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碧玉2
看着眼前这情况，柳潇殇暂时只能分析出这个时间段应该是文学部创立的前夕？但他隐隐感觉有一丝不对劲，因为…为什么这两人会凑这么近？
她们的对话还在继续。
“什么？为什么？”纱世里不理解莫妮卡为什么要放弃自己一直经营的社团。
“因为那是假的，全都是假的，那里面所有人都是假的，知晓那里没有真实的东西，只让我在那的日子愈发沮丧，因此那里毫无意义，所以我退社了，因为我再也受不了了……”看样子现在的莫妮卡已经知道了自己是游戏人物。
“可如今，我有点后悔了，因为即使那不是真的，至少它也能弥补我生命的空洞，现在…一切都那么空虚，只剩我…与我自己永恒的聊下去，我在想我还有什么继续下去的意义呢？”唉，知晓一切皆是虚妄，随即便是对自身的否定吧。
纱世里眼睛睁大，突然就，她便感觉自己不能呼吸，她明白莫妮卡眼中投出的影像，那是她每天都能在自己身上所看到的事物。
“你-你你你……”她有些语无伦次，她拼尽全力才让自己没有问出脑中蹦出的第一个问题，她问了些别的问题（没什么好猜的，就是想问莫妮卡难道想自我毁灭？）
“你打算怎么办。”
“……这…不重要”莫妮卡眼中有些许哀伤，但没有正面回答，她再次开始抽泣。
“这不重要，不重要。”莫妮卡崩溃的哭喊。
面对一个与自己如此相似的人，对纱世里来说是如此的不真实，她的心脏砰砰作响，仅仅是想到这点，就足以让她癫狂，当她坐在这儿，看着她哭泣，脑子就如同有一场战争正在爆发。
纱世里觉得自己不该问莫妮卡这个问题的，只是想到这点就让她胃里翻江倒海。
“你是在思考结束掉自己的事，对吗？”她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
“……”莫妮卡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但没有言语。
纱世里的头正天旋地转，一切是那么不真实，但她无法停止，“这…这是真的，对吧？”
“……什么鬼…你知道吗？对，你说的对，我最近思考了很多关于这方面的事，就像…当我已经无所指望时，我还有什么活着的意义呢？这样做其实很简单，我所需做的只是删除一个文件，之后我就会消失，快速无痛，而这里不会有一个人想念我，因此…毫无损失。”是啊，不过只是动动手指，自己便会无人在意的消散，真是…让人恼火的事情，但能说出来这些，也让莫妮卡感觉如释重负。
“呵呵，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把这些话大声说出来，让我感觉好多了。我想我应该感谢你今天的出现，即使这依旧和其他事物一样毫无意义。”
“你已经这么想多久了？”
“事实上自我记事起就是，我可没有瞎说‘事实’这个词，我甚至不明白为什么我到现在还没有这么做，也许是求生欲？又或者我只是…害怕？”面对死亡，人总是不自觉的恐惧，脑中会产生些许活下去的理由，随后便是选择继续下去又或者选择消亡。
“嗯……”纱世里也曾经这么想过，饱受抑郁折磨的她，一直都如此吧？“是啊，这就说得通了。”
“是吗？我到底在害怕什么？是未知吗，我想？”莫妮卡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选择自我毁灭。
“也许吧……也可能是因为你知道，一旦做了，就无法反悔了，这里也许还有些让你的生命充满快乐的东西，而你还没有做好准备永远的放弃。”
“……也许吧，可我感觉我已经耗尽这些东西很长时间了，而我还在这里是因为…我不清楚…某些规则？‘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那之后呢？”莫妮卡低声吟出一首诗名。
“嗯？”纱世里显得有点惊讶，惊讶于莫妮卡会写诗，看样子她对文学没有太多了解。
“呃…没什么…只是一首诗罢了。”莫妮卡眼神有些躲闪，看样子在别人面前吟诗还是有点小羞耻。
“你会写诗？”
“啊哈哈，不，我倒是希望我能写出这么好的东西，这句话是出自一首很有名的关于死亡的诗，是狄伦托马斯的，我想，我只是最近太哲学了，就像……”对纱世里科普这些知识，随后视线朝远方望去。
“我的文件就在这里…确确实实的就在我的指尖下，而这里没有什么能够阻止我…什么都不能，没有什么值得我为之怒斥的了”柳潇殇看着莫妮卡的手指，那里空无一物，但他明白，莫妮卡确实有直接清除所有人的能力，只是现在的她，正走向自我毁灭。
“怒斥？”
“呵，那是…那是这首诗下一行……‘怒斥，怒斥光明的消逝。’那与现实非常不同……又或者在这个地方，什么才能叫现实呢？因为它只会花费我片息的时间，就我们谈话这点时间，也就是现在，我就能做到这点，我的生命在瞬息间就好散去，而这无关痛痒，没有人会在意的，甚至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她依旧悲伤，即使她就此消失，也不会有人……
“我会。”纱世里说道。
“嗯？”莫妮卡一时有些愣住。
听到从她口中说出的这些话，让纱世里的心隐隐作痛，“我不想你让你离开。”
“……”又一次，莫妮卡意味深长的看了纱世里一眼，“唉…太好了…某个甚至都不是真实的人说不想让我死去，多么令人宽慰啊。”说出了好伤人的话，否定了纱世里的真实。
显然，这句话刺痛了纱世里，“嘿，我是真的！”
“你只是在跟着你的程序走罢了，纱世里，你在这的目的就是为了表现得疯疯张张并且像一个乐天派，这就是你的作用。”莫妮卡微微眯眼看着纱世里，随即说出了纱世里平时的外在表现，但这次纱世里是认真的。
“我知道我不是很聪明，但我至少是诚心的！而且我知道你在感受着什么，我也清楚我不想任何人感受它。”纱世里觉得她与莫妮卡是同一种人，陷入抑郁或悲伤的人，陷入绝望或痛苦的人。
“哦，拜托…你根本对我所感受的东西毫无头绪。”莫妮卡则觉得她所感受到的是一切都只是一场演出的哀伤。
“不，我能感受！因为…因-因为…因为我也想过自我毁灭！”纱世里直接自曝自己的痛苦。
我嘞个？柳潇殇觉得剧情有点偏离轨道，纱世里应该不会让莫妮卡知道自己的自毁倾向吧。
纱世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莫妮卡说这些，感觉就像某个人正在和她的替身说话。
“别傻了，你觉得我会相信这话吗？”
“是真的！只因辩论部的那些人满嘴谎言不代表我也是。”不过，两人的对话似乎没有接上轨道，一个人说东一个说西了。
“谎言…？什么…？”莫妮卡有点被搞蒙了，看样子她也了解到两人说的有点对不上号。
“你是说他们是‘假的’，不是吗？好吧，我现在对你是真心的，我…我……”纱世里无法停下，她必须把“他们”全部吐出来。
“我在我的房间留着一根绳子，我……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要那么做就像…我不认为我真的想那么做，但…我确实想过很多次我明明可以直接把我吊到天花板的挂灯上，真的很容易就做到，这样我就不会再感到毫无价值了。”说完这些，纱世里同样感觉如释重负，内心的痛苦如果说出来，最起码不会让它在心中继续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