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试放榜 - 科举文炮灰夫妻养儿日常 - 二月茧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院试放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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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家胡同的房牙行前堂,容芝与命生说起,秦七公子外任江陵,正急着卖宅。命生倒愿意回收那宅子,遂提出二千两银子的价钱。

容芝想起之前卖给秦家的三进宅子,也才是一千两。如今还是同一间宅子,变旧了,损耗了,价钱却直接翻两倍。她只觉,尔惑先生对秦家下了血本。

可再一想,前日工部尚书秦舒,以身作饵,故意挑起内阁内部矛盾,使得内阁首辅李经章不堪重压,头疾复发,托病离了上京,让上京的天都亮了起来。秦舒帮了皇帝、尔惑的大忙,尔惑拿点钱补给秦家,无可厚非。

说不定,这一千两就是皇帝借命生之手,送秦家的。

容芝道:“没问题,妇是中间跑腿的,价钱方面,尔惑先生定便是。”

命生让她稍等,去里间取银票,没一会却端了一壶茶出来,解释,他竟忘了银票花完,要回内城的银号一趟。

容芝不急一时,留下来等,自斟自饮的同时,也想起带来的俩孩子。

她走去店外的马车边,喊了两声“乘哥儿”“余哥儿”,里面无人应答,一掀布帘,哪里还有俩孩子的身影。

孩子们年纪不算小,尤其游余的脑子机灵,被拐子拐走的可能,几乎为零。那便是去某个地方玩儿。游乘一向是有分寸的,兴许再过会儿,带着游余就一块回来了。

如此想着,容芝放了心,又走进房牙行的门,坐下继续喝桌上那壶茶,顺便欣赏一下挂在墙上的众多团扇。

那些团扇的制作工艺当真精美,但在表象之下,它们似乎被分成了三个区块,或者该说……分成了三大阵营。

只见墙上左侧贴有细小的木牌,上面写着“李”。

右侧也贴有一枚木牌,写着“袁”,“秦”,“杜”。

袁家,是指刑部尚书,内阁次辅,袁至诚。

秦家,是指工部尚书,阁臣,秦舒。

“杜?”容芝想起原著中的几个上京大世家。

姓杜的,只有吏部尚书,杜乔羽一家。

她没想到,吏部尚书也是袁派一党。

难怪之前游家几兄弟被吏部九年考满,虽说过程曲折,最后也都拿到了“称职”的考评,得到晋升。难说这其中,没有吏部尚书杜乔羽的托举。

不过这也好理解,毕竟杜乔羽和工部尚书秦舒,有五年同窗之谊。二人一堂为官,岂有不帮自己人的道理?

容芝打住心绪,再看墙上的团扇,除却左、右,竟还有好几枚摆在中间。

依次往下的木牌写着,“刘”,“游”,“谢”,“司”。

刘家,是指都察院左都御史,刘钦。

谢家,是指兵部尚书,谢岗。

司家,是指户部尚书,司属。

这几人中,谢岗和司属,皆是阁臣。

据游怜山转告,那日被关在内阁值房,紧急商议湖西道修河款的阁臣,就有户部尚书司属。兵部尚书谢岗正在西南剿匪,没在上京城,便没参与那日内阁商议。

他们几家被摆在中间,意思是……站位尚不明确么?

容芝托着下巴,站在这几面团扇之下,隐隐有种预感。尔惑先生在布一盘大棋局,而她的公爹游仁泰,虽与敌对阵营的李经章牵连复杂,却还没被列入敌对阵营,暂时属于“待考察”之列。

与此同时,房牙行的内院。

游余找不到茅厕,急得脸都涨红,“哥,我不行了……”

游乘摁住他解腰带的手,温声劝,“再等等!咱们在外作客,不能失仪!”

道理在,但人有三急。

游余挨不住痛苦,猛然甩开了游乘的胳膊,一溜烟进了一丛花叶后,正欲解带,却瞧见面前是一片湖,湖中有一亭,亭下有一人,在抚一把仲尼琴。

“求哥哥转个头!快快快!”

游余冲那亭中的人喊道,只敢压着嗓子。

游乘慢一步赶到,见事情已然来不及,只好跑到游余前头,张手替自家弟弟遮挡。

然而这么一来,他便与亭中的抚琴人撞个正脸。

远远瞧着,抚琴人戴半扇面具,光天化日,神神秘秘。

“二位公子,请自便!”面具人大笑两声,背过了身。

游乘面羞也顾不得,只回,“多谢哥哥体谅。”

又催了催身后的游余,“完事了么?”

衣料窸窣,游余长叹一声,“完事了,幸亏有哥哥。”

游乘赶忙说,“停!别在我袍子上擦手!用湖水洗,也好……”

湖边铺有鹅卵石,游乘拽着游余的后领,等他净了手站起来才松开他。

兄弟二人沿着小道,来到湖中的亭下,齐齐躬身,给刚才的面具抚琴人行礼。

游乘恭敬道:“对不住您,污了您的眼!方才事出紧急,还请您海涵,不要与家弟计较。他,年纪小。”

游余附和,“请您海涵!”

面具人这才转过身,看他二人的眼神认真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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