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090有喜了。
第90章090有喜了。
话说,那日自?雪居出?来后,沈安宁便直接回了川泽居。
那日她?在众人?面前说早已经封锁了书房,势必要彻查到底,其实不过是临时兴起的托词罢了,为了不泄露马脚,自?雪居出?来后,她?还是特意绕道去了一趟书房。
其实沈安宁并没有把握会从书房里找到哪些真相和答案,不过是在讨伐陆安然过程中上的一种手段罢了。
只是没想到,当她?赶到书房时,陆绥安书房的书童宝贵竟早已托着托盘等候在一侧,见沈安宁到来,宝贵立马将托盘恭恭敬敬的奉上道:“夫人?,这是世子?让小的保管好的,世子?交代小的,待夫人?过来后便将这些东西都交给夫人?。”
沈安宁一愣,一擡眼,只见托盘上是几片破碎的茗碗碎片,和一截指甲长短尚未曾燃尽的香柱蒂。
这是陆绥安事先留给她?的?
什么时候?
陆绥安出?发前往江南之前么?
陆绥安不会无缘无故留下这两?样东西,无非是在告诉她?,这两?样东西有问题。
沈安宁盯着那些东西看了许久,这才缓缓踏入了书房。
若记得?没错的话,这还是重生这半年以来,沈安宁第一次踏入此地,陆绥安的书房重地,沈安宁前世来得?并不多,她?知道陆绥安喜静,书房里的东西又珍贵紧要,他并不喜欢外人?随意踏入,故而前世每一次过来送食时,要么是等候在门外,要么是就在书房外间?布膳。
记忆中,陆绥安的书房干净整洁,四面墙中三面墙壁被书籍、古籍环绕,而此刻一入内,只见与记忆中的摸样相差不大,区别在于待踏入南向雅间?内时,才见整个书房内是罕见的一片凌乱不堪。
只见案桌上的文房四宝散落了一地,案桌脚上和地上皆是斑驳血迹,应当是今晨这桩艳事的事发之地,而这茗腕碎片来自?陆绥安的案桌上,应当是陆安然轻生时撞击在案桌上导致从案桌上滚落下来的。
此刻,书房内分明还原原本本的保持着当时事发时的状态,未曾动过分毫。
陆绥安早已特意命人?将这处“案发现?场”保护起来了。
这个举动倒令沈安宁有些意外。
陆绥安保护案发现?场这一举动,无非是在告诉她?:今日之事有异常之处,他亦是受害者。
至于这香柱蒂,沈安宁延着整个书房环视一圈,才见在远离案桌的书房另外一侧的书架旁,发现?了散落一地的灰烬。
而在这两?处位置,发现?的两?处“证物”,瞬间?在沈安宁的脑海中相应的幻化成了两?幅景象。
有人?在陆绥安的茶碗里下了东西,同时亦在书房的另外一侧点了迷香。
为了万无一失,可谓是煞费苦心?了。
只是,为何两?样东西都用上了?
