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突发事件
古色古香的一品茶馆坐落在临河大街，周晗定了包间，叶承松和舒恬比预定时间提早了一些到达，阿磷开的车，一路顺利没有遇到危险。包间在茶馆的二楼，叶承松看到十几级楼梯时，眼底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几分在意，虽然稍纵即逝，但还是被一旁的舒恬注意到了。“两位里面请。”
雅致的包间里，没有棋牌设施，墙上挂着意境飘渺的字画，墙边立着一个考究的陈列柜，陈列柜的小格子里是一个个造型各异的茶壶，颇有生趣。屋子的中央，是一张原木制成的长形方桌和六把圈椅，桌椅木色一致，雕刻着繁复的花纹，桌面摆放着高端的功夫茶具，茶壶、茶杯、茶洗、茶盘……一应俱全，少说有十来样。
“两位现在点茶吗？”
“我们等人到齐了再点。”
包间里没有其他人，他们是最先到的，服务生退出包间后，有些奇怪地看了眼站在包间外面的阿森和阿磷，但没有多说什么。
“小松哥……”舒恬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会跟陈健他们说阿宽的事吗？”
“……解释我为什么没去医院照顾阿健吗？”叶承松微愣，随即淡淡地笑了笑。
“我觉得解释一下比较好，可以不用说得太具体，只要告诉他们，你是不想连累他们就好。”舒恬拉了拉叶承松的手，让他看着自己，“我知道你很在乎陈健和王伟，别再让他们误会你了，好不好？”
“好。”叶承松看着舒恬眼里的担忧，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没有谁希望被误解，先前他之所以没说，除了秦宽的事比较复杂，涉及到警方的卧底计划，不宜被太多人知道以外，主要还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光明的未来，不应该拖累朋友。但现在很多事发生了改变，他稍微替自己解释一下无可厚非，其实也是对陈健和王伟他们负责任的做法。
两人话音刚落，包间的门从外面推开，叶承松神色微僵，后背不由自主地绷了绷，转头看向门口，顺势从圈椅上站起来。陈健和王伟一前一后走进来，正好与他四目相望，这一个照面，真正恍如隔了许多年。陈健比以前瘦了不少，但身形依旧挺拔，目光如炬面色从容。义肢很好地隐藏在裤腿和鞋袜里，如果不是拄了单拐，根本看不出他的腿脚有什么异样。
叶承松没有说话，事实上他想过无数句在这时应该说和可以说的话，但真正见到面，只觉得有什么硬生生堵住了喉咙，根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陈健也没有说话，他的感受跟叶承松差不了太多，在他身后的王伟清了清嗓子，打算出来破局，却有人比他更快，让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对不起。”
舒恬快速经过身边的时候，叶承松看到了她被风带起的发尾，在空中勾勒出最温柔的弧线。然后，他看到她在陈健面前站定，深深地弯腰鞠躬，带着满满的诚意和歉意。
“小松哥之所以让你替班，却没有去医院照顾腿受伤的母亲，是因为我。”
“他宁愿被你们误会也没有解释一句，是为了隐瞒我……梦游的事，那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希望你们能够原谅他。”
“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你们不信，可以去网上查，网上有视频，视频上有拍摄时……”
“恬恬！”
恍惚间，画面重叠，叶承松仿佛看到了那一天对着萧瑾说“权当可怜一个精神病人”时的舒恬。相似的情景，上一次是直接承认，这一次是让别人去查看，分明是不应该被提及的事情，她却一次又一次地为了他，剖开打开摊开，任由别人鞭笞。
“如果我不说，小松哥一定不会跟你们说。”叶承松上前拉她，想要将她拉到身后保护起来，她却不肯就范，笑着继续说道：“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你们认识的那个叶承松，一直没有变过。”
“恬恬……”终于把舒恬拉到了身后，终于站在了可以替她挡风遮雨的地方，叶承松看向陈健和王伟，几乎脱口而出道：“错的是我，和她无关，那些网上的东西你们不用特意去看，没什么可看的。”
“已经看过了，怎么办？”陈健唇角一扬，拄着单拐绕过叶承松，面向他身后的舒恬，“你不怕我拿异样的眼光看你吗？网上那些喷子可没少给你扣帽子，我随便接受哪一个，都会对你有偏见。”
“那不是偏见，而是事实。”舒恬没有躲闪，微微仰首正视陈健，“我确实有抑郁症，但我是个对病人负责的好医生，在职期间没有过任何一起差错，这点我可以挺着胸脯说。”
“可是急诊终归有救不活的病人，谁知道是不是你的问题？”
“我知道，小松哥知道，现在你们也知道了。”
“我们为什么要相信？”
