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你愿不愿意相信一次，是我在说话

第121章你愿不愿意相信一次，是我在说话

窗外枝头冒出新芽，春意正浓，温宅却像被困在冬日旧梦里，气压低得几乎要让人窒息。

沈兰芝把厨房的咖啡壶调成保温，转身时忽然发现温建延正在她身后站着。她一怔，还未开口，男人已将桌上那份旧合约收起，动作不动声色。

“你刚刚在看什么？”她问。

温建延手顿了顿：“没什么，是以前的项目文书。”

沈兰芝没说话，只低头看见纸边一角，隐约印着“适配提案a-047”字样。她的手指一紧，语气也跟着变了：“这份文件不是去年清理过了吗？怎么还留着？”

温建延轻声搪塞：“我也忘了，可能是漏在老档案夹里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察觉芷棠有问题的？”她突然问。

男人明显愣了下：“你什么意思？”

“别装了。”沈兰芝死死盯着他，“你之前在书房，和她通话三十六分钟，那晚之遥情绪失控，是她寄来了匿名资料，对吧？”

温建延垂下眼眸：“……我没参与她的事，只是，她说——之遥的适配值很高，如果能配合一些重建计划，或许比现在过得更……”

“你信她？”沈兰芝的声音颤了。

“她是你妹妹！我们怎么能不信！”温建延回声有些大，像是不敢面对更深的质问。

这句话击中了她心中最深的裂缝。

沈兰芝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发颤：“所以你信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脸色渐白，眼里闪过一丝压抑的慌乱，“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芷棠参与了那份计划？”

温建延迟疑了一下：“她只是当年挂名做过一个辅助研究。我没想到那项目真被用到之遥身上。”

“你‘没想到’？”沈兰芝忽然嗓音一抖，“那年他失踪，你都不问细节就接受她给的资料？”

“我问了！我当然问了！”他忽然提高音量，“她说，是‘辅助调适’，说之遥不受约束……会伤害自己。”

沈兰芝脸色渐白，半晌，才喃喃开口：“那年……你是不是知道之遥被关在哪里？”

温建延没有回答。他只是沉默，一种难以辩解的悔意在他眉间缓慢浮起。

就在气氛僵持之时，客厅门铃响了。

佣人打开门，是顾知州送来的信封和一块老式u盘，信封上用黑色钢笔字写着：

“温宅南门监控档案拷贝——恢复区段，时间为d-047归家当晚。”

沈兰芝手指一紧，第一时间插入电脑。

视频缓慢加载，一帧一帧灰白跳动。

镜头里，一个单薄的少年蹲在温宅南门外，披着一件破毛毯，身形僵硬。

那是一个回家的人，但他没有力气敲门，只是跪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那扇门。

清晨五点，天色泛白，少年的嘴唇已经毫无血色。他缓缓把额头靠在冰冷的地砖上，小声说了一句话。

监控没有声音。但沈兰芝对着少年的口型，几乎能看懂。

“我听话，我不会乱跑了，能不能开门……”

下一秒，少年的身体歪倒下去，瘦弱的肩膀轻轻磕在门前台阶上。

他昏了过去。

沈兰芝的身体突然一晃，扶住沙发边缘站稳，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

她捂住嘴，像是快要呕出什么，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她声音微弱，崩溃地喃喃，“那年我记得有邻居说有人在门外发出响动……我问过你——你说是猫闹腾。”

温建延的脸也白得吓人。

他缓缓坐下，捂着脸，声音破碎：“我以为……他不会回来了。我怕……打开门后，会是别人的陷阱。”

沈兰芝回过头，眼睛发红，却说不出一句责备的话。

因为她明白了：

那年夜里，温之遥真的回来了。

只是没人认得出他了，也没人敢开门。

沈兰芝没有立刻质问温建延。她只是坐在餐桌一侧，指尖还残留着刚才电脑屏幕的余温，一动不动。

餐厅静得像失重的空间。

温建延走近，嗓音干涩：“兰芝，我不是没想过……我只是——我不敢相信她会那么做。”

沈兰芝缓缓擡眼，眼眶仍是红的，但语气极冷：

“你不敢相信，就把我们的孩子交给她？”

她的声音没有歇斯底里，反而异常平稳，像一层薄冰下积蓄了整整十年的水流：

“你记得吗，那年除夕前，我想给之遥寄毛衣。你说‘人家在调整，别打扰’；我说要亲自去找他。你说‘有专业的人在照看’。你说她是你的亲妹妹，不会害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