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放鹤楼”(2) - 科举文炮灰夫妻养儿日常 - 二月茧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查“放鹤楼”(2)

查“放鹤楼”(2)

游余回头看向屋门,“三伯?”

“哥儿,别怕!”来人是刑部侍郎游怜钊,他摁着腰间的佩刀,举高烛台进了屋,顿时,整间屋子亮堂起来,“你朋友怎么样?”说着转入墙角。

游余跟上看清了墙角的齐橡。他满脸青紫,形容可怜,游余不敢动他的任何地方,怕造成更大伤害,只好轻声地喊“齐兄”。

齐橡的眼皮颤了下,应是还有口气在。

游怜钊一探他的鼻息,当机立断道,“先送去医馆。”

游余搀扶齐橡趴在三伯的背上,随着三伯从这小破屋出去,沿着巷子往外跑。

一架马车停在开阔的巷口,游怜钊背着人上去,让游余陪齐橡说话,便将马车赶动起来。

医馆不远,大夫替齐橡验伤的时候,游余和三伯站在门外等,三伯没问旁的,只叮嘱他,“下次再有类似的事儿,你直接上刑部衙门找我。一个人行动,勇气可嘉,但着实危险!”

“不瞒三伯,刚才我还以为放鹤楼的人追来,要灭我的口……”

“给他们一百个脑袋也不敢!”

“是,他们不敢。三伯怎会来此?”

“巡街的兵马司说,我余哥儿来了这,一开始,我只以为你考完乡试,想找地方玩玩,谁知就见……”

游怜钊打住话头,指了指屋里,“那人被打,因为招惹了放鹤楼?”

看来放鹤楼在刑部衙门,也是挂了号的。

游余点头,“三伯,既然您来了,我便代朋友向您告一状!千家胡同放鹤楼东家,周儒,私放高利印子钱,雇凶殴打借贷人!”

“又是周儒……”游怜钊的刀柄在掌心摩挲,指尖泛白。

游余拉住三伯的胳臂,“请您一定彻查放鹤楼!”

游怜钊稍愣,目光转向他,“哥儿不要再管此事了。若你在乎朋友的命,帮他还上本金和利息,即可。”

“还钱,我可以帮,可我想救的不止他一个!我已和他约好了,要拿上借据,向京城商行行首揭发,让放鹤楼不再祸害百姓,永远地消失。”

游怜钊弯唇一笑,“哥儿不了解周儒,那人不好惹。”

游余急道,“所以,您更应该抓住这次机会,将她和同伙,一网打尽!”

游怜钊歪了歪头,“听哥儿的意思,你对手上的证据有十足把握?是什么?”

游余捏起拳,“齐橡说,放鹤楼的借据写有明确月利,并没有含糊了事。依律,只要有那借据,放鹤楼的罪就坐实了。”

游怜钊伸过手,“借据呢?”

游余说,“在齐橡手上,我今儿来此,也是为了拿那张借据,但没想到放鹤楼的人先动了手,将他打成重伤。”

游怜钊拍他的肩,“事到如今,你该庆幸他还活着,在这个世道里,有时候人活着就不易了。”

屋门打开,大夫出来与游怜钊交代情况,说受的是鞭伤,全部在背部,另外,腿脚上也有数不清的旧伤,怕是长期挨打的结果。

游怜钊长叹,付了诊金,便扯住要进屋的游余,“他人没事,剩下的,交给刑部吧。哥儿快回家,别让你爹娘担心。”

游余奉上备好的三十两银票,“那放鹤楼之事,全权拜托给三伯了。”

游怜钊把他的手推回来,“这点钱,你三伯我出得起!”

有刑部的参与,齐橡的冤情必能得到伸张。

游余走出医馆,仰头看看天空飘动的云彩,顿觉心情舒畅了不少。

时辰尚早,游余去自家的不足斋逛一逛,补充一些日常的纸墨,又挑了两本尊师袁公的新文集,坐在二楼的窗前,沉浸地一页页看。

袁公总说,他的策论立意常常比哥哥的好,成文之后却比不了哥哥,若想在科考中取得好名次,需下苦功来加强。

睡着是无知无觉的。

入夜,秋风微凉。

游乘来到二楼,在游余肩上披了件厚衣,又将窗户撑杆放平,只留一条通风的小缝。

“大公子,”老周迟来一步,帮着收拾桌上的茶壶。

游乘笑道,“给您添麻烦,多谢您照顾他吃饭喝水。”

老周亦是笑,“不足挂齿的小事罢了。对了,今日二公子的朋友没来,他便去了朋友家中,再回来还是一人。但我瞧着,他心情还不错,大概见到了朋友,事情推进得很顺利。”

游乘不予置评,听老周退下,他安静坐到游余身边,等弟弟再睡会就叫醒一同回家。

今天,游乘跟了游余一路,所言所闻,骇人听闻。

需得好好整理。

彼时,当游余进齐橡的家,游乘看见三伯从马车上出来,脸色阴沉得很。随后,三伯的下属提到“周儒姑娘”,说她想约三伯叙旧。

周儒……正是乡试完那日弟弟口中念的人。

此女,和齐橡有关,和放鹤楼的印子钱有关,和他的三伯游怜钊有关,更和“李家”有关。

所以,三伯和“李家”有关。

游乘被自己的想法吓住。

平日里,他几乎见不到三伯,也摸不准三伯在朝局中的站位,但是今天,他看明白了,十之七八,三伯是李经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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