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的信件
女儿的信件
自那件事情发生之后,秦琴虽表面看上去与往日无异,但她内心深处的恐惧与担忧却像藤蔓一般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她心中扎根,藤蔓顺着心脏的脉络缓缓而有力的侵蚀着她的理智。三天前,她敏锐的注意到快递店周边多了许多陌生身影,自那后这种恐惧更是时刻伴随着心脏每次的跳动顺着血管流遍全身。即便那人并没有告诉她事实的真相,但她不傻,她还是略微猜到了一些事情的真相,这残酷的事实只需他们二人背负就好,无论如何,都不能把秦婉牵扯进来。是了,他们对于秦婉的亏欠像是巨大的铁链将他们拴在路的两个尽头,一人被困在囚笼中永不能逃脱,另一人看似自由,但解开锁链的钥匙却早已被遗失在过往的岁月中。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必须得做点什么,这里已经不再安全,或许她该带着那沉重的枷锁继续流浪。“妈妈,我回家了。”看到秦婉回家后,她脸上的愁云便一扫而光,她的脸上瞬间饱含了一个慈爱母亲所拥有的所有神色,笑着望向秦婉,“怎么样?今天有没有遇到什么学习上的困难。”“和往常一样,没有。”说完这句话后,秦婉目光烁烁地飞快看了一眼秦琴,似乎有什么话想对她说。“怎么了?”秦婉努了努嘴,看向秦琴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妈妈,你记不记得上次我去参加了学校组织的绘画比赛。”“是,怎么了?”秦婉没有再说话,只是急切的脱下背上的书包,从书本的最前面拿出一个丝绒材质的,大红色的荣誉证书,小心翼翼地递给秦琴。”我得奖了,一等奖和最佳创意奖。”“小婉真棒,我们小婉果然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小孩。”说罢,秦琴也开心的摘下手中的工装手套,宠溺的揉了揉秦婉的头发,女儿的笑容像是炎炎夏日在森林中静静流淌的溪水一般,温暖澄澈,溪水涌进她心头的瞬间,便带走了她心中所有的不安,让她冰冷的冻结血管再次流动起来,给她带来了生机。“妈妈,我想学画画。”“你现在不是正在学吗?”“我的意思不是美术课上,我想当个画家,将画画当成我一生的事业。”听到这里…
自那件事情发生之后,秦琴虽表面看上去与往日无异,但她内心深处的恐惧与担忧却像藤蔓一般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她心中扎根,藤蔓顺着心脏的脉络缓缓而有力的侵蚀着她的理智。
三天前,她敏锐的注意到快递店周边多了许多陌生身影,自那后这种恐惧更是时刻伴随着心脏每次的跳动顺着血管流遍全身。
即便那人并没有告诉她事实的真相,但她不傻,她还是略微猜到了一些事情的真相,这残酷的事实只需他们二人背负就好,无论如何,都不能把秦婉牵扯进来。
是了,他们对于秦婉的亏欠像是巨大的铁链将他们拴在路的两个尽头,一人被困在囚笼中永不能逃脱,另一人看似自由,但解开锁链的钥匙却早已被遗失在过往的岁月中。
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必须得做点什么,这里已经不再安全,或许她该带着那沉重的枷锁继续流浪。
“妈妈,我回家了。”
看到秦婉回家后,她脸上的愁云便一扫而光,她的脸上瞬间饱含了一个慈爱母亲所拥有的所有神色,笑着望向秦婉,
“怎么样?今天有没有遇到什么学习上的困难。”
“和往常一样,没有。”
说完这句话后,秦婉目光烁烁地飞快看了一眼秦琴,似乎有什么话想对她说。
“怎么了?”
秦婉努了努嘴,看向秦琴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妈妈,你记不记得上次我去参加了学校组织的绘画比赛。”
“是,怎么了?”
秦婉没有再说话,只是急切的脱下背上的书包,从书本的最前面拿出一个丝绒材质的,大红色的荣誉证书,小心翼翼地递给秦琴。
”我得奖了,一等奖和最佳创意奖。”
“小婉真棒,我们小婉果然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小孩。”
说罢,秦琴也开心的摘下手中的工装手套,宠溺的揉了揉秦婉的头发,女儿的笑容像是炎炎夏日在森林中静静流淌的溪水一般,温暖澄澈,溪水涌进她心头的瞬间,便带走了她心中所有的不安,让她冰冷的冻结血管再次流动起来,给她带来了生机。
“妈妈,我想学画画。”
“你现在不是正在学吗?”
