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七

男人抽着小卖部里卖五块钱的烟，还是不懂自己在干些什么，他看着面前的女孩子，就是不懂自己在干什么，现在他十六岁，这个女孩子才十五岁，她穿着漂亮的小裙子在他面前蹦来蹦去，愣是没有认出来他是谁，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或许蹲在路边开着炫彩摩托车的他还吸引不了女孩子的注意力，他抽着烟看着面前的女孩子眼眶都咋泛红，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想着狠狠地打了一下自己，感觉自己是傻逼，真是出去搞了个什么东西，他闭着眼睛狠狠地想了想以前的事情，看着面前的女孩子也不敢搭讪，他再考虑以前的事情，想起来曾经一起做同桌的事情，女孩子温柔的告诉她他叫什么名字，再知道踏脚板不知道是狗剩还是狗蛋的名字也没有嘲笑他，而是在阳光下朝他伸出手，微微一笑。

这一笑他记了这么多年，然后这个女孩子要嫁给其他人了，这总让他想起来自己还在上学的时候，，偷亲了女孩子一下的脸的男生被他一下子砸在地上，那以后怎么样了呢，还有没有人接近她，轻轻靠近她然后亲吻她?

这些事情想一想都很恶心。

到底是哪里恶心他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很恶心，他闭着眼睛想了好大一会儿，真时间觉心脏不舒服，他睁开眼睛，看着地上的烟又给见起来了，眉眼很冷漠，看着两个人的背影终于感受到了一点点的不舒服感。

这些感觉席卷在他的内心，一点点的腐蚀自己的内心，在外面干这几年，其实他也没做什么，就是在工厂干点活，不知道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闲着没事不相干的时候，想想家里的父亲还有哭着喊饿的弟弟们，他还是动一动，偶尔看着母亲让人捎过来的口信，还是回想起来那个小小的女孩子。

真的是哪一个微笑，他记了好多年。

辛辛苦苦回来，看到少年闭着眼睛，拉起来了另一个男生的手，他睁开眼睛仔仔细细的看过可，那个男人牵起女孩子的手，她没有反抗，先不说是为了什么，但是他没有反抗。为什么没有反抗呢？

那就是不讨厌。

不讨厌代表什么呢？

代表了喜欢。

她喜欢那个男人?

一想起这件事情，男人就是感觉心脏口胡不出来气，因为这件事情还特地跑医院看了看，当然被医生拍了回来，告诉他屁事都没有，他时间长了，也可以知道到底哪里疼，心口疼的时候也只有看到少女的时候才会疼，学乖了他就不看了，不看了到底也不疼了。

可是不看又很是想念，告诉他的大脑现在长大了要狠狠地打他爸爸一顿，替他妈妈出气，现在他个字很高，力气很大，那个小时候可以了拽着他打的男人现在已经搬不动他了，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反杀，看上去听上去或许很不错，但是还可以，都不知道该怎么所，他的父母应该是给他还遗留了一点点的良心。

这是他那个父亲说的话，死死的反抗着自己儿子打过来的巴掌，脸红脖子粗的喊着他是他爹的声音，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他天真的以为这个儿子从小被自己交易应该懂点事，知道要好好孝敬他，可是事实证明是他想多了，这个十六岁壮如牛的男孩子还是狠狠地打了他一顿，就好像小时候他打他一样，因果报应来回循环。

而且王混子也发现了，动手真的可以上瘾，这一次次的上瘾，一次次的打，他爸看了家里一圈，天真的以为会有人帮他，但是没有，事实告诉他没有任何人愿意帮他，他环绕了一圈，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目光冷静残忍。

很是冷漠。

男人在地上滚来滚去就是不走，他看着站在他面前哭按着他的孩子们，表情还是很嚣张，“你他妈的一群小兔崽子，小时候就该掐死你们，连你的老爸都不护着。”

他骂骂咧咧的，只会招来更多的厌恶与殴打，这个时候愿意帮他求情的也只是自己在一起活了十几年的妻子，骨瘦嶙峋面黄肌瘦，还是打算用自己马上要散了架的身子去护着地上的男人，眼含泪水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儿子，哭着给他求情。

当然男人并不领情，看着因为自己儿子看着他母亲面子上不动的时候还是出言讽刺，一点都不稀罕，他抿着唇，一脚依靠了女人，还是骂骂咧咧，在地上滚来滚去，“臭娘们!都是你生的好儿子!连一点孝敬人都不会，生了个白眼狼那个!要你有什么用!”

