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衍了事
敷衍了事
梁成修心里一涩，低头吻了吻他的头发。
“抱歉……”如果上一世他能早点回国……
路余原本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会这么认真的道歉，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
见梁成修还要开口，路余想也没想，当即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说话，仰起头往上蹭了蹭后蜻蜓点水般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最后又缩回他怀里。
“为什么要道歉？”路余笑了笑，“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他犹豫了下，后面的话在舌尖滚了滚，又被吞回到了肚子里，路余伸出手环抱住梁成修的腰，脑袋抵在他颈窝：“不要道歉，明明和你没有关系。”
不切实际的幻想终究只是一闪而过。更贴合实际“从前”的，其实应该从上一世算起了。仔细想想，路余又觉得没必要，如果是上一世，那他们还是不要太早遇见了。
上一世他到死才看清楚蒋霏的真面目，才下定决心离开路家，如果真的像这一世一样遇见了他，说不定梁成修在暗中帮助他的时候还要被路峰干一家子威胁吸血。
最重要的是，上一世的他几乎等同于残疾，怎么会有人会喜欢上一个残废呢……
现在这样就很好。
*
落地式的玻璃窗上倒影出一坐一站两个人影，隔着一张办公桌，站着的男人毕恭毕敬地递上几份资料。
梁成修翻看几眼。内容大同小异，都是任成伟出差期间的行程记录，无一例外的是，项目相关的施工现场或是合作方公司，任成伟几乎从不出面，洽谈事务全部推给了随行助理和业务部其他职员，只在签合同的时候才纡尊降贵地出现在会所或是餐厅。
起先几次还算得上是有所收敛，越到后面，任成伟越不把公司条例放在眼里，收受贿赂、吃喝玩乐样样不落。合同签得敷衍不说，不少项目合同上写的工程款都和预计数字对不上……
梁成修冷嗤一声，镜片后的眼里划过一抹寒芒。
蠢货。
就这种脑子还想觊觎梁氏？连梁凯安都玩不过的废物。
他随手安排这人去交涉的几家公司都是官辉投机取巧，看人下菜碟的。梁氏实力雄厚，商业链完整，这群人就上赶着巴结，所谓的“人情世故”一套一套的变着花样讨好。可一旦碰上个不功不过的普通公司，就百般挑剔，不仅要卡着别人的项目进度，还要踩到别人脸上抢钱。
但凡有点脑子，调查过这几家公司的背景，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都不会跟着这些人的调子走。
有梁氏的头衔在，从一开始，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情”就是可以推掉的，没有人会说什么，也没有人敢说什么。能被这些利益诱惑的，只能说明这个人以后的底线也会一降再降。
梁成修对此自然是乐见其成。
何裕站在办公桌前问接下来该怎么做，梁成修在a4纸上点了点，没回答，而是问道：“岫玉最近怎么样？”
何裕从平板里调出岫玉那边发来的文件，一边递给梁总一边回答：“因为南美那个项目，岫玉这段时间被不少公司明里暗里地调查过。公司前段时间招进的新人也被安插了不少人，陈陆已经把人基本处理干净了，但是……”
“但是什么？”
“有个叫scott的新人，陈陆说还有待观察。”
梁成修挑眉：“scott？”
打开文件，里面同样附上了一份scott的履历表。
“他的履历很漂亮，mit毕业的高材生，先后在多家知名企业任职，陈陆考察后的评价是心气略高，但能力不错……”
梁成修看着那张略显熟悉的脸，眸底的寒芒更深：“空有能力却不上进，交给他的工作完全有能力胜任却习惯性拖延，或者干脆施压丢给别人做，不着急晋升反而天天在公司里浑水摸鱼，是吗？”
何裕有些惊讶，连忙点头：“是这样……陈陆说因为他工作能力确实过人，所以暂时先留下了。他目前还没什么异常的行为，不太像是被安排来的卧底，看着更像是来……养老的。”他有些摸不清梁总的想法，简略道。
梁成修听完嗤笑一声，随手把平板丢回桌头：“毕竟是从申宋手底下出来的顶尖人才，到岫玉这种才起步的公司，对他来说，确实和养老没差别。”
申……？
何裕惊讶地睁大了眼，飞快瞟了眼桌上的平板，陈陆给的文件里好像没提到这个。
他迟疑道：“那我给陈陆发邮件，让他把人裁了？”
不管那个scott是不是专门被申宋从公司发配到岫玉来打探情报的，有申宋这层关系在，这个人就已经不可能再留在梁总的公司里了。
“不急。”梁成修摇头，往后靠在了办公椅的椅背上，下巴微擡，“南美的项目毕竟是和新公司合作，老员工手上还有其他旧项目，就让任成伟去吧。”
“至于岫玉那边，和陈陆说，scott和任成伟对接项目的时候记得保存所有证据。”
“明白。”何裕点头。
“还有，这几天我生病了，来不了公司，有什么事直接发邮箱，我看到会处理。”梁成修的嘴角勾出道轻蔑的弧度，“记得和你手下的人交代清楚。”
何裕愣了下，看着总裁隐约流露出的算计意味，心里为两位显然即将自投罗网的不法分子默了两秒哀，随即应下。
没过多久，总裁办公室重新归于平静。
何裕把人叫到了自己办公室，总助办公室和总裁办公室只隔了一道走廊的距离，如果办公室的门开着，就能听见总裁办公室里的动静，也方便总裁随时找助理干活。
任成伟只是一个小小的区域经理，哪怕是归在何裕手下做事，也很少上到这一层来，低头时往总裁办公室看了两眼。
何裕看在眼里，只当自己眼瞎，随手从桌上的文件夹里抽出一份给他：“之前的工作做得不错，刚好你最近没什么事，南美那边有个新项目要交给你。”
“南美？！”任成伟一惊，试探着问道，“这种大项目最后应该还要总裁点头吧，我一个新人带队是不是不太好……”
何裕像模像样地拧紧了眉：“让你去你就去，问这么多干什么。”
“梁总这几天没空管这种小事，你自己准备准备，别到时候出国了掉链子。”
任成伟心下一喜，连忙道：“没问题，我一定好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