟存了不该有的心思,她吓都要吓死了。
见她神色慌乱的样子,太后的眼神却愈发坚定了,沉声道:“你无需劝哀家,哀家这些年便是太好说话了,所以一退再退,竟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哀家如今护不住永康,那等哀家百年之后,安国公府只会一年比一年没落,过个几十年,只怕在京城世家贵族中都排不上号了。哀家如何能不趁着自己还没咽气,做些什么。”
“至于你担心哀家今日之话会传到皇帝耳中,你放心,谢敬存不傻,他即便是和皇帝表忠心,也不敢真的回禀给皇帝知晓这事的。皇帝生性多疑,他只会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不会做这样的蠢事的。”
毕竟身处权力漩涡多年,太后对于谢敬存的心思还是挺能拿捏准的,所以丝毫的慌乱都没有,反倒是很笃定谢敬存没有这样的胆子。
孟嬷嬷听了,却依旧是有些不解,“娘娘,您觉着谢大人有几成的把握会暗中和您结盟?这些年,因着皇上对外戚的忌惮,安国公府一直都只是一个闲散贵族,当真能有机会暗中积蓄权力。何况还有皇上在,这朝廷上任何变动,如何能瞒得住皇上。”
太后闻言,却是笑了笑,“皇帝不喜外戚,所以连带着对安国公府这个母族这些年也存着打压的心思。可是,帝王之术最重要的是平衡,你没瞧着东宫愈发得意,皇后那娘家如今的势头有多强吗?这只要谢三爷能够利用这事,让皇上觉着睡不安稳,那自然要把安国公府提上来给皇后和太子一些警告的。”
听着这话,孟嬷嬷愈发疑惑了,“娘娘,您这些年那般疼爱太子殿下,如今这样做,只恐太子殿下和您生了嫌隙呢。”
太后听着这话,轻笑一声,开口道:“哀家是疼他这个皇孙,可哀家这样做,他未必会拦着。他和他那父皇一样,骨子里都是生性多疑之人,皇后娘家虽是站在他这边,是他的助力,可他未必愿意皇后娘娘越发势大,何况,皇后的性子这些年多少有些贪权,他这当儿子的未必心里没有计较。”
却说这边,虞珣出了慈宁宫,瞧着眼前长长的宫道,虞珣觉着心里乱极了。
她想到太后方才那番意有所指的话,不由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青黛方才并未随自家姑娘进去,所以这会儿见姑娘脸色苍白,只以为太后故意为难姑娘了,急道:“姑娘,太后娘娘威胁您了吗?太后娘娘是不是因着心疼嘉平郡主这个外孙女,所以让您凡事都要敬着郡主,凡事都要对郡主退让三分。”
方才太后说的那些话虞珣自然不可能告诉青黛,只她还没想好怎么把这事儿给敷衍过去,却见一个熟悉的宫女走到了自己面前。
这宫女不是别人,正是太子妃娘娘宫里的大宫女锦绣。
只见她对着虞珣欠了欠身,笑盈盈开口道:“三太太,太子妃娘娘听闻三太太今日往宫里来,想着和三太太也有些时日没见了,所以想请三太太往东宫去吃茶呢。”
其实依着太子妃之前对虞珣的照拂,多次请她往东宫去,虞珣方才也在思量着该不该顺势往东宫去请安。
这会儿倒是不用她犹豫了,太子妃竟直接派了身边的宫女过来。
坤宁宫
皇后的脸色很是难看,几乎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你皇祖母这是做什么?偏偏瞅这样的时候召虞氏入宫来,故意让虞氏和驸马在宫门口偶遇,她可是慈宁宫太后啊,又不是外头那些老妇,怎这样故意恶心人!”
安阳公主听着皇后的话,心里也是抑制不住的酸涩。
因着长公主薨世,她和徐云亭大婚的事情也搁置了,皇上知晓这件事情上让女儿受了委屈,所以近些日子时常召驸马往御书房去,已示对驸马的青睐。
可自己那皇祖母,偏偏利用这件事情让众人再次对驸马和虞氏之前的私情议论纷纷,安阳公主又气又委屈,尤其听宫女们回禀说,宫门口两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幕,安阳公主如何能不多想。
“母后,皇祖母眼中只有嘉平这个外孙女,何时有过我这个嫡亲的孙女。自幼我身子就不好,阖宫都知晓当年我是替父皇挡了那毒,可皇祖母却依旧觉着我身子骨弱,多少觉着我晦气。”
“可皇祖母再不喜欢我,也该给我一些体面的。外头关于驸马和虞氏的流言蜚语好不容易才平息下去,皇祖母却要这样闹腾的人尽皆知,让所有人都揣测两人依旧有私情。皇祖母即便是为了袒护嘉平表姐,也不该这样羞辱我的。”
因为那些流言蜚语,因为心里对驸马对自己有多少情意根本没底,加之她身子骨本就不好,安阳公主瞧着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
这会儿,再这一动怒,就愈发显得羸弱,仿佛风一吹就会跌倒一般。
皇后见她这样,忙安抚她道:“嘉平,你莫要因着这事儿为难自己。这些流言蜚语又有何惧?何况,你是公主之尊,那虞氏又算得上什么?这件事情传出去,别人也只是会对虞氏指指点点,怎会影响到你半分。”
安阳公主却并没有因为这些话心情有任何的舒缓,反倒是自嘲道:“虞氏确实算不得什么,甚至说句不好听的,她不过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女。可偏偏,女儿竟是连这么一个外室女都争不过。太医说了,女儿生育会冒着极大的风险,可一个不能生育的正妻,而且还因着尚主不能在朝廷上有所建树,驸马心里会如何想我?”
“我奢求他能尊我爱我敬我,可我一个占着嫡妻的位子,不能给他生儿育女还耽误到他仕途的正妻,即便换作是女儿,也会心里心存怨怼吧。”
“他会不会想,若没有尚主,即便不能和虞氏再续前缘,可依着他的抱负或许可以在朝堂上施展,未来未必不能成为和谢三爷一样的肱股之臣。”
“母后,说到底,女儿不该有怨的,这婚事仔细说来是女儿强求来的。女儿之前总说嘉平表姐嚣张跋扈,如今看看,女儿又和她有什么不一样。如今这样自我怀疑,都是女儿该受的。”
安阳公主说着,不由咳嗽出声。
这时,宫女端着汤药缓步走了进来,皇后亲自接过汤药,喂女儿喝下,“安阳,你怎么能这么想?你和嘉平如何能一样。你是公主,你选了徐云亭做驸马那是徐家的福气。”
“安阳,你心仪驸马,第一次见驸马就对驸马动了心。可你得听母后的,你得时时刻刻记得,你是身份尊贵的公主。你即便不能生育,徐家也断然不敢因着这个对你有任何指摘的。你只有佯装强大,别人才不敢欺你的。你知母后为何会同意你择了徐云亭做驸马吗?是因着你这孩子自幼就吃了那么多苦,因着那毒,你父皇也颇给母后体面,甚至对你太子哥哥也多了些耐心。”
“所以,你瞅中驸马,母后虽觉着不是好的选择,因为比起徐家,母后更愿意把你嫁给你表哥,到时候有你外祖母和舅舅护着,你的日子在宫里也没什么两样的。可母后知道,母后得让你真正开心一次,你是公主,富贵荣华已不重要,心仪的夫君若是你所求,那母后愿意成全你。可正因为这姻缘是你强求来的,你才该依旧保持高贵,而不是觉着自己福薄,成日把自己和那虞氏做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