“我的意思不是美术课上,我想当个画家,将画画当成我一生的事业。”
听到这里,秦琴放下手中的事情,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可以告诉妈妈原因吗?妈妈从前只知道你喜欢画画,你也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你的梦想。今天你能和我说起这些,我很开心。”
即便自己内心知道秦婉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但是秦婉并不知道个中缘由,自从被收养后秦婉都表现的比寻常人家的孩子更加听话省心,特别是在她做完心脏病手术后,她似乎很抗拒对秦琴提出要求,秦琴内心知道原因,但是出于私心和对秦婉的保护,她这辈子都不会对她说出真相,她不该背负着上辈子人的痛苦活着,她本该得到这世上最好的东西,她该一身洁净的行走在世间。
“这个给你,你等等看。”
秦婉慌忙从书包的侧面拿出一封叠好的信封塞到秦琴手中,之后便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跑进了房间。
秦琴打开那封用心包裹的信件,开始阅读起来。
妈妈你知道,我从出生便被抛弃,而且又身患疾病,曾经的我从没想过我会活得这样长久,遇见你时,我只有9岁,但是你可能从不知道,我自很早之前就有了记忆。
我的记忆自感受到胸膛中微弱却不规律的心跳开始,伴随着胸膛中那鲜活的力量的逐渐衰微而愈加丰富。林院长待我十分好,我自记事起从未感受到一丝被抛弃的痛苦,但是直到有一天,我发现自己似乎与别的小朋友不一样。
那时的我幼小无助,我努力保护胸腔中这颗日益虚弱的心脏,但是她好像从不听我的祈祷。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开始仇恨她,也开始仇恨自己,我想要将什么东西划破,似乎破坏与下坠的力量可以让我暂时丢掉这个年幼残破的躯体,让我可以将心中那种叫做恐惧的情绪随着力量的溢散一同丢到一个找不到的角落。直到有一天,院长发现了我的战栗,她送给我一盒画笔,告诉我,或许绘画可以帮我宣泄隐藏在心底的恐惧。
那是我第一次画画,我突然发现所有的颜色都有形状与生命,痛苦会冲破画纸的束缚开出美丽的生命之花。我常常在作画之时产生幻觉,感到我的生命似乎被无限延长,我的心跳也不再绵软无力。那时的我,把痛苦宣泄在画纸之上,而我的作品却给我带来无限的生机,让我从痛苦与迷茫中摄取灵魂养料。不过那时我对自己残破的躯体没有任何信心,我只希望自己可以多多汲取一些养料,直到我的呼吸停止,走到宿命的尽头。
梦想对我这样的人来说,从来都是奢侈的东西。
但是现在,我拥有了健康的体魄,我又体会到了久违的有力跳动的心脏。我的生命开始重新绽放生机。又或许我的生命从来都没有停止过绽放生机,我明白了一个道理,衰败与繁盛都是生的形状,残破与健美同样值得歌颂。妈妈,我终于有了梦想成为一个什么人的权利,这实现梦想的权利是你给我的,而我现在想要实现它,可以吗?
你的女儿
秦婉
秦婉叙述着自己从未讲出口的经历,那口吻似乎像是在诉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平淡的口吻里的字字句句都在最隐秘的角落变成一把把泛着冷光的利刃,深深的刺向对面的毫无防备的聆听者,不知何时开始,秦琴的眼睛开始不自觉的泛起水汽,那水汽最终冲破空间的阻碍,重重的滴落在年幼的秦婉的画笔之上。
过了许久,秦琴走到女儿的房间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
再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走了进去。
“小婉,妈妈告诉你,每个人无论自己身处什么样的境遇,无论是健康还是残缺,年轻还是老迈,都有实现梦想的权利,因为实现梦想是灵魂赋予的,而世界上的每个灵魂都是平等的。躯体的残缺并不能阻挡灵魂的高贵,虽然这个道理我也是花很多时间才想明白。”
秦琴怜爱的摸了摸秦婉的头,低下头朝她笑了笑,那是一个默许的笑。
“这么说您答应我了?”
“没有什么答应不答应,这是你的人生,画笔该握在你的手里,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那么我总会支持你,也相信你能做到。”
“谢谢妈妈。”
“你该感谢你自己,我其实也十分感谢老天,虽然他曾让你短暂的承受本不该是你这个年龄阶段承受的痛苦,但是他又给了你无与伦比的天赋,让你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找到了想要忠于一生的事业。”
听到秦琴这么说,秦婉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妈妈,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的梦想,我记得很久很久之前我希望自己长大后活在万众瞩目之中,后来生活带给我一地鸡毛,我也就渐渐忘记了自己的梦想,现在我有了一个新的梦想,那就是我希望我可以帮助你实现梦想。”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