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真味人生
在这三年的光景里,自己发病是何种样子,姜翠屏几乎完全不知晓,在记忆里是一个空白,全都是后来白头翁对她讲述的,至于有没有掺杂她也无法搞清林,看到别人患了精神病那般可笑,想必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吧?可是白头翁却用认真的表情说,她在发病时非常可爱,比后来清醒的时候还要讨人喜欢,而且说出的话天真而有趣。
从白头翁的角度上来说,由于她的到来,几乎完全改变了他原有的生活,与其说白头翁改变了这个遭难女人的命运,还不如说是这个落难女子的出现改变了白头翁的命运,无论如何受影响更多的一方是白头翁本人,而不是突然到来的这个落难女子姜翠屏,这就是人生当中不可预知的造化,无论谁也有能与自己的造化抗衡,这就像天意一样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来到你生活,让你无暇进行深度思考,只能跟着它一步一步地走下去,最后是什么也只能让上苍定夺,但某种机缘是早已注定的,凭自身的力量无法改变。
有的时候姜翠屏非常自责,人家也是在凡间饱受万难,经历了无数肝肠寸断的人生经历,最后厌倦了红尘才独自隐匿到深山修炼,盼望早日修炼成仙功德圆满,但由于她的到来完全影响了他的正常修炼,凡是修炼之人皆是独自一人来到僻静之处进行漫长的修炼,其中的苦处只有自己才知道,至于世间究竟有没有人修炼成功,谁又能说得清楚呢?大凡都要在那般孤寂中死去,就算都是人老命终,但对自己来说是不是就功德圆满修炼化仙了呢?
所以,姜翠屏在清醒的时候感觉是自己害了这个可怜的白头翁,的确,她早就开始有些同情这个老人了,这一点从她的胡话中也有所体现,诸如:我走了你一个干瘪老头笨手笨脚的如何过活呀?
姜翠屏在三年的时间里几乎没有问过白头翁,他是如何救她的,是偶遇还是什么情况?这话她是三年后病情明显好转后问的话,白头翁嘿嘿一笑,说出了当时的情况,确实有点传奇色彩,老人说,那天他坐在洞外的岩石上打坐,吸取夜晚天地之灵气,突然听到对面不远的哪座山上发生了长时间的斗杀,其中有人声还有各种野兽的鸣叫声,这座山和那座山之间至少隔着三座山峰,为什么说不太清楚呢?游过山的人都知道,山峦的地形很复杂,有时候说不出哪里有多少个山峰,有些山峰这个人可以看成是山峰,那个人可以看成是小山坡,所以只能用这种含糊的不确定词语来形容。
夜晚的山林虽然比较静谧,普通人或许真的听不到那么远处正在发生着的声音,也许真的是白头翁的修炼有了成果,那一夜他真的是真真切切地捉到极其凄惨的打斗声,还有野兽的鸣叫声远比人类的惨叫声要大,这种声音可以传播到非常遥远的地方。
总之白头翁当时动了心,突然善念大发,朝着正在出人命的那座山疾速飞奔,他的庆功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可以踩着各种树木疾驰,很轻松就可以翻越一座山梁,按理说他一个隐世之人不应该管这些凡间之事,便这一夜他却动了尘念,既然自己还活着就不能不管凡世间正在发生的丑恶。
当他踏入那座罪恶山林时,猛然撞见一个女子手持着已经打恋的剑拼命朝着他飞奔而来,后面有两只老虎穿着树木紧追不舍,老虎的后面还有许多野狼和花豹之类的野兽,在他迟疑时,那个女人突然右眼中箭惨叫一声倒了下去,白头翁一个纵身飞到那女人跟前,首先发功应对即将飞扑而至的两只猛虎,他的内力已经可以击碎一块巨石了,这种强大的力量击打在老虎身上,当场被击得直接飞出去连续搞在大树上发出枝丫折断的声音,老虎在临死前发出了沉重的鸣叫声,显得格外凄惨,两只猛虎先后倒在树丛中没了动静,后面的各种野兽眼睛特别精明,哪会看不到这种场面,感觉老天派出比猛虎强无数倍的天神来主持公道,个个胆怯回退,唯恐被同伙落在身后。
此时,向这个女子发射冷箭的黑衣人,再一次隐藏在树木之后向扶起女人的白头翁突射冷箭,但这种卑劣的暗器只是对付凡人的,对这个白发人根本不起作用,不用在发射之前发觉,在箭枝飞行途中发觉也是完全来得及,白头翁只是眼睛一斜,右掌一挥,那枝冷箭急事调转方向朝发射冷箭的人以倍速反弹回去,让他根本无法做出反应,只听‘啊——’声倒在地上。
白头翁也无心恋战,直接背起女子踩踏树枝迅速离开,在离开危险之地之后才把受重伤的女人放下来,赶忙为她服下止痛的丹药,临时处理了伤口,再背起她往自己居住的那座山峰赶去。
姜翠屏听到白头翁叙述时总是歪歪嘴,表示不相信,说他刻意把自己的能力夸大了,为的是提升自己的威望度,还说:你还飞呀?庆功还那般厉害,简直是在吹牛,想证明自己没有吹牛,你现在飞一个给我看呀?
