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去母留子这郡主肚子里出来的岂能和妙……
第118章去母留子这郡主肚子里出来的岂能和妙……
瞧着谢陵连和离都不能,还是老夫人出面压下他和离的念头,虞珣心中不觉竟有几分难受。
以前她总说,这世间女子最是难做,男子比起女子,总归是有家族的庇护,行事时多了肆意的。可眼前的谢陵,虞珣却是真的觉着他好生可怜。
因着一门婚事,落得残疾,被人指指点点,如今郡主和人有私,却连和离都不行,这辈子他只能和郡主两看相厌。
心里藏了事儿,虞珣的情绪多少有些受了影响。她如今有了身孕,往日里不觉着有什么,可这样的多愁善感却让她真正的感觉到,原来人的情绪真的变化很大。
谢敬存回来时,便瞧着她情绪有些低落。
虞珣看他一眼,“三爷,陵哥儿落了残疾后,虽三爷找了神医去给他日日做针灸,可一切到底是不一样了。今日老夫人逼着他忍了这委屈,要他和郡主哪怕一辈子两看生厌也不得和离。你说,陵哥儿心里会否觉着是因着他如今落了残疾,再不能对国公府有什么用处,所以老夫人才这样逼他的。”
“今日,我看的出来,他其实已是揣测到郡主和那书生有茍且的事情,府中众人都已知晓,唯独瞒着他一人。我不敢想他是什么样的心情,心里该有多难受啊。”
听着她这些感慨,谢敬存心里其实也颇为不是滋味。
他虽和长房长嫂闹得不快,多次生了嫌隙,可对于谢陵这个侄儿,却也算得上疼爱。
他是性子内敛之人,可自幼他有时间也会教谢陵骑射,可以说,他虽说和谢陵差着辈分,可在谢敬存心里,也未曾真的摆长辈的谱,反而是对他多有疼爱。
若是可以,谁愿意自己照拂和教导过的侄儿受这样的委屈呢,可事实就是,长公主当初替郡主二嫁选择了陵哥儿,或许那个时候长公主已经想好她薨世之后,显国公府只能顾忌宫里的目光,选择给郡主庇护之所。
这样想着,谢敬存也暗暗叹息一声道:“这世家大族的人哪个真能由得了自己,可不管怎样,近来我看陵哥儿愿意坐上轮椅,人也不和往日一样一心求死,听说这几日又开始看关于古籍编纂的书籍,想来他是知晓日后的路该怎么走的。至于郡主这个发妻,只要他不在意,那即便逢年过节见到,也不过当做透明人罢了。”
虞珣听着这话,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只是想到大太太如今急着要让谢陵留了子嗣,多少还是觉着大太太有些为母不慈。
魏妙容是什么品性,大太太即便是想要谢陵留了子嗣,也该想想,谢陵即便身子残疾了,也绝对不合适和魏妙容这样满心算计的人一起的。
可这事情,谁又能拦得住大太太。更何况,今日郡主和谢陵闹腾成这样,大太太只怕又要把子嗣的事情提上日程,想要她那表外甥女快点有了身孕了。
不过这事情到底只是长房的家事,虞珣除了感慨也做不了别的。
谢敬存见她心情好一些了,突然想起什么,开口道:“你那祖母准备让人擡你父母棺木回京之事,我打算让常安也跟着前去。”
虞珣听着不由一惊,这京城谁不知晓常安是三爷身边最得力之人,他前去,岂不代表三爷对已逝岳父岳母的态度。
一时间,虞珣眼睛都红了。
谢敬存抓着她的手,宽慰她道:“我让常安此行往江南,虽是为了让人知晓我的态度,二来,也是为了趁着这时机好好查查两广总督府。今日你传话给我说总督夫人曹氏竟把主意打到了我那二姐头上,那我瞅着合适的时机当然得找他们秋后算账的。”
虞珣轻轻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三爷,姑奶奶这样拿了总督府的孝敬,日后若三爷对总督府动手,总督府定会把姑奶奶咬出来的。到时候……”
说到这,虞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谢敬存只沉声道:“二姐拿了总督府的孝敬,这事儿虽让我有些恼火,可换个角度来想,倒也算不得真的对我全然没有好多处。珣儿,你想想,皇上拿我当利刃来用,若我们国公府还有这些个亲戚都如铜墙铁壁一样,没有任何能拿捏的把柄,皇上可会觉着我有不臣之心。这水至清则无鱼,我们国公府也一样,太干净了反倒让皇上疑心我。”
虞珣倒没有想过这其中的关系,这会儿听谢敬存这么一说,她瞬间明白了。
长房这边,大太太瞧着谢陵和郡主今日竟真的彻底撕破脸,而这桩丑事也梗在两人中间,这辈子夫妻关系只怕不可能有缓和的一日了。
大太太原还打算她的嫡长孙一定得从郡主肚子里出来的,就冲着是郡主肚子里出来,这便是顶顶尊贵的。而且依着太后娘娘对郡主这个外孙女的偏宠,还有皇上对长公主薨世隐隐的后悔,这孩子日后未必不会被召往宫里,被贵人们宠在掌心。
可现在,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大太太心里别提有多堵得慌了,尤其她今日还知晓虞氏如今已有了身孕,这么一对比她瞬间感觉自己又输了。
想到自己又输了,大太太不甘心道:“陵哥儿还是太孩子气了,郡主便是和那书生有茍且又如何?这男人如何能这点肚量都没有。他如今身子已是这样,怎就不肯替我们长房打算打算呢。长公主薨世,他若和郡主之后有了嫡子,那我们长房就仗着这个也不可能真的被三房压下去。到时候,别说什么爵位了,爵位在我眼里都不稀罕,这孩子若能得到皇上和皇太后疼爱,福运可在后头呢。可偏偏,陵哥儿这样撕破脸,郡主即便之前屈尊想过要留了子嗣,如今也不可能再动这样的心思了。”
一旁,薛嬷嬷安慰大太太道:“太太,不若等表姑娘生下孩子之后,直接记在郡主名下,当做嫡子来养着。”
大太太叹息一声,“这郡主肚子里出来的岂能和妙容肚子里出来的一样。皇上和太后娘娘肯给这孩子体面和宠爱,那都是因着流着郡主的血,这记在名下的孩子,皇上和太后娘娘只怕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
说完,大太太摇头又不甘心道:“这我们长房大好的前程,非得闹这么一出,不行,我不甘心啊。老天爷怎就不肯帮我这一次呢。”
话才说完,就听外头一道声音传来,“我过来给姨母请安。”
说话的人不是魏妙容又是谁?
大太太心情这会儿就不好,再听着魏妙容过来,岂能不知道她是瞧着今日谢陵和郡主彻底撕破脸,所以上赶着过来的。
只是往日里魏妙容往自己跟前来请安时,自己那女儿谢鸳总会陪着她的,两人形影不离,如亲姐妹一样,可也不知是不是大太太的错觉,似乎她这次从庄子上回来后,两人好似有些不那么亲近了。
因着谢鸳下过禁口令,若谁敢把他们表姐妹之间的嫌隙回禀给大太太,那她会直接把那人卖到勾栏去。所以这会儿大太太还不知魏妙容做的龌龊事。
见魏妙容施施然走进来,大太太瞧着这孩子的姿色,即便是在京城这些贵女中也是上佳,可她即便生的再好,肚子到底没有郡主的金贵。
大太太心中就越发惆怅了。
不过她到底是长辈,也没有表露出太多的不甘来,反而是慈爱的招手让魏妙容上前来,笑道:“这往日里,你过来给姨母请安时,鸳姐儿总跟在你身旁。这几日竟不见她过来,可见啊到底是长大了,知晓自己快要出嫁,也知道开始做女红沉下性子来了。”
魏妙容听大太太这样说,便知道谢鸳到底还是藏着这个秘密的,所以,她笑着抓着大太太的手,回道:“鸳妹妹最近确实是在绣那鸳鸯枕还有一些荷包之类的。只是,如今长公主薨世,鸳妹妹和承恩侯世子的婚事,是不是也得另择吉日啊。毕竟,这长公主的丧事若真依着皇后娘娘的规制来办,各家的喜事都会避着些的,更不用说我们鸳儿和承恩侯府还是长公主保的媒。”
对于这婚事很可能延后,大太太根本不急,只笑着道:“这即便没有太后娘娘给长公主争这死后殊荣的事,婚事也会往后推些日子的,以表对长公主的尊重。”
“倒是妙容你,这几日可还好,府里可有人欺负了你去?”
大太太这话问的,魏妙容心中冷哼一声,可面上还是挤出笑容,乖巧道:“有姨母在,谁敢给妙容委屈受呢。”
见她乖巧的样子,大太太暗暗叹息一声,道:“我知晓姨母让你受了委屈,可你莫要沉不住气。今个儿你也看到了,郡主和陵哥儿这辈子只怕不可能再有缓和的可能了,可陵哥儿总归得留了子嗣的,若你有朝一日能诞下子嗣,姨母做主,直接把孩子记在郡主名下,如此也算是弥补了你这些年受的委屈。”
魏妙容垂下头去,却是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大太太只当她是暗自欣喜。
可天知道,魏妙容心里觉着有多讽刺了。
她若是诞下子嗣,若真的记在郡主名下,就依着郡主骄纵跋扈的性子,还能容得下自己。
她今日过来其实也是想试探试探姨母的心思的,可没成想,姨母竟真的打了这样的主意,她瞬间觉着后背一阵凉意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