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伪情侣的互动
年会的活动很丰富，现场气氛很好，游戏和表演穿插进行，一群年轻人放开来玩，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加上抽奖带来的小高潮，整个场面既热闹又热烈。孙允哲被helen误当做凌慕安的男朋友请来，自然坐在凌慕安的身边，两人都显得有些尴尬，被人们闹着乱点鸳鸯，解释半天没一个相信，说到最后只好作罢，当做一场乌龙。“你们公司团队的氛围真不错，大家看起来都很友善。”孙允哲今天穿了淡蓝色衬衫和v领羊毛衫，外面是件深灰色的呢大衣，不同于往日的休闲运动，显出了几分深沉。他坐在凌慕安身边对她照顾有加，帮她拿吃的那喝的，替她上去做游戏，赢了可爱的玩偶奖品也全都给她，那温暖的熟男气质，羡煞了全场。
“真的很抱歉，耽搁你的时间，helen姐她很早以前听王院长说……”被所有人羡慕的凌慕安却是如坐针毡，她以为很多话都和孙允哲说清楚了，以为他对她已经没有了那方面的想法。
“其实我比你更早认识helen，她老公是我的朋友，聚会上见过几次面，后来她跟我说公司里来了个小姑娘也在福利院做义工，是她的小徒弟，要我多照顾着点，我才知道你毕业后找到了工作，本来还托了人，打算帮你找份工作……呵，你比我想象中厉害得多，虽然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孙允哲看着会场中央继续做游戏的几个人，目光里倒映着点点碎光，唇角微微勾着，算是第一次比较正式地和凌慕安这样说些有关彼此的话。
“……”凌慕安不知道该接什么，孙允哲一直默默关注她的这些，她都没有发现。
“昨天helen打电话给我，问我到底是不是你的男朋友，愿不愿意抽点时间出来陪你参加今天的年会，我本来是拒绝的，我说我们只是朋友，并不是男女朋友，但她说今天很多人都有伴，你一个人会很可怜，说我就算不是男朋友，也可以过来陪陪你。”孙允哲收回视线，转头看向凌慕安，看她脱去臃肿的羽绒服，穿着修身的高领米色毛衣，脸颊透出粉色的恬静模样，“我本来想跟helen说，你可以找你的男朋友陪，但后来一想，你让我替你保守秘密，说你们俩的关系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应该不会来，或者按你的说法，他不能来……”
“……嗯，谢谢，谢谢你帮我保守秘密。”凌慕安愣了愣，然后下意识瞥开了眼，有些窘迫地笑了笑，“什么很可怜，helen姐太夸张了，你看很多人没带伴儿，她就是想……”
“小安，这样的爱情你是怎么忍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以他为中心的生活……那个男人如果真的爱你，是怎么舍得让你受这么多委屈的？”孙允哲看着她的侧颜，眼里的光闪了闪，终于说出了心里一直想说的话，“我承认，有些方面我确实不如他，最初过于保守没有对你奋起直追也是我的问题，但小安，你到底适合什么样的生活，你自己心里真的清楚吗？”
“……”凌慕安暗暗攥紧了拳头，身体有些微微发颤，沉默了一会儿后，她轻轻呼了口气，笑着抬起眼，对孙允哲说道：“孙医生，谢谢你的关心，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并在和他一起努力着，这个过程虽然有点辛苦，但并没有什么委屈。我们会拥抱，也会争吵，就像所有恋人那样，在属于我们俩的世界里慢慢磨合，这些事没必要让所有人看到和知道，对我来说他不是用来向别人卖弄的筹码，对他来说我也不是要放在温室里百般呵护的小花，就是这样。”
“小安，你太傻了，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像他那样的有钱人……”孙允哲微微蹙眉，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被有钱人用花言巧语洗了脑的单纯傻子。
“我以前也不知道有钱人都是群什么人，直到遇见他之后，我才知道有钱人比我们这些普通人活得累，活得艰难。”凌慕安明亮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她想到了舒灏然的家，想到那些家人，还有那些鲜血淋漓的过往，“你看到的财富是他爸爸的，我看到的财富真正属于他，他是有钱人没错，甚至比你知道的还要富有，我也因此而尊重他，不想再听到你说什么像他那样的有钱人如何如何，因为他拥有的每一分钱都是他努力挣来的，问心无愧。”
“小安……”孙允哲顿了顿，张嘴还想说什么，但最终低下头深深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像是她冥顽不灵无药可救，又像是他彻底败下阵来无话可说。
“喂，你们俩！对，就是你们，别在那边一个劲地说悄悄话~过来这边上台抽奖~”
听到helen的声音，凌慕安无奈地笑了笑，转头看向孙允哲，他也在同样无奈地笑着，然后她以为他不会再搭理，却没想到他依旧满眼温柔地对她说：“走吧，去抽奖。”
“三等奖一共有十个，奖品是一台ipadair，下面我们有请今天莅临的贵宾上台为大家抽奖。”
