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春色.
36、春色.
余繁初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人,—时间感觉自己像是深陷在梦里。
直到下巴被温热的手指轻轻捏住,头被迫着仰起来。
整个人,整颗心,彻底落入一双深邃如墨的眸子,她奋力挣扎也出不来。
"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他噪音越发的低哑,像是压抑着滚滚巨浪的海面,"不辞而别人间蒸发"
余繁初动了动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在她的未来计划里,并没有再次和他见面的场景。
"你来我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男人炙热的呼吸越来越近,悉数喷洒在她脸上,"玩弄我的感情"
余繁初不假思索,忙不叠摇头∶"不是的。"
捏着她下巴的力道加重了些,男人咬牙切齿,嗓音里却隐约带着嘶哑的血气∶"你让我喜欢上你,又突然消失,不是玩弄我是什么"
"……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余繁初无法直视他的目光,奋力地垂下眸,咬了咬唇,"对不起。"
季临望着她,眼眸颤了颤,苍凉地扯了下唇∶"除了对不起呢"
余繁初紧紧抿着唇,摇头。
"好,你不说没关系。"他稍稍敛住神情,擡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似乎是安抚,似乎是对于刚刚太过激烈的情绪有所懊恼,语气归于温柔和平静,"那天在古城没听到是不是昨天的信息我也当你没看到,我不想再跟你打哑谜,也不想玩什么暧昧,余繁初,我喜欢你。"
她摁不住猛然加速的心跳,仿佛全身血液都涌上了头顶,懵懵地望向他。
"是男人对女人,是想跟你谈恋爱的那种喜欢。"他望着她,无比认真,"你明白了吗"
他把她逼到了悬崖边上,每一个字都不容她误解或逃避。
余繁初眼眶逐渐的红了起来。
"我回去的时候,葡萄藤已经死掉了。"嗓音微微哽咽,有点可怜,她略带潮湿的眼睛望着他。
季临没有打断她的话,只是喉结滚了一滚,目光愈发的幽深。
她咬了咬唇,却抑制不住泪水溢出眼眶。
"没关系,以后还会有新的。"他心底一痛,将她搂进怀里,"我们可以种很多,一个葡萄园好不好"
她不停地在他怀里摇着头∶"没用的,它已经死了,就算有再多新的,也不是以前那个。"
她没头没脑的话,季临却隐约感觉到了什么,整颗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攥起来,剧痛而又难以呼吸。
手臂微微一松,她便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我不想当死掉的那棵,也不想当替代品。"余繁初闭了闭眼,转开视线,神色坚定而倔强。
这次他第一次从她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季临紧握的拳用力抵在她身后的柱子上,"如果我能让它活过来呢"
余繁初惊愕地回头。
"如果我能让它活过来。"季临望着她,每一个字都低沉而有力,仿佛要穿透她灵魂,"让它开花,结果。"
余繁初低下头,看见自己的手被他握住。
一截一截地被包裹进掌心,男人轻柔而虔诚的嗓音自头顶传来∶"你愿不愿意陪我一起等"
她攥紧了手指,拒绝的话逡巡在喉间,却没办法说出口,最后只是低下头,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我考虑考虑。"
回宿舍的路上,余繁初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一开始她以为是骚扰电话,没接,对方却紧接着又打过来。
她皱了皱眉,摁下接听,对面是有点着急的男声∶"你好,是余小姐吗"
"我是,怎么了
"真是不好意思打扰您,我是天上人间的经理,余少在我们这儿喝多了,谁都拽不走,您看……."
余繁初揉了揉眉心,"叫余董来接。"
.看他敢不敢在老爸面前造次。
"余小姐,您别开玩笑。"经理语气为难,"我们做夜场生意的,还能不懂这个吗我哪儿敢打电话给余董啊,回头您哥哥还不得拆了我这楼"
"余小姐,我这两边都不能得罪,您就帮帮忙吧您要是不方便,我们现在就派车……
"不用了。"余繁初打断他,"我自己过来。"
季临回头望着她,"怎么了"
"你不用送我回宿舍了,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余繁初两只手放在衣兜里,咬了咬唇,"很晚了,你早点回家吧。"
"你也知道很晚了。"季临眸光深深地锁着她,"我会放你一个人出去"
..
黑色奔驰在夜晚空旷的街道上疾行,很快抵达目的地。
季临原本打算在车上等她,可擡眼一看路边宏伟的高楼上四个大字--天上人间,临时决定下车。
戴上口罩和帽子,直挺挺地跟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