这可的的确确是不知好歹男人真得是一巴掌甩了上去，一脚踢了上去，丝毫没有留情，刚刚被踢开的女人放声大哭，哭着捶着地，穷人家的孩子早熟，所以早早知道了艰辛，根本不明白这个是在干什么，他们还非常小，不知道这是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只是担心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害怕哥哥受伤，更加害怕这样的场面，每次这个场面都经常出现，他们从一开始的惊讶惶恐已经到现在的平静，但是还是很害怕自己的哥哥被打伤。

他们看着底下纠缠的两个人，也许只是王混子的单方面暴打，连自己倒在一旁的哭泣的母亲也不敢去拉。

稍微大一点的孩子已经知道了该怎么做，他们平静的拉着最小的孩子还没有搞清楚的孩子去吃饭，没忘记把旁边的碎碗玻璃渣给捡起里，要是哥哥顺手甩了一个碗直接把那个男人给砸死了，那她们就真的可以等死了，先在哥哥可是家里唯一可以拿回来粮食的人了。

要是哥哥因为误杀杀人了，那他真的是一家人等死，先在没有空去管那个在地上骂骂咧咧的男人，也没有空去管那个在地上崩溃大哭喊着作孽作孽啊的女人。

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关好门穿别让声音穿出去，但是这很显然只是自欺欺人。

谁都知道这一家人是全村最穷的人家，哈不会做人，以前大家都穷，看不出来好赖，现在经济发展了一些，差距就开始开始拉大了，谁都可以看出来这个姓王的不行了，全家都是那个样子，撒谎成行的母亲，酗酒度日的父亲，她妈以前每次去别人家做客都要顺走一两件东西，虽然理解他们的做法是因为自己家里穷，连吃的东西都没有，但是这并不是人们同情他的理由，因为这样子真的是格外惹人厌恶，你说你要是跟人家说一声也好啊，就当是同情同情你，但是这个样子真的是实实在在的行窃，对于农村来说，这种行为比在城市里还更加的惹人厌恶，谁都不想跟这样的人纠缠在一起。

父母不是什么好东西，孩子也不是，像这个当年不知道是叫狗剩还是狗蛋的人，就这样回来就打自己的父亲，吵闹声和哭叫声隔着几十里地都可以听到，每天人们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趴在窗口听这些人吵闹，那样会非常有意思，看着他们打架互殴，然后快快乐乐的评头论足，人们口口相传，互相嗤笑，却是再看到王混子的时候闭上了嘴，说到底也只是敢在背后说说，真要是到了明面上，恐怕是话都不会比比一句。

只敢在背后说，所以王混子暂时还不知道村里人对他的风评，因为他暂时没有时间去管这些人的口舌，他现在要去管的事很多，比如教训他那个不知道好歹的老家伙，期待着他啥时候死，但是祸害可能就是一千年吧，就是不去死。

要跟自己的弟弟做饭，要给自己的母亲喂饭，虽然有点烦，但是从小都这样也没什么太恶心的，还是熟悉了这个环境，他干完这一切事情，才有时间去看看那个心目中的少女，她到底在干嘛。

现在村里人都没有来他这边投入那些不知道什么眼神的人，他们应该都是去准备更重要的事情了，李家可以说是跟他们家最相反的人家了，他们闭上眼睛都可以摸到他家的门口，以前大家一样穷真的看不出来，现在大家开始了生活，王家一直没有变化，但是李家却是翻天覆地，家里的环境好，比起村里的其他人好，家里的孩子也养的好。

尤其是那个女娃娃，成绩倍儿棒，即使她们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但是读书人听起来就非常的有面子，那个时候可不是读书人遍地走，这个女娃娃前途不可限量啊，谁都这么说，但是没有一个人去关心她是不是在这个时候去嫁人，嫁的那个男人听说也是个读书人，不就是读到五年级不去了吗，还真以为自己是个读书人。

王混子偷偷摸摸看着他俩，摸摸下巴真觉得自己比他还像个读书人，好歹自己读到了初中不是?

这家伙才小学呢。

再说了不是说小姑娘比较聪明吗，这个时候匆匆忙忙把她嫁出去，真的是为了她好吗？大好前途都没有了还想怎么样。

他想去跟她的父母谈谈，可是他照照镜子都知道自己没那本事，他们家不受别人喜欢，这件事情他还是知道的，他听着来来往往人们的欢声笑语，看着他们脸上翻起来的笑容，连脸上的皱纹都看得明白，真是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不明白，有什么好开心呢。

比当事人好开心。

有本事你们嫁啊。

王混子这样想着，然后看到了少女弯唇笑了，她长得越发白净了，头发在背后梳成两个辫子，朝着那个男人弯唇笑了，笑容就像对他小时候一样，笑的那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