准备好的环节，准备好的流程，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走上舞台，伸手在小盒子里捡出精美的卡片，并念出卡片上幸运者的名字，引起一阵阵惊喜的骚动。舒灏然默默站在台下，看着年会有序地进行，心里不觉轻松了些，不过他的应酬还没结束，远远地又有人朝他走来。
“小舒，还记得我吗？我是你赵伯伯，小时候到过你家，给你送过遥控汽车的那个~唉，一晃这么多年，我们老了，你们长大了，将来这片天下就看你们年轻人的了，哈哈哈，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侄女芊芊，也是刚刚从国外回来，比你小三岁……”
赵钱孙李，各有各的目的，就像这场年会的动机不纯一样，这些受邀前来的人，谁又不是带着想捞一点好处的心思？相互利用，尔虞我诈，面对面笑着，背对背捅刀，这就是他所面对的世界，不得一刻安宁，不给一分清闲。
“舒少，我是芊芊，草头芊，你有没有听过‘芊芊百草生，青青百草思。素素如良人，谦卑如君子。’这句诗？我觉得特别适合我们两个~”甜腻腻的声音带着刺激男性荷尔蒙的娇嗲，红色紧身抹胸短裙和浓浓的妆容，透着妖艳。
“灏然，我不过去趟洗手间，你就又被哪家小姐缠上了？”舒灏然还没来得及四两拨千斤，拒人于无形，冷不丁身后就杀出了个程咬金。张璐踩着大约十寸的恨天高，穿着黑色性感小礼服，霸气十足地往舒灏然身旁一站，不由分说挽了他的胳膊，一副所有物贴标签的样子，戒备地看着眼前的火红尤物，“这位小姐，你是不是该打听一下人家有没有女朋友再背什么诗词歌赋？这样才比较礼貌对不对？”
“你！根本没听说舒少有女朋友！”那芊芊登时被气红了脸，上下打量张璐，并不认识。
“不好意思，我们俩今晚刚刚一见钟情~嗯，我这人吧其他都挺好，就是心眼小了点，你如果非要在这边纠缠不休的话，那我只好……”张璐故意朝张毅的方向看了看，正好对上他的视线，于是朝他招了招手。
“咳，那个，我们还要去那边招呼别的朋友，就不打扰二位了~”赵姓伯伯眼睛尖的很，看到大名鼎鼎的张行长被小姑娘召之即来，哪里还敢平白招惹，赶紧拉了自己的侄女，灰溜溜走开。
“有什么事吗？”张毅走到女儿面前，略微显得有些激动，说起来这些年他和女儿的关系一直不大好，张璐主动找他更是少之又少。
“这里太闷，我想出去走走，爸你能不能让舒少爷陪我一下，我怕一个人出去迷路~”张璐在“红色妖姬”走开后，就放开了舒灏然的胳膊，这会儿见到爸爸，也是有话直说。
“这……”张毅略微为难，毕竟今晚是舒氏的年会，舒灏然是主人家，这样陪着自己女儿离开肯定不太好，虽然这是个两人独处的不错机会，“舒少，璐璐她没什么方向感，这……”
“没问题，我陪她出去透透气，叔叔您放心。”舒灏然看了眼张璐，欣然答应了父女俩的要求。
“那真是太好了，回头我过去和你爸说一声，璐璐你也别晃太久，人家灏然还有正事忙。”张毅喜笑颜开，看着眼前一对金童玉女，心里着实高兴。
“知道了~”张璐也爽朗笑开，朝舒灏然眨了眨眼睛。
厚重的门打开、关上，所有喧嚣戛然而止，舒灏然和张璐肩并肩走出会场，只觉得空气一下子清新起来，耳根子也清净了许多，不由相视而笑，心照不宣地越走离会场越远，最终在会议中心偏隅的一块休息区域停下。
“快谢我~”张璐拉了拉短得可怜的裙摆在沙发上坐下，不拘小节地脱掉了高跟鞋，揉了揉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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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你？难道不该是你谢我出来陪你？”舒灏然在她对面坐下，眼底是许久不见的轻松。
“少装蒜，我看你脸色不好，应该是身体不舒服，出面替你挡掉烂桃花，还救你出来透气，你难道不该谢我？”张璐拿下了在会场时端着的面具，还是原来的那个喜欢“张牙舞爪”的张璐，“不过话说回来，你小时候身体不好就算了，怎么长大了还这副病歪歪的德性？”
“班长大人，你的记性不用那么好。”舒灏然笑着脱下西装，绅士地递给她，“这边空调不足，你穿得太少。”
“嘁~你这是关心我，还是怕被我诱惑？”张璐嘴上嘟囔，手上却是不客气地接过西装穿在身上，“老实告诉你，我也没那么好记性，只不过有个傻丫头一直暗恋你，我就天天被她缠着说你的事，说多了想忘都忘不掉~”
“原来我这样被人惦记着，不知道是哪个傻丫头？”舒灏然明知故问，笑意荡漾进眼睛里，他很高兴这么多年了，张璐始终没变。
“未经许可，无可奉告~”张璐说完，抬眼看了看舒灏然发白的脸和额头的虚汗，有些不爽地皱了皱眉，“喂，你真的不要紧？别又是心口疼了吧？不行就去医院，我开车送你。”
“我只是有点累，这么大一场年会，办起来不容易。”舒灏然垂了垂眼，笑意依旧，话题却转了个弯，变得有些正经，“说实话，我没想到你会和你爸一起来，我以为你们俩关系不好，也以为这样的场合你不喜欢。”
“是我妈逼我来的，说我现在还挺优秀的，来给我爸长长脸！我都不好说她，当初明明说好了，等我功成名就回来打他的脸，现在是搞什么东西，长什么脸？”张璐横眉竖眼，一副气哄哄的样子，但那些骄傲和自豪显而易见，那些对爸爸妈妈的在乎，也是显而易见。
舒灏然笑了笑，心里有了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