沈安宁略一思索,倏地反应了过来,若她?是肇事者的话,她?绝不会在晨起之时才潜入陆绥安书房,那个时候天快要亮了,时辰来不及,且容易引人?耳目,若是她?的话,必然会趁着夜色潜入书房行?这般不轨之事,这样更?方便行?事,且更?容易混淆真相。
也就是说,这日陆安然其实并非是在晨起时才潜入陆绥安书房的,而是在昨天晚上陆绥安进入书房之前,就早已经偷偷躲藏在书房呢。
她?应当是事先在陆绥安茶碗中下了药,只是,这晚陆绥安迟迟没有饮茶,陆安然缩在书架后苦等许久后,终于不得?已使出?了备用方案,改用了迷香。
所以,陆绥安是中了陆安然的迷药,方才被她?趁人?之危的。
这便是陆绥安要告诉她?关于这场事故的所有真相和答案。
而这个真相和答案,与沈安宁今日在雪居讨伐陆安然的那些说辞竟不谋而合。
是的,其实,在这件事情发生的那一刻,在得?知陆绥安和陆安然又再次搞到一起的那一刻,她?是恼羞成怒,是怒火中烧了,但是,沈安宁并不蠢,她?其实比谁都清楚的知道这两?世处境的截然不同。
前世,陆绥安与陆安然趁着她?病入膏肓之际勾搭上了,虽其心?可诛,可前世她?大限将至,生命已然进入了倒计时,她?嫁到陆家整整五年依然无所出?,陆绥安乃侯府长房嫡子?,他不可能为她?守身如玉,更?不可能为她?孤寡到老?,延绵子?嗣,娶妻纳妾,于他而言不过是早晚之事。
沈安宁虽恨他,却也好似没有任何资格去怨他怪他。
纵使恨他,可沈安宁却也深知陆绥安的为人?,他绝非朝三暮□□流好色之徒,她?虽对他心?存芥蒂,却也知道陆绥安绝对不会前脚还同她?缠绵悱恻,难舍难分,后脚便又去同她?人?行?雨水之欢。
只是,哪怕心中清如明镜,可在事发的那一刻,她?依然怨依然恨。
与其说是怨恨这一世的陆绥安,不如说是怨恨上一世陆绥安的薄情寡义,背叛不忠。
亦是在怨恨这一世他陆绥安竟再度跟那陆安然牵扯到了一起,哪怕他是无辜的,哪怕他是遭到陷害或者被迫的。
因为在得?知这一世他们二人又再度纠缠在一起的那一瞬间?,前世种种便如同一幅巨大的网扑,又瞬间?再一次将她牢牢扑困住了。
那种令人?痛苦,令人?窒息的感觉,又再一次浸入她?的血脉,浸入她?的骨血,让她?再一次撕心?裂肺、痛彻心?扉。
或许,无论他们这二?人?有没有发生什么,无论他陆绥安有多无辜,或许对沈安宁来说都已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已然成为了惊弓之鸟,他们二?人?之间?,永远隔着前世这道再也跨不过去的沟壑。
沈安宁看着托盘上的这两?份证据,许久许久,终是冲着宝贵道:“送去侯爷书房,问侯爷,是留下,还是直接送入京兆府!”
话说沈安宁这般交代后,便直接大步跨出?了书房。
在踏出?书房的那一路,沈安宁紧绷了一整日的心?绪终于一点一点平复了下来。
因为她?知道,凭借这两?样东西,她?已然彻底将那陆安然钉死了耻辱的案板上。
她?这个公公是个聪明人?,一个是三品诰命夫人?,皇上皇后眼里的红人?,一个区区身份低贱的养女,闹到如今这不死不休的这一幕,他自?该知道如何选择。
重活一世,在同陆安然这场无形的战争中,她?终于凭借自?己的手段,和预知后事的先机,成功打破了陆安然所有的计划和幻想,阻拦了她?的所有痴心?妄想,她?阻拦了陆安然的登堂入室,这一世,她?绝无可能再成为陆绥安的妾,或者妻,更?不可能再继续为他陆绥安延绵子?嗣,这一世,她?终于打破了这二?人?之间?所有珠胎暗结的可能。
在这一场战役中,她?可谓大胜而归,只是,不知为何,沈安宁却丝毫都高兴不起来。
许是月事到访,又许是这日所发生之事让她?罕见的动了肝火,小腹处竟破天荒的绞疼得?厉害。
这日之后,沈安宁便一连着在榻上躺了四五日,未曾出?过门。
而那日,东西送到陆景融书房的那一晚,陆安然便被陆景融连夜果断地送出?了侯府。
没人?知道她?被送去了哪里,亦没人?知道那日到底具体发生了何事,只知道一夜之间?,原本正在热热闹闹议亲的大姑娘一夜之间?从侯府消失,再没了任何踪迹。