白头翁没有如她所愿,完全露出超凡脱俗的神色说:这种事情谁也没有瞧见,信与不信完全由你决定,重复表演那是炫耀,不是隐世之人所谓。
姜翠屏听了双脚乱蹬,笑得前仰后俯死去活来,指着他的鼻子说:瞧,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我承认是你救了我不假,可也莫要如此神话才好,都一样是凡人,还以为自己真的成仙了呀?啊哈哈哈……
总之,一箭红想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总是感觉是自己拖累了人家,确确实实地耽误人家修炼成仙啦。
但白头翁对她说,最让他难忘的是,姜翠屏精神分裂的非常严重的那三年,她想这一定是自己过分地折腾他的缘故,让人家一刻也不得清静,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记挂自己的缘故,或许闹得他非常心烦,只是她病情稳定之后不好意思提及那些事情而已,怕她听后反而会刺激到她,担心病情变得严重。
总之,白头翁为她受了不少折磨,这一点是肯定的,就拿他第一次下山购物来说吧,他离去的时候刻意编出一个玩游戏的谎言,把她绑到了洞内的梁柱上,说自己一路上为她担心很多,怕她解不开绳索过分折腾伤及身体。
没想到白头翁回来的时候,姜翠屏正在依躺在梁柱上安然睡着,感觉她的睡相非常可爱迷人,赶忙为她解开绳索,打算将她包到洞内的火炕上,但她顿然行了,对她笑着说:“嘿,大庸医,你输啦——,你说过在两个时辰内解开这条绳子就算你输,可没说必须是我解开的呀?对吧?”俏皮地指着他的鼻子。
白头翁立刻把她放在地上,搔着头皮说:“欸?我没说过吗?你原来是装睡呀?不会吧?看看你这眼睛,上面有眼屎,分明是刚刚睡醒嘛……”
姜翠屏赶忙伸出玉指来去抠自己眼角上的眼屎,感觉有些害羞,“哪里有啊?”摸了摸没有眼球的右眼,确实找到眼屎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没了那只眼珠之后眼眶里总是喜欢流出莫名的秽物,让她防不胜防,表情有些难堪。
白头翁知道她爱干净,赶忙转移话题,“哦,你说是我输了对吧?好吧,那就算我输了,我做二十天的饭,洗二十天的碗……”
姜翠屏一点也不傻,赶忙指着他的眼睛叫道:“嘿嘿嘿!你这只白头翁,还想耍赖呀?不是二十天,是两个月啊——你甭想骗我……”
白头翁连连点头,“好好好,两个月就两个月,反正过去都是我一人做的……”心里想一定要早些为她找到一只适合的动物眼睛给她按上。
姜翠屏蹲坐下来,翻动着白头翁从山下背来的物品,“咸鸭蛋呢?放在哪里啦?”仰头看着他说:“赶紧给我吧,我不让你做两个月的饭啦,我是逗你玩的,碗也不用你洗了,都由我来做,这样总行了吧?”
白头翁听罢自然高兴,笑着坐下来翻看,“哎哟,装咸鸭蛋和鸡蛋的盒子留在山脚上啦……我今日可购置了一大堆东西,雇用一驾农家人的牛拉车全都拉到山脚下啦,起码要五个来回才可以搬完它们……”
姜翠屏听了高兴得不得了,“啊?这是真的吗?”赶忙起身拉他,“走,大庸医,我去帮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