“因为我相信小松哥的眼光，有些人他不屑一顾，有些人他莫逆于心。”
整个画面静止在这一刻，谁也没有想到的一幕，就算说感天动地大概也不夸张。陈健愣了愣神之后，爆出了爽朗的笑声，王伟也跟着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只有叶承松心口狂烈地跳着，六神无主手足无措地仿似一个青涩少年。
“如果你是这样一个丫头，就不枉费我兄弟为了你，跟我们瞒东瞒西，折腾出那么多闹心的事儿！”陈健的眼里溢满了赞誉，这一份对舒恬的认可，破开了前嫌，“说起来，我还一直没有感谢你，医生都跟我说了，急救的时候要不是你，我这条命不一定保得住，这条腿可能也不会只截掉这么一点。”
“没有……那是我的工作。”陈健是她抢救的这一茬，舒恬几乎都要忘了，这会儿受到病患的致谢，她像往常一样，勾起了有些害羞的笑容。
陈健是个爽利人，残疾这件事他从来没有怪在叶承松头上，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张冬睿是冲着他来的，就算他没有替班，也是迟早的事儿。可叶承松对他说了谎话，这才是他无法原谅的地方，做兄弟信义当头，没信没义，做什么狗屁兄弟？
而那个有关梦游的视频，其实王伟给他看过，两人也都注意到了视频拍摄的时间以及舒恬身后模糊的叶承松。但这些还不足以平息他心底的疙瘩，他还是希望叶承松自己跟他说，把话说清楚，虽然他也意识到，叶承松之前没替自己解释，换到今天大概也没什么戏。
可是舒恬突然跳出来了，这不仅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而且也远远比叶承松自己说要好得多！这个一直被叶承松藏着掖着的丫头，原来是这么个样子的，让他几乎立刻就明白了叶承松的所作所为，谁还没个值得拿命去爱的女人啊！
“要不然坐下来聊吧，阿健才出院不久，医生不建议他久站。”
眼见着大家冰释前嫌，王伟大大地舒了口气，招呼着一起坐下。四人坐下后聊了聊陈健恢复的情况，包括腿伤和心理问题，又聊了聊叶承松为什么没去照顾陈健，以及为什么从汽修店辞职搬出去住的原因，聊着聊着，四人聊到了周晗这次的邀约。
“一般情况下病人的档案资料是不会外泄的，所以周医生可能意识到这一系列的事件，是他身边的人做的，邀我们过来，问问看有没有线索找出那个人。”这是叶承松和舒恬在家交流之后得出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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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像周医生说的那样，就太可怕了，到底是谁在对他以前的病人下手？目的是什么？后面还会做什么？”周晗的电话是打给陈健的，所以王伟是知道最少的那个，这会儿听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说，只觉得汗毛林立浑身发寒。
“不知道啊，周医生大概会给我们解释。要说周医生，他是不是迟了？”陈健看了看手表，他们约的是七点，这会儿已经七点一刻了。
“我来打个电话问问到哪儿了。”记忆中周晗是相当守时的人，主动约他们却迟到这种事有些不寻常，叶承松拨给周晗，结果周晗的手机竟然关机了！
“我问问海叔，有没有周医生家里人的电话。”陈健皱起眉，打了电话给自己的老丈人，问来了周晗家里的座机。
座机打通后，周晗的老伴儿接了电话，说周晗下午就出门了，出门前有讲晚上不回家吃饭，所以现在并不在家。事情到了这里，所有人都忐忑起来，陈健没在电话里表现出来，挂了电话才忧心忡忡地说，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我们再等等。”叶承松也蹙起了眉，一时间除了等，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四人不再说话，气氛变得越来越凝重，一直到了八点，周晗依旧没有出现。
“不能等了，八成出事了！”陈健第一个拍案而起，拿出手机要报警，却被身边的王伟拦了拦。
“失踪超过24小时才可以报警，除非我们有证据证明周医生有危险。”王伟皱眉想了想，看向叶承松，“你认识周医生的家吗？”
“认识。”叶承松点点头，他的想法和王伟一样，眼下第一步应该是去周晗家里了解一下情况。
“那这样，我先回去跟海叔说下这个事儿，海叔和周医生熟，人脉也广，请他帮忙找找看。”陈健不等别人说，先给腿脚不便的自己派了个最合适的活儿，“你们去周医生家，问了情况，我们电话联系。”
“好。”王伟点头，叶承松应声，随后看向舒恬，“恬恬，你先跟阿磷回去，注意安全。”
“小松哥……”舒恬不觉有些紧张，但也明白自己跟着帮不上什么忙，还要叶承松分心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