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有钱了!
白缚玉白骨扇微微掀起一角窗帘,看着虞知鱼身影逐渐跑远,眸中划过一缕不明之色。
“如何,有踪迹吗?”
他话来得突兀,闻风却知道白缚在问他们要找的那东西,是不是真的跟着虞知鱼出现了。
面上同样闪过一丝复杂,闻风微微摇头:
“没有。”
长睫半垂,白缚默了一默,忽地轻轻一笑:
“是我心急了。她毕竟才出来做任务,我们还有时间,先回吧。”
闻风照常应了一声,眉眼间忽然浮现几丝纠结。最终却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沉默着照着白缚吩咐行事。
……
虞知鱼到家刚推开院门,一股浓重的中药味便迎面扑来。
心头一个咯噔,虞知鱼拔腿便往屋内冲。
正与听见动静出来查看情况的江秀秀撞个满怀。
“哎哟!”
母女俩一声惊呼,差点双双跌倒。
虞知鱼慌忙稳住身形,拉着江秀秀细细打量。见她虽神色疲惫,面色发黄,但却并无生病受伤的迹象。
稍微放下点心,虞知鱼急忙问道:
“娘,发生何事了?家里怎么这么大的中药味?”
见是自己女儿,江秀秀顿时开心不已。一听虞知鱼的话,神色却又迅速黯然悲伤起来:
“是你爹爹,前些天去打柴时不慎从山道摔了下来,伤了骨头……”
“什么!?”
虞知鱼着急不已,话都没听完便抬腿往里冲:
“有多严重?大夫怎么说,走,我去看看。”
话还未完人便已到了卧房内。
虞仲柏显然听见了两人的谈话,正躺在床上撑着半个身子往外看。见虞知鱼匆匆跑进来,忙做出一副精神头很好的模样,笑着道:
“小鱼儿回来了,怎么样?这次师门任务可还顺利?你有没有受伤?”
虞知鱼哪会看不他出在强撑。
印象中自家爹爹身体康健,又因做木工的活,体格十分结实。虽然随时看着灰扑扑的,但面色却一直红润有光,哪像今日这病恹恹又气无力的模样。就连往日那粗壮有力的胳膊,也消瘦了一圈。
之前有着偏厚的秋衫遮挡,虞知鱼还没觉察,现下仔细看来,才发现父母都消瘦了好几圈。
虞知鱼鼻尖酸得厉害,胡乱应了两句,见虞仲柏胳膊上缠着布条,又忙关心道:
“爹爹,你胳膊情况如何?可还有别的不适?这布条怎么包得有些粗糙,是哪家大夫来看的?”
“哪有什么大夫!”
虞仲柏夫妇还没说话,虞明鹤从外头气冲冲跑了进来,背上还背着背篓,愤怒道:
“全盛京的大夫也不肯来给爹爹看病,那都是娘亲包的。要不是隔壁婶婶仗义,借自己伤风为借口帮忙偷摸请来了人,只怕爹爹胳膊腿都废了!”
“明鹤!”
虞仲柏连忙呵斥,可虞明鹤满肚子的怨气,哪里止得住话。背篓“咚”地往地上一杵,只做未听见继续道:
“阿姐,你不知道,爹爹伤得这样重,家里却连看病的钱也没有。诊金还是隔壁婶婶垫的银子,药也只能天天自己山上去寻。几个叔伯都不闻不问也就罢了,娘亲实在走投无路,便带着我想去大伯家寻祖父祖母先借点应应急,立下借条待爹爹好了再挣钱还。”
“祖父祖母却反而怪罪我们,说都是爹爹非留在盛京自找的。连几个看病的钱也拿不出,既然没本事就赶紧举家搬回岭县,别净想打他们两个人傍身钱的主意,然后就把我和阿娘赶了出来。”
越想越气,虞明鹤拳头攥得死紧,眼里几乎能喷出火来:
“爹爹难道不是他们的孩子吗?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父母?以后我反正都不会认他们两个了!”
“明鹤!不许胡说!”
虞仲柏责瞪了眼虞明鹤,还在维护自己父母:
“你祖父母年纪大了,自然要为自己多做考虑。我正值盛年,受点子伤也能很快好,所以他们才不担心。更何况那都是你血浓于水的亲人,哪能说不认就不认?”
虞知鱼简直快被自己这个愚孝的爹气死。
自她有记忆以来,她爹对她祖父母几乎是言听计从。
以往她大伯经商失败,祖父母让她爹把钱都拿出来帮忙,他爹就真全拿了出来,一文不留;她祖父母说手上银钱紧张,她爹身为兄长该分担担子帮助幼弟念书,她四叔读书束脩便一直是她爹在交。
甚至她三姑母出嫁时的嫁妆,祖父母一句“你是兄长,该多出力”,她爹便出了大半,撑起了她三姑的面子。
可兄弟姐妹三个,有谁念他的好了?
而如今她爹自己都到了这地步,居然还在帮她祖父母说话。
虞知鱼气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她也深知自己爹爹的固执性子,光说是说不通的。只有到完全撕破脸的一天,就像她四叔家,举家纵容虞楠薇来害她,她爹才最终下